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服装起源与人类生产劳动的关系

值得提出的是，人类服装的起源不是在某一天、某一地的某个人身上突然发生的，它是在漫长的人类劳动和生活中，由于许多因素激发了人类对服装的需求，所以人类才发明了不同服饰以满足不同地方、不同人的不同需要，并逐渐发展成不同的服装形式。其中，劳动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劳动既然创造了人，也必然创造出一切与人有关的物品与技艺，服装也是如此。

当原始经济处于渔猎、采集阶段时，人类从劳动中认识到自然界中不同物质的不同特性及其功能，如硬果有壳、动物有皮，食用时必须先破壳、剥皮，所以砍砸切割工具成为最先的发明，这说明工具的产生最初是为了生活劳动的便利。其后发明的所有工具，都从不同方面为人类提供了方便，在方便的前提下，逐渐进化到美观。如与服装有关的工具——骨针，在发明之前就应该有类似缝纫的行为，只因不便才逐渐发明了这种以孔引线的穿刺物，而最初的制作，肯定失败过无数次，只有达到十分熟练的技艺程度，才能用原始工具制作出精巧的骨针。譬如兽牙项链，就是在兽牙上钻孔，这为骨针的制作打下了技术基础。再依此思路往前推理，骨针为缝制兽皮而发明，那为什么要缝制兽皮呢？是防寒防晒吗？但一块小小的兽皮也达不到此目的，何况有的地域还没有严寒酷热。

至于心理需求和性需求，那应是服装发明之后很久才产生的，并不是服装的初始动机。而身体保护说与劳动密切相关，但也忽略了原始服饰的保护功能太少，何况经过几百万年的进化，原始人在劳动中已经有了自我保护的本能，是不会再依靠原始的衣物来保护身体的。恩格斯说：“蒙昧时代是以采集现成的天然物为主的时期，人类的制造品主要是用作这种采集的辅助工具。”（《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据此可知，服装的原始功能也是作为辅助工具来发明的，以求采集时的便利和其他劳动时的省力。有的学者提出了“纽衣说”，认为服装是人类为了在劳动时拉重物方便，在身上系结纽带绳结而渐渐发展起来的。这是“劳动说”的观点，有其合理性。人类捕杀了巨大的野兽，需要搬回居地，则用抬和拉来移动猎物，或就地分解后分别背运，最初的搬运工具就是最简单的木杠和藤条。人类对树木和藤条的认识应早于对其他自然物的认识。携带和使用这些工具，或许就需要在身上绊结兽皮、藤条等，求其便利省力。此外，外出狩猎，并不能保证有所获，或许顺便也要采集果实，则其他工具也得携带在身，诸如树皮、芦苇编成的篮子，兽皮制成的皮袋等。这些工具如果背在身上，遇到猎物时奔跑起来不方便，必须牢牢地捆在身上，求其简便者，只用腰带系兽皮，既能方便地围在身上又能包裹采集的果实，还能省力地携带木棍、藤条，用力时还能起垫隔作用，保护肢体。

德国著名的艺术史家格罗塞在他的名著《艺术的起源》中《人体装饰》这一章提到：“最有意义的原始腰饰，是在澳洲找到的。澳洲的男人照例有一条或用皮割成或用纤维编成的腰带。这条腰带通常没有装饰，大概是实用的意义大而装饰的目的小。”文后注释说：“这种腰带的第一功用是携带小件的武器和工具，第二功用是作为止饿的裤带。”尽管格罗塞认为原始人的服饰源于审美，但这条例证却说明服装与劳动密切相关，是不可忽略的。图1-8和图1-9反映了人类早期的服饰形式。

图1-8 克罗马农人遗址中的女性雕像

图1-9 中美洲早期人类的泥塑人像

我们认为，服装是人类社会生活发展的必然产物，它的产生和发展与人的自觉性劳动活动紧密联系，它必然首先满足人的生存需要，这种生存，不再是动物式的生存，而是人的社会性生存。所以服装自其始创就具有社会的意义，同时也具有文化的意义。自然界是文化产生的基础，劳动本身也是自然力的表现，社会是文化得以运动的须臾不可脱离的环境，人类的劳动与劳动对象和环境共同提供了服装产生的源泉，并不断向前发展。

人类对服饰的认识和创造，经历了千万年，其间存在极为复杂的因素，随着劳动渐渐地复杂化，人类产生了服饰动机，而这种动机也绝非只是唯一的原因，应该是不同物质环境和劳动方式综合而成的，如果追溯至最原始的动机，那只能借助想象力来推测。但可以肯定一点，服饰动机和其原始本质有着必然的联系，找到了原始本质，动机自然不言而喻。这个课题还需要我们深入地研究，也需要其他学科的新的发现，才能最终揭示原始人类服装的真正动机。

本章综评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32页）从这个意义上说，服装就是人类自己生产的物质生活的一种形式。它是人类智慧的创造，是人类摆脱动物状态的重要标志之一，也是人类取得自由的物质确证。

原始人类由“裸”态生活发展到以兽皮乃至纤维织物为衣的时代，是百万年劳动及社会实践进化的结果，人类从劳动中认识了大自然，逐渐利用大自然，再发展到改造大自然，这无论在原始社会还是在今天，都是一条颠扑不破的规律。在生产或发明了服饰之后，服装的进化就从未停止过，人类不断地在服饰上积淀着新的符号意义和精神功能，不断地增加服饰的文化、科技含量，以致今天推究原始服装动机时，产生众多不同的学说。考古材料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原始服装本质的重要根据，一切与服装有关的原始工具或材料，都向我们无声地昭示原始社会人类挑战自然，征服自我的伟大精神，其在服装史上产生的影响至今无法泯灭。

思考题

1.联系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谈谈人类的起源与服装起源的关系。

2.简述人类服装的始创过程。

3.关于人类着装的原始动机有哪些？试分析其具体内容并谈谈你对人类为何穿衣的看法。

4.如何将服装起源与人类生产劳动联系起来？

5.人类创造服装的过程对我们有怎样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