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刑
厄尔菲斯大陆西南部,精灵之森。
清晨,天气晴朗。
和煦的阳光铺洒,给精灵之森镀上了一层金色。
森林里,一株巨大的红榕树下,正传来一阵朗诵声。
“我丧失了作为一名精灵该有的纯洁、优雅、善良、爱意、宽容、正直、无私。”
“我的双手沾上了无辜者的鲜血。”
“我虔诚不再,我辜负了自然女神的无私恩赐。”
“我请求自然女神收回我的灵魂,降解我的肉身。”
“使我在救赎后重生。”
“……”
斑驳的树影下,搭着一个简易的木制祭坛。
一个身穿褐色布衣的精灵跪在祭坛中央,正照着面前铺开的羊皮纸,念诵着。
这个精灵名叫阿克托,今年六十岁。
精灵寿命悠长,每个精灵六十岁,才仅仅算是刚刚成年而已。
祭坛周围,一群精灵观望着。
祭坛上,有一道道草绿色线条。这些线条弯弯曲曲、纷杂错乱的分布,构成某种奇异的符文。
而这些符文,又相互勾连,构成了一个魔法阵,平铺在祭坛上。
阿克托每朗诵一句,祭坛上的符文都会被点亮几枚。他将羊皮纸上的句子全部念完,祭坛上的魔法阵也被完全点亮。
随着魔法阵的全部点亮,阿克托心中也生出了一阵惊惧。
他感觉得到,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都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控制住,这股神奇的力量只要稍微一动,他的灵魂和肉身就会被完全分解,不复存在。
阿克托抬起头,用迷茫惊惶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精灵们。
他的脸有着精灵族特有的俊美、清秀,长着褐色的如宝石一般的瞳孔,一头亚麻色的柔软的卷发,皮肤白皙。
只是他看起来还十分稚嫩,脸上甚至还有没有干透的泪痕。
一个同样年轻的精灵身姿笔挺的站着,正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神色庄严神圣。
这个精灵长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尖尖的耳朵,左耳上挂着两个银色耳环。
“我,精灵族长老肯尼斯之孙,精灵魔法师斯塔,将传达自然女神的意志。”银发精灵斯塔说。
斯塔把手中厚厚的书翻过一页,表情严肃:“自然女神在上,历代精灵王在上,精灵族的智者先驱们在上,请准许我的请求。”
“请指引精灵族的道路,洗涤这个精灵屠夫的灵魂,接受这个精灵屠夫的悔改。”
“请准许我发动‘净解仪式’,替精灵屠夫阿克托救赎罪过。”
斯塔无比虔诚的念诵完这段话,就合上书页。
他对跪在祭坛中央的阿克托说:“精灵屠夫阿克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克托又抽泣起来:“斯……斯塔哥哥,我的罪过真的能被救赎吗?”
斯塔点头:“只要你诚心悔改,就可以回归自然女神的怀抱。我们都是自然女神的孩子,即使犯了错,她也不会抛弃我们。她会帮你洗涤灵魂,救赎罪过的。”
阿克托晶莹的泪珠汇聚在下巴上,像挂了一颗透明的宝石。
他又抽泣两下:“斯塔哥哥,那我回归到自然女神的怀抱后,还能再找你们一起玩耍吗?还能喝到甜美的露水,还能去听肯尼斯长老讲故事吗?”
阿克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斯塔,眼神十分天真纯净。
斯塔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冷酷的威严:“阿克托,你是精灵屠夫,是双手沾了无辜之血的有罪精灵,应该诚心诚意的接受‘净解’,而不是喋喋不休问个不停。”
“我的爷爷肯尼斯长老说过,女神更喜欢知错就改、敢作敢当的精灵。”
阿克托委屈的点点头,稚嫩的喉结滚动,艰难的咽一口唾沫。
他的声音颤抖,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不问了。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周围的精灵们基本都是面无表情。他们知道,“净解仪式”是精灵族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仪式。
一些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的精灵,都会被推上祭坛,发动仪式,灵魂和肉身都会被分解成天地之间的灵气。
这其实就相当于死刑了!
斯塔似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点点头,口中念出一句远古精灵咒语:
“森克塔咕噜依玛。”
这句咒语出口,阿克托瞬间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祭坛上的神奇力量撕扯揉碎,变成星星点点的粉末。
他的双眼迅速模糊,意识也随即陷入黑暗。
——
地球上,华夏国,H市。
天上一弯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
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街上却依旧车水马龙,路边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凉风习习,刘阿克身穿大裤衩,脚踩人字拖,手里提着一把烤串儿,和两罐冰镇饮料,正走出喧闹的小吃街。
行酒令的声音和烧烤摊小老板们的唱喏声被抛在脑后,刘阿克转弯走十字路口。
他的人字拖鞋底,在脚底板和柏油路面来回撞击,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等红灯变绿,各类车辆井然有序的通过马路。穿过眼前这条马路,向左一拐,就到了刘阿克的出租屋。
刘阿克一边走向斑马线,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串洒了孜然的羊肉串,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哦,爽啊。”感觉到自己的味蕾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刘阿克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他的心情舒畅至极,心里不禁感叹:“人生不就该这……”
“嘭!”
突然,他的感慨戛然而止,一辆白色的SUV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驰来,将他撞飞。
刘阿克的脑门狠狠的撞在轿车的挡风玻璃上。
他被这巨大的撞击力撞的飞出老远,在空中转了好几圈后,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一只人字拖鞋高高的飞到半空。
出车祸了!
别呀,我还没娶媳妇呢,不能就这样英年早逝啊。
刘阿克心中无比悲伤。
我的家人,朋友,未来的女朋友,英雄联盟……
难道就要这样永别了吗?
但是你好歹让我把才买的烤串吃完啊。
刘阿克仰面躺在地上,呆呆地睁着眼睛。
他看到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绿化带迅速模糊,眼皮也变得无比沉重,紧接着他的五官六感变得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好像是咒语的声音:
“森克塔咕噜依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