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我身如剑
后山的体能训练场上如意料之中的已经挤满了前来围观的学员与老师，但大多数人都只能站在距离比赛地较远的外场远远的向中心区域的比赛内场眺望。而能站在内场的人虽不多但也足有一百来号人，而且绝大部分都是临近毕业的表院六年级生，其他的则是有着一定自身实力的教师与学院管理人员。
处于“隐身”状态下的白龙灵三人在进入后山训练场后意外的没有再继续深入而是选择悬停在外场上空静待观察。
“有强者的气息，少爷。”
路希尔右手虚握，一柄燃着漆黑火焰的长枪闪烁着便要显形。但却被脑海中突然响起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想要拔出武器的念头。
“遮断气息，静待其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活着。”
“少爷？”
“看来亚斯学院对这次大赛的人选异常重视，就连整个校高层的老古董们都来了。”
“隐身”状态下的白龙灵双眼微眯，在血族超凡视力的加持下眼中倒映的画面不断放大，直到瞟见那环绕着赛场上方的十一柄高椅。
十一座十一人，猎龙殿的半壁江山恐怕都在这儿了吧？
“九位晶金级，两位圣金级。古龙教的那群人要是在场怕是能吓死。”
“都是九阶以上的强者，而且有两人甚至迈过了超越九阶的英雄级门槛，少爷……”
药铭眉头微皱，语气中有几分凝重。
“没事，虽然有几副新面孔但都是老熟人了。”
“？？”
嘴角微微弯起，白龙灵此刻内心中似有几分故友重逢般的感慨。虽然这份感慨转瞬即逝但至少自己知道了在百年后的今天还有曾经的友人在世，虽已不能相认但也足够了。
……
在那十一柄高椅上坐着的几个人影中出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高瘦的身材与苍老的脸庞，无论何时都是身着一袭平民布衣，慈善的面容上总挂着一对微笑似的眯眯眼不难认出他是穆恩·莱茵，当代亚斯德拉帝国皇家猎人学院的校长，曾在前往诺陶勒蒂斯时试探过“我”的老者。
在比赛开启之际穆恩从高椅上站起环视了一周其他在座的十人，颔首示意后便一步下踏踩入虚空，毫无一物的空中就像生成了一层层无形的阶梯般任由穆恩这位老者一步步从半空走下地面。
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但需要掌控的魔力量与控制的精度都非同小可，光是不依靠其他能力全凭魔力让自己悬停在半空并从容地慢步而下这一点就算是曾同身为九阶强者的加斯顿公爵都无法做到。由此可见这名叫做穆恩的老者实力的恐怖。
“欢迎各位校内外师生到此参加亚斯学院大赛预备队人员选拔表演赛，我在此代表我校主持这场属于你们年轻一代展现自我实力与焕发青春光彩的赛事。
赛制由擂台赛与团队赛两部分组成，且大部分赛规要求都与全大陆高等猎人学院大赛一致。而你们需要挑战的对手则是作为本校参赛的主力战队，由本校里院学长学姐们组成的亚斯学院代表队与其新入选的后备队员亚斯学院代表队二队的四人。而赛场便是这儿后山的擂台！”
“擂台？哪有擂台？”
“对呀，这儿不只有山丘和操场吗？”
这下不仅是学生就连老师也开始疑惑起来，这位展现出强大实力的老者应该是学院高层没错，但后山没有“擂台”这件事应该是众人皆知的才对，四处张望也没看见有新修起的建筑那他刚刚说的擂台是怎么一回事？
疑惑不解的声音在围观的群众中传出，但下一秒更大的轰鸣声在后山训练场的中央炸响。名为穆恩的老者衣袖一挥，一根篆刻着龙纹的长棍从袖口中冲出直砸地面扬起阵阵尘土。脚尖轻点飘身而起，穆恩宛若一片树叶般轻轻落在了这根龙纹棍的顶端。
“我名穆恩，九阶六级晶金猎人。异能盘龙棍，猎龙殿封号——平天！”
滚如雷霆的喝声一反平常那温润苍老的颓态，在召出盘龙棍后穆恩全身气势陡增。只见其踮脚站立在盘龙棍顶端的脚用力一顿，嵌入地面的龙纹长棍也随之撼动着大地。晃动着的后山就像整个地面被拔高了般，以穆恩脚下的盘龙棍为中心的土地皆开始层层攀升，直至形成一个天然的岩土高台，而嵌入高台上的那根盘龙棍就是造就这鬼斧神工一幕的“凿”。
“穆恩！！那个龙棍平天的穆恩！？”
“盘龙棍异能，真的是他！没想到这位大能竟还是咱们亚斯学院的客卿！”
“什么客卿？难道你不知道他老人家早有传闻说是正担任着咱们学院的校长呢！”
“什么！？天呐！猎龙殿排行第七的平天猎人竟然是我们亚斯学院的校长！？难以置信！”
……
“平天，盘龙棍…穆恩莱茵，莱茵……原来如此。”
早已解除了隐身飞行状态的白龙灵一行人混入了内场的人群观察着方才的一幕，虽然穆恩说自己是九阶六级猎人但在白龙灵看来还远远不止。在诺陶勒蒂斯决战加斯顿公爵时大约可以感知到其在海妖化前是九阶一二级的水准，但在开启海妖化后已经达到了超越九阶大限的英雄级，也就是说十阶……
刚刚迈入十阶的加斯顿凭借着瀚海神权就能和开启第六封印的苍辉圣龙一较高下，但此时的穆恩身上释放出的魔力层次甚至已经接近于刚触及十阶英雄门槛的加斯顿，由此可见穆恩的真正实力很有可能已经……
而且在他的名字里还有“莱茵”二字，第一次见面时还不确定，但现在亲眼见过其异能后便确定了他也是当年五大圣金猎人之一的后代。就如同当今的猎人协会副会长克雷德伊森特是伊森特氏族的后人一样。拥有强大的异能传承哪怕没有什么机遇但只要刻苦修炼，达到这般造诣也并非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初代的“莱茵”现在还……
“擂台已搭建完成，请初位挑战者上台！”
穆恩的声音在岩土高台上响起，同时在穆恩身边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身材高挑，单手持剑再加上那自信的笑容，是江子涛。看来在擂台赛上他是第一个应战挑战者的擂主了。
“我来！！”
当内场的人群还在互相张望看谁先上台时，一个健壮的身影跻身而出一个跃步跳上擂台。
简洁紧实的背心下包裹着的是充满爆发感的肌肉，个子不高但胜在下盘牢固。应该是一名力量型异能者。
“我叫袁成！表院六年级生，四阶九级猎人！请指教！”
袁成抱拳作揖，他粗犷的外表与浑厚的声线让人一时间难以相信他竟是一名表院的六年级生。
“江子涛，里院生，六阶二级猎人，请指教。”
回敬袁成一礼后向着穆佬微微倾身示意，脚尖轻点的瞬息之间便退到了与袁成相对的擂台另一侧。
六阶！？袁成最先上台时的自信心开始有些动摇了，原本估摸着里院学长学姐们大多都是刚进四阶时被召进的里院，而现在最多也就达到五阶中层左右。自己现在虽然是四阶九级但应该也有实力一拼，可现在看来，自己与他们的天赋差距难道真就这么大么……
台下与袁成一样震惊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震惊的原因大多也都是因为当初进入里院选拔时落选而心有不甘，想要借今日这个机会再次证明自己。如果是一般的里院学员或许实力真的与袁成猜测的相差无几，但显然江子涛他们并不是一般的里院学员。
与袁成一样因当初天赋和异能差了一点而未能选进里院的人不同，江子涛他们没有因成功进入里院而松懈，反而在见识到更多强者与更广袤的世界后加强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地去约束自己。在诺陶勒蒂斯直面传说中的龙灾后甚至能从中顿悟出自己的修行道路并以此突破了六阶难关。这并不是天赋的得天所眷，而是实打实的历尽磨难。如此的经历所换来的成长，真的是只凭一句“我不甘心”能够比拟的吗？
……
“请！”
背剑侧身而立，单手抬起呈一个“请”字，身后六柄长剑环身做好了随时迎击的准备。自江子涛突破到六阶后他所能掌控的飞剑数量由从前的六柄增长到了现在的七柄。而这七柄剑具备的能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你很强，但我可不会轻易输的！”
大吼一声，袁成跨步向前冲去，每踏出一步整个擂台都好似颤抖一分。擂台间的百米之距在袁成的全力冲刺下不过瞬息，眨眼间袁成已经跃至江子涛的头顶双拳合抱准备下砸，一身肌肉所带的爆发力感觉势要将江子涛连人带剑一起砸进擂台里。
还不出手？难道是还没反应过来？看来六阶的实力也不过如……
心中想法甚至还没结束江子涛身后一柄青色飞剑破空而出笔直射出划破了袁成的左脸，还未等疼痛显现这柄飞剑又再次调转刺穿了袁成坚实的右臂肌肉，在上一次眨眼结束时却已发现自己从半空下砸的姿势变成了摔落后仰的姿势。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自己那因皮肤肌肉破损而瞬间爆出的鲜血。
嘭咚——
半空中的袁成重重摔落在地，虽然袁成现在看上去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但每个切割在身的剑伤都并非致命，很显然是江子涛刻意控制着飞剑的走向没有对自己下死手。
“承让。”
青色飞剑入手甚至未沾染一点血迹，这样的技巧让台下的众人都不禁感到一阵胆寒。
“还…没…结…束！”
“如果袁成同学有意再战那就再来吧，请！”
又是一样的动作，七柄环绕在身侧的利剑。
袁成奋力爬起，甩了甩身上的血迹。右脚猛地一踩，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由岩土组成的擂台在袁成右脚跺地的瞬间沙石泥土开始向袁成身上涌去，逐渐形成了一具土质盔甲附着于全身。
“来吧！”
原本就健壮的袁成在泥土铠甲的保护下显得更加壮阔，每次抬腿挥拳都充斥着力量感。
“岩炮！”
泥土的聚合还未结束，双臂上的岩土铠甲并拢合二为一组成了一杆与本身人体比例极不和谐的超长炮管，而双脚便是这杆炮管的支架。
江子涛见状立刻横剑前挡，而这次抽出的剑是继第一柄切割青剑和第二柄破甲蛇剑之后的第三柄，无锋阔剑。
轰！——
巨大的轰鸣从袁成双臂的炮口炸响，巨大的后坐力让袁成作为支架的脚下的岩土擂台都下陷龟裂了一大片，反观射出去的岩土炮弹则已更快的速度逼近江子涛。这一击岩炮袁成自信甚可以炸穿金石所做的猎人协会大门。光凭江子涛那几柄剑是绝对不可能正面接下来的！
“要么躲，要么跑！只要你动一步那就证明了在强攻上是我更强！”
虽然有岩土铠甲的阻挡，但众人相信自信的光芒肯定再次出现在了袁成的脸上。
不知是袁成的这句话激起了江子涛的傲气还是江子涛在面对轰来的岩炮时压根没感知到有危机感的存在，原本无锋剑前挡的姿势改为了右手持剑下指，双眼紧紧注视着袭来的岩土炮弹。而在炮弹即将接触的瞬间，以江子涛为中心的剑意化作了肃穆杀气的实体，霸气凝然的无锋剑气上挑勒出了一扇月圆。
“我身如剑！”
七柄飞剑的嗡鸣随声而动，没有刺耳的切割声也没有炮弹碰撞到时炸开的爆裂声。有的只是两片被从中一分为二的岩土碎片。
袁成自信的最强一击，在七柄利刃所掠过的月圆下被悄无声息地分割为了无害的泥土洒落在地面，而每一块碎石上的切面几乎都如同镜面般光滑。
这是剑气，纯粹的剑气凝成！
作为主持和裁判的穆恩微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早已呆滞在原地不动的袁成。
“袁成同学，还需要继续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