第55章 感情生嫌隙
“都怪儿媳,初为人母,竟如此大意,才惊扰父皇,是儿媳的不是。”
陈沐瑾虚弱婉笑,潺潺的望着自己的丈夫,皇甫邵明自也知道她有话要说,招呼人手下去,准备些消暑之物。
屋内又回归往日的沉寂,陈沐瑾将身后之物拿出,那是一方古朴玉佩,上边的龙纹栩栩如生,她将它呈上,“父皇,相信也你知道这是何物,其实儿媳想说,女子出嫁从夫,我即嫁给太子,生死荣辱都系于太子,儿媳问心无愧。”
她的蓁蓁言语,令景文帝不知她几分真,几分假,可她的诚意,确实令自己看出,她并非有害于朝廷。
“沐瑾啊,父皇近日被刺客惊扰,思虑宫中安防,这才加固守卫,不料竟出现此等事情,现刺客已擒住,宫中也不必谨慎如此,你好生安歇,有什么短缺、照顾不周的,都来找父皇,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景文帝龙颜大悦,连着赏了望春殿不少好东西,昭昭皇恩,令人羡煞眼,可太子与陈沐瑾心中都明了,这一切,是因为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前朝宝藏的钥匙。
“你不后悔?”
皇甫邵明脉脉看着淡然的陈沐瑾,她把如此贵重的东西毫不犹豫的给了父皇,是为了取信与父皇,还是为了自己。
“这个东西对我毫无用处,而它能让我走出囹囵,也能让父皇看到东宫的诚意,它也算物尽其用。”
皇甫邵明动情拥住她,他真的很高兴,她对自己,不再是刻意的迎合,而是在为自己思虑。
“孩子没事吧?”
“孩子福大,没事。”
他温柔的轻抚陈沐瑾平坦的小腹,陈沐瑾婉笑,他竟如初当人父般幸喜。
洛静姝与诺曷钵抵达太原,他本不想在太原停留,可静姝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不适宜披星赶月,无奈,只好进城稍作休息。
洛静姝端坐,诺曷钵正细心为她上药,屋外的世扶喘喘不安,他的神情静姝了然,不着痕迹略过,她肯定,自己的行为必然耽搁了诺大哥的行程,不然,世扶不会如此焦急。
“诺大哥,余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其实我已经没事了,稍作休息便可上路。”
诺曷钵眉头隐着清愁,世扶出现在屋外,他焦灼的神情,定是事出变故,想来,自己也该将静姝交到他的手中了。
“那你慢着点,若是需要,你就叫我,我去去就来。”
世扶在诺曷钵耳边轻语,静姝虽听不到,但诺大哥的神情却从未有过的凝重,他的眉,纠着细线,缠绕难解。
“主子,我们得尽早回去,不然处境就会很被动。”
“你将事情安排妥当,我将静姝安置好,立马出发。”
诺曷钵沉眉,他的果断,却在这一刻当然无存,为今之计,只能将静姝送至景王门下,他方可放心。他也想带静姝回吐谷浑,可现在的局势,他没有护她周全之策。
吐谷浑自可汗逝去,各部落纷争不断,如今大哥诺曷廆竟联合外邦,意图割地换取王位,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让吐谷浑的疆土落于他人之手。
诺曷钵再回旅店时,清秀质朴的女子尾随其后,他沉寂不语,眉毛载了千千愁,清风亦化解不了。
“诺大哥要回去了?”
诺曷钵哑然,静姝的聪慧,她的善解人意,竟让自己没法开口。
“突发紧急之事。”
洛静姝婉笑,宽慰之色流露:“诺大哥放心,静姝可以的,这里离灵州也不远。”
诺曷钵不语,灵州?她的心上之人就在此处,待明日迎娶佳人,静姝真的可以接受这一切吗?
“静姝,这位是芄兰,我不在的时候会照顾你,你的情况我已经大致跟她说。”只一点,他没跟芄兰说,静姝的身份。
芄兰明眸皑皑,纯善自然,静姝瞧着也喜欢,既是诺大哥带来之人,其人品自然靠得住,也没什么好顾虑。
“那就劳烦芄兰了。”
芄兰和善舒笑:“洛姑娘可别这麽说,诺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今日他让我照顾姑娘,那姑娘以后就是我的主子了。”
“这怎么使得。”
“既是如此,就是这般说定了,芄兰孤苦无依,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些。”
洛静姝拗不过,也只好如此。
“静姝……”诺曷钵借故只开芄兰,此刻又欲言又止,清愁含眉,终还是开口。“静姝,其实景王就在此处。”
静姝讶然、粲然,她的六哥,居然就在此处,她的心,翩然若舞,恨不得,立马飞至他的身侧,随即,她心愈发的沉寂,若六哥在此处,诺大哥为何不带她前去,为何瞒着她说六哥在灵州?而这里是太原,她望着窗外的繁枝叶茂,清风拂面,只有一种可能了。
“六哥来此,是为了迎娶太原知州之女,所以诺大哥恐静姝伤心,故而瞒着静姝?”
“静姝……”
诺曷钵不知道怎么宽慰眼前隽美的女子,她的柔弱,自己想上前拥住她瘦弱的身躯,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的清雅,她的名声,自己怎么玷污。
太阳炙烤着大地,毫不吝啬它的热情,可静姝的心愈发的冷,她知道此刻无神的自己定很难看,心底委屈,无处倾诉,无助的泪,悄然滑落。
“静姝,你这般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诺曷钵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伦理纲常,他的眼里,盛满了静姝的委屈、忧愁,他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若是你愿意,我就带你回吐谷浑,无论处境如何,我诺曷钵定不会都让你有半分委屈。”
洛静姝靠着这伟岸的肩背,他臻臻誓言,让静姝的心迷离起来,曾经六哥也如此对自己说,可……终究不能两全,这条路既是自己要走,已经没有回头可能。
洛静姝摇头,心如沉寂的水,愈发的透澈:“诺大哥,你的好意静姝心领了,可我是他景王的王妃,把我带到他身边吧,把芄兰一并带上,也好解释你我之事。”
诺曷钵将她松开,唤来芄兰,准备衣物,随即退出屋外,可他的脚,竟如同灌了铅般,每走一步,千斤之重。
皇甫少桦驻扎在城外,大军入城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城外自给自足,轻松自由。
他的心,在军营中有了片刻的宁静,可这份宁静却被突来的信件打破,短短数字,却字字诛心,他的静姝,竟寻自己而来,可她在何处,诺曷钵在信中并未提及,慌乱的心,无处安放。
侍女进入账内,将喜服呈给他,询问他可有何地方需要修改,眼前大红的喜服,却格外的刺眼,静姝若在此处,她必然知道自己即将迎娶李媛,那静姝该做何打算,她若是出面,王妃的地位恐令人摇唇鼓舌。
可静姝此刻未曾出现,她是否心中埋怨自己?奈何,这已经盈月弯弓,没有回头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