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个我和她的故事
瀚海圣龙最后一击所喷射而出的光炮在能力上同属于熔铸神权在其中的究极杀招——
第五神权“海洋”所执掌的能力不单单是对于水与冰的绝对掌控，同样也是作为一切生命最终的“归流”。
孕育了生命的大海既是生命最初的形态，指明了生的应至之地。也是众生幕落的归终，迎来了终将到达之所。
众多数之不尽的生命所一同回归的起点化作了忘川之流通往着来生。而主导这世世轮回为之指引前路的“冥神”与“海神”则是为同一人。其名为——塞浠斯
“巨神的忘川之仁”这一绝招便是运用了生命轮回的因果律，引导众生汇聚的忘川之流将目标打回原初的形态，进入来世的轮回。一旦被这道“洪流”命中，无论是谁都将难逃因果的宿命……
……
面对这种已经触及世间法则级别的神技，身披红莲之火的“我”也再无任何保留。前六大封印之力全开，甚至后六道封印也都在为之颤动着。
双掌合十举过头顶，一对炎爪在接触到一起的一刻融合为了一柄通天之剑。
宛若连接天与地的纽带直指太阳。世间的光芒都在霎时间熄灭，所有的声音也都在同一刻禁声。唯剩的只有那天地一线的永恒之光。
……
若要对抗命运，则需以真理对抗法则，以希望斩断绝望。焚天剑亦是为此而生。
第三神权的苍穹与日轮所照耀的曙光即是希望的象征。而执掌着曙光与希望之神的权能正是化不可能为可能，改变一切固有概念与既定法则的究极能力。
……
冥门中涌流而出的忘川之河奔向了手举巨剑的银龙。
诺陶勒蒂斯中的人们好似都忘记了心中的恐惧与震撼，纷纷走上了街头，远望着这令人屏息的一幕。
不知是谁先开始了祈祷，注视着这场战斗的人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向着一直守护在诺陶勒蒂斯前的银龙送去了祷告。
无数的寄托与祈祷化为了祈求希望的力量注入到了银龙手中的焚天剑中。
高举过头顶的“长剑”分量越发地沉重，改变法则天平的几率也渐渐开始出现了倾斜……
……
咔噹——
法则的天平终是敲下了最后一道刻度。随后焚天剑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缓缓劈下，不偏不倚地斩在了奔流不息的忘川之上。
霎时间，忘川的潮涌被这柄破晓之剑一分为二，巨浪的波涛掀起海啸，大海也在同一刻被斩出了天堑深渊。
难以计数的海水在焚天剑的高温下滚滚蒸发，冒起大片的蒸汽笼罩了海岸。
被斩开的忘川如光四散，一时强盛无比的生命归流在可改变法则的利刃下忽然显得脆弱难挡。
……
吼——
带着愤怒与不甘的咆哮，融身于海的瀚海圣龙将最后的一丝魔力也都注入到了忘川之下。生命归流的潮涌二度爆发，而这将是以瀚海圣龙的最后一搏。
但无论是强大因果律的侵蚀还是恐怖魔力的累积却都好似无法撼动这柄通天之剑一分一毫。徐徐斩下的金色利刃终还是落在了由大海所组成的龙首之上……
……
空——
……
没有爆炸，没有蒸发，没有疼痛，没有知觉。
眼瞧着这柄利刃落在己身，难以言喻的热量从四肢百骸传来。眼前漫起的白光逐渐遮蔽了一切。随后连仅剩的一缕感知也一并消失了。
……
我……死了么？
还是说这已经另一个世界了？
……
空白——
……
加斯顿耸动了下无力的双眼，一望无边的纪白映入眼底。这幅景象就仿佛踏进了一片纯白的虚空，没有任何时间与空间的印象。
“你输了。”
稍许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加斯顿本能地转过身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那一是个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女。不食人间烟火的素颜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清冷且深邃。
“我输了？看起来……是这样。”
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注视着这名与自己对话的银发少女，加斯顿的内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
“这是哪？你是…苍辉圣龙？”
“这里是你所存的最后一缕意识。”
“最后一缕？我是要死么？呵哼……仔细想想我的确早就该死了。”
面对加斯顿的自嘲，银发少女转过了头抬手一挥，大片的纯白忽然有了颜色。就像一副正在构筑的画，呈现出了“意识外”的景象……
“你被瀚海圣龙所化的黑泥侵蚀，五脏俱焚，魔力干涸，回路尽断。这是你一直意图支配神明而应付的代价。”
“…………”
在加斯顿眼前呈现的是另一个“自己”，在诺陶勒蒂斯海岸的沙滩之上。近半碳化的四肢与干瘪的皮肤，已经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样。
而将自己搂在怀中恩雅，一直在用喑哑的声音不断呼唤着意识弥留的自己。同样都是将死之人，却没想到这次是自己会先于恩雅一步……
……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哼…呵呵…呵哈哈哈。事已至此还真是讽刺。”
加斯顿有气无力的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声笑好似荡去了一身的枷锁与犯愁。无论是怨念、夙愿、野心还是欲望都早在那柄利刃斩在己身时就切断了。
没有了背负的重担，加斯顿从未有过这般从心灵中这般深刻的自由……
从“自己”身上移开视线，转而望向了恩雅。加斯顿的眼神中流露出来少见的柔情。
“我这一生坏事做尽，但也并非未行善事。无论我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无论是好是坏我都对她始终如一，问心无愧!……是否你也很好奇为何身为一国之公的我，身为海神使徒的我为何会走到今天这幅田地？”
“………”
“呵呵，看来神明也亦难懂凡人之情阿。那就由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我和她的故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