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虞酌
她等他的解释等了好久。
后来她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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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虞把饭菜温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撑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她声音淡淡。
“还回来吗？”
叶景酌很快接了电话。
那头隐隐的音乐声有些震耳。
“我还有事，别等我了。”
随即挂了电话。
凌晨两点二十四分。
她透过窗。
大厦的灯亮的闪眼。
站起身，习惯般将饭菜倒入垃圾桶。
“那就不等了。”
等不到他回家了。
—
叶景酌和一群人在酒吧。
怀里搂着一女人。
女人五官立体。
好看极了。
他吸了口烟。
烟雾缭绕。
巨大的音乐声让人沸腾。
门被推开。
顾见秋走过来。
在他身旁坐下。
看着那女人和他亲密的模样。
忍不住出声。
“景酌，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叶景酌漫不经心将烟捻灭。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顾见秋皱着眉。
“她如果知道呢？”
他闻言失笑。
“我说她不会知道，她就一定不会知道。”
其实内心已经翻起波澜。
他倒没想过。
如果她知道他出轨，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笃定，她不会知道。
—
苏虞其实也没想过。
叶景酌会在外面养女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或许是他夜不归宿。
绯闻翻天滚成灾。
一张张照片拍在眼前。
一句句刺心的话砸在脸上。
她只想要一句解释。
哪怕他淡淡说一句，别信。
她都能把一颗心挖出来给他。
缓过神。
她拖着沉重的肚子去卧室。
躺在床上。
意识朦胧，快睡着。
手机铃声响了。
一条陌生消息。
【你是景酌的妻子吧。出来见一面吧。】
【你是个聪明女人，猜得到我是谁。】
最后一条消息是地址和时间。
是，她的确是个聪明女人。
不然怎么能猜出，
对面这个女人是丈夫的心尖宝。
她冷笑。
—
苏虞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地方。
因为从小的教养，她早到了十分钟。
过了约定时间半小时。
那女人迟迟没有来到。
拿下墨镜。
她穿着短裙翩翩坐下。
苏虞依旧冷淡瞧着她。
“你好啊，叶太太。我是安南。”
安南长得很惊艳。
是一眼让人注意到的美。
可她看到苏虞第一眼就嫉妒了。
苏虞的美是骨子里出来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
苏虞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平底鞋。
“你好。”
安南眨了眨眼。
“我就直话说吧。我怀孕了。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出生没有名分。”
“而你，出生就是苏家小姐，就算离婚也会有一大笔财产，还可以过着滋润的生活。”
苏虞被气得脸已经有些发红。
安南抚了抚头发。
“苏小姐，你们世家小姐真的不会懂我们穷人一步一步的辛苦，算我求你了，放过景酌吧。”
“况且，你们是商业联姻，他不喜欢你的。”
苏虞站起身。
脸上的冷意让安南有些退缩。
“你的辛苦？插足别人的婚姻，做第三者，就是你母亲教你的素质教养？”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安南精致的脸上。
一个红印几乎瞬间显现。
“你也知道，我是苏家独女。”
“就算我们离了婚，我也有能力让叶景酌亲手毁了你。”
她又是一巴掌扇在另一边。
“带着你这张脸，去找叶景酌，问问他敢不敢动我！”
安南尖叫着跺脚。
她转身推开包厢门往外走。
出了门才捂住胸口。
大口呼吸。
心疼的要受不了。
—
不出所料。
当晚叶景酌就回了别墅。
她挺着肚子淡淡开口。
“回来了。”
叶景酌看她不冷不热的样子。
坐在她身旁。
“今天…怎么回事。”
苏虞气的浑身发凉。
果然是来盘问她的。
简单一句回答。
“她说，让我跟你离婚。”
叶景酌皱了皱眉。
拍了拍她的肩。
“别生气了。”
苏虞静下心来。
“叶景酌，你是不是，挺想跟我离婚的。”
如果我不是苏家小姐。
你是不是甚至都不会看我。
没得到他的回答。
她当做默认。
半响。
“离婚吧。”
我们最后的结果。
叶景酌猛的抬起头。
声音拔高。
“离婚？不可能。”
苏虞看他的反应，讽刺的笑。
“叶景酌。我一直都知道。”
他抬起头，满眼震惊。
“你养小三，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都知道。你骗我的理由可不可笑？”
叶景酌下意识解释。
“不是…”
却找不到下一句话。
哪里不是呢。
他养女人是真的。
他骗她也是真的。
怎么解释。
他气恼的摸了摸头。
“你再想想，等你情绪平静一点再聊。”
他打开门想下楼。
苏虞紧跟着他抬脚。
“去哪里？”
他僵了一瞬。
转身看她瘦弱的身影。
肚子已经很大了。
他想不到。
这是他与未出世的孩子的最后一面。
多年后他一直在忏悔。
我的宝贝，对不起。
没有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他走后。
苏虞一个人缩在卧室黑暗的角落。
眼睛无神的摸着肚子。
“宝贝，妈妈好想你快乐的长大。”
地面很凉。
她就这样坐了好久，后来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意识模糊。
身下像是有什么在脱离身体。
她惊恐的想动身子。
身下的大片血红几乎让她晕眩。
她动不了。
眼前越来越黑。
撑不住了。
—
她平静的坐在病床上。
肚子平坦一片。
医生就在她旁边。
“孩子没保住。由于孩子已经成型了，所以子宫也受损，估计…以后再拥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她睫毛颤了颤。
啊，她的宝贝没了。
她是杀人凶手。
所以上天给她的惩罚是不配再做母亲。
苏虞笑了。
孩子没了。
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永远对不起那个孩子。
—
叶景酌还在酒吧拼酒时。
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了眼备注。
他的岳父。
苏虞的父亲。
他到走廊尽头接电话。
“喂爸。”
那头苏父怒吼的声音传来。
“叶景酌！你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他懵了一瞬。
大脑空了。
“苏…苏虞出事了？”
他去了中心医院。
苏家人围在病房外。
还有他父母。
浓重的消毒水味。
他进了病房。
第一眼就看到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面色苍白。
看见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眼睛就像一摊死海。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
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
病房里的人都出去了。
寂静无比。
他手指微动。
“对不起…”
他说不出别的话。
苏虞背对着他。
枕头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叶景酌，这次，你满意吗？”
“两巴掌…换我的孩子。满意吗？”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缩成一团。
叶景酌苦涩开口。
“我和她断了。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
她声音兀的尖锐。
“滚！”
—
她的声音嘶哑绝望。
一张协议书推在他面前。
“别恶心我了。”
“离婚吧。”
她等他醒悟。
等到放弃了。
他苦笑。
“不离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会弥补你…”
“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再生。生双胞胎，龙凤胎，声生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喜欢。”
“我每天晚上回家，我再也不和别的女人来往，我再也不这样…”
苏虞眼睛越来越红。
打断他的话。
“我不能生，我这辈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她几乎崩溃大吼。
“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做母亲了，你高兴吗！”
你高兴吗？叶景酌。
他喉间像是堵住了什么。
艰难出声
“你…是因为流产吗？”
苏虞抱着头蹲下痛哭。
呜咽出声。
这一刻。
叶景酌，他甚至想杀了自己。
为他未出世的宝贝，
为他的妻子赎罪。
为他犯下的所有错误赎罪。
叶景酌不知道用什么话安慰她。
颤着手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已经签好字。
苏虞。
他在另一旁写下。
叶景酌。
他们的名字挨得那么近。
距离却那么远。
苏虞将那张离婚协议塞好。
带着哭腔。
“你的财产我一分不要。手续这两天尽快办了吧。以后别见了。”
这一次，先踏出家门的是苏虞。
呆呆坐在家里的是叶景酌。
他喝的酩酊大醉。
回家第一件事。
在空荡的别墅里喊。
“苏虞！我回家了。”
我回家了。
我回家了…
你在哪儿。
后来。
她再婚了。
听说对方家世不错，待人宽厚。
最重要的。
疼她，会等她回家。
很多很多年后。
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面色苍白。
躺在病床上。
轻声喃喃。
“虞…苏虞。回家…”
我还在原地等你。
努力为我的错误弥补。
而你，能不能回头再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