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孙庭易主换新颜
曾经，有一对苦难的夫妻携带瘟疫源头进入了围屋。兄弟们为了控制疫情，防止病毒扩散，不得不采取果断的封锁隔离措施，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我，为整个村庄建立起了一道疫情防护的安全屏障，全力维护了全村人民的生命安全。围屋人在与疫情的斗争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福建泉州孙氏家族的香火日益衰微，时刻面临危机。为了挽救家族的命运，长辈们呼吁围屋孙家的子孙们回归故乡。
孙家经过深思熟虑后，同意回归祖籍以规避风险，并承诺疫情结束后重返围屋，重新振作，以实现宏伟的目标。
春天来临，万物从沉睡中苏醒，青草、树木开始抽出新芽。
“大伯，我回来了！”大侄子说完，紧紧拥抱住苍颜白发的孙景祥。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孙景祥疑惑地问道。
“是的。”大侄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他洗了脸，坐下品茶，慢慢讲述起那边的故事。
那天，他们告别了永兴围屋的亲人，历经千辛万苦，走了半个月才回到泉州老家。一路上风餐露宿，旅途劳顿，苦不堪言。那些十几岁的孩子脚底磨起了血泡，又哭又闹，叫苦不迭；妇女们累得全身散架，疲惫不堪；男人要挑起重担，还要照顾这些妇女儿童。
他们经历了一次长途跋涉的艰辛。
泉州，孙家的祖先曾是大户人家，拥有数十间房产，还有渔船、商船，市场还有店铺。
他们回到老家后，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孩子们在海边游泳、堆城堡、捡贝壳，在家品尝海鲜，生活过得还算幸福。
“大伯，他们都不想回来了。大家拖家带口已经吃尽了一路颠簸的苦头，不想再次折腾受累，也避免睹物思人，心生悲凉。”大侄子接着说：“大伯，您能否与刘家大伯、叔叔和兄弟们说说，我们对此深感愧疚，对不起生我养我的围屋。”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不便强求。这是我们孙家的事，刘家不会干涉。我会与刘家大伯商量，尽快将你们的房屋、田地售出，筹集资金带回。”孙景祥说。
“那就麻烦您们了。我明天去购买一些冥钱，到已故亲人的坟前悼念亡灵。然后好好休息几天，与几位兄弟畅谈往事。”
孙景祥将孙家的情况告知了刘象禹兄弟。
刘象禹说：“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我不便多加评论。只要你们过得幸福快乐，无论住在何处都是可以的。希望你们日后不要忘记这里是你们的根，能够常回来看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次日，孙景祥来到了南坑圩，张贴了一张出售房屋的广告。他贴完广告后便前往刘亦喜药铺，顺道将此事告知他。
刘亦喜是刘泰元的儿子，鹏波公的第五代中医传人。
刘泰元大夫在抗击疫情的过程中，不幸离世。刘亦喜化悲痛为力量，刻苦钻研医学技术，医术日益精湛，被誉为百姓的守护神。
张斗养，这位来自福建龙岩的有识之士，在药铺旁开设一家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店铺。他热忱待客且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商品种类丰富，生意顺风顺水，赚取了不少财富。当他看到出售房屋的广告时，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是时候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了。围屋，这片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岂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他嘱咐家人照看店铺，亲自走进隔壁药铺，主动与孙景祥攀谈，探寻孙府的秘密。
“景祥兄弟，为何如此急切地出售房屋家产？是否遇到困境急需资金周转？”孙景祥与张斗养是多年的知己，说话直截了当，毫无保留地将实情告知张斗养。
“我有意在南坑购置房产，不知兄弟是否愿意合作？”张斗养诚恳地询问。
孙景祥回答：“那自然是极好的，能找到像你这样的买家，实在是我们围屋的福气。”他们约定次日前往看房。
张斗养来到永兴围，仔细观察了孙家的房屋。他看中的是那三栋建围屋前原有的老房子。
众人疑惑不解，为何选择这样的房子？难道他是担心孙家的破旧房屋难以出售，特意伸出援手？
张斗养心地善良，常行善举，但不至于花费巨资购买如此破旧的危房。
他是一位商人，至少不会做出如此巨大的亏损交易。他心中自有一番打算。首先，考虑到围屋建筑面积的限制，未来人口增长可能导致无地可扩建，因此趁现在有积蓄有能力多购几间房屋；其次，他计划建造一座属于张家的祖堂，以便在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时有供奉祖公的神位神龛，以及在红白喜事中有举行仪式的场所；最后，他打算购买的房子需要重新规划并拆除重建，因此旧房子的价格相对较低。
瞧，他是不是既得了便宜又卖了乖，既做了个顺水人情又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孙景祥也是个聪明人，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不便点破罢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确实帮助了孙家解决了大问题，至少不必担心这几栋老房子卖不出去。他非常感激，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刘象禹家门口，索性不打招呼直接走了进去。对于孙景祥而言，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家破人亡，独守空房，哪里还有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刘家度过，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样只剩下无法抚平的伤痛。
“两位兄弟光临寒舍，真是让我倍感荣幸。事情进展如何？”刘象禹边泡茶边询问。
“我已经选定了，就是那三栋老房子。”张斗养回答。
“你们是否已经商量好房价，何时签订契约？”刘家虽然不参与他们的买卖，但作为中间人，他需要关注的是房价和其他协议条款。
孙景祥说：“尚未商议，不知能否现在进行协商？也好请象禹兄弟为我们做个见证。”
“当然可以！孙大哥开个价，刘大哥附和个参考价，我听从两位大哥的意见。”张家胸怀坦荡，待人真诚，实属难得的江湖豪杰。
孙景祥同样是重情义之人，所开出的价格竟远低于张家预期。一来是希望尽快将房产出手，不愿过多操劳于价格的磋商；二来是由于那几栋破旧的房屋历经岁月蹉跎，早已破败不堪，实在无法高价出售。
“不妥，此事毫无妥当之处！岂有将房屋视若白菜般贩卖之理？不妨再加价一些，刘贤弟，你意下如何呢？”尽管张斗养为商业巨贾，对待朋友却是慷慨解囊，重情重义之人。
世间竟然还有嫌弃便宜的“傻子”买家！
“确实价格颇为优惠，如此大面积的房产还附赠农田、菜地、茶山等。我建议再增加两百大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刘象禹作为中间人，公正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张斗养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好，那便依刘兄所言，今晚我便过来签署契约。”
谈话间，已至午餐时分，刘象禹吩咐厨房多做几道佳肴，并取出珍藏多年的老年陈酿，与兄弟们共饮几杯，以示庆祝。
夜幕降临，张斗养带着银票与孙家签署了房屋买卖契约，并额外赠送了数十个大洋给孙家作为路费。张斗养带来了两瓶美酒，刘嫂则烹饪了几道美味佳肴，三位异姓兄弟畅饮至公鸡报晓方才散去。
孙家大侄子护送张大伯回家后，便留在亦喜药铺过夜，两位竹马之交的异姓兄弟，互诉衷肠直至天明。
孙家欲出售房产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众多人士纷纷涌入这块风水宝地，有的是来看房的，有的是来询问价格的，也有一些是真心实意想要购买房子的。
刘家人也没闲着，他们忙着布置座位，端茶递烟，并拿出花生、炒豆子及水果款待宾客。
刘象禹身为南坑村的教书先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房屋买卖的中介。
“各位兄弟，感激各位对我们永兴围一直以来的关心和支持。如今孙家兄弟欲落叶归根，故打算出售房屋。那三栋旧房子早已名花有主，另有三栋房屋连同孙家祖堂以及所有的良田、菜地、茶山、果树将打包出售。有意愿的兄弟请留下来协商。”刘象禹刚一宣布这条消息，那些只是围观看热闹的人和那些有心购买却无力支付的人，纷纷起身告辞。剩下的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刘家的亲戚。
“我在此提出一个方案供大家参考：孙家首先公布起拍价，若各位认为可以接受，便可按照此价格进行竞拍。”刘象禹接着说道：“请各位在纸上写下姓名和投标的价格，然后交由我保管。我们将于今晚拆标确定买主，明日将通知中标者前来签署房契。”既然是中间人提出的方案，众人无异议，只得照办。
为何如此神秘？似乎存在暗箱操作的嫌疑。
这是孙景祥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希望选择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能够继承围屋精神的人。唯有如此，才能对得起孙家的祖先，才能心安理得。他之所以答应张斗养如此爽快，是因为他了解张家的背景，知道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
夜晚，孙、刘两家召开了一次重要的会议，决定房屋财产的买主。
孙家大侄子拆开了三个投标人的标价，价格虽有高低，但差距并不明显。接下来，他们需要对这三个家庭进行审查，从家教、人品等方面进行筛选、比较，最终选出最理想的买主。
众人纷纷献策，一致认为陈茂仁乃是最佳人选。
此陈茂仁乃是刘良友祖公外舅之后，自一世相亲相爱至今仍保持密切往来。陈茂仁父亲亦是照禾塅陈氏家族备受尊崇之长辈，秉承优良家风，子孙皆知书识礼、安分守己。
次日，孙家大侄子召唤陈家至府上签署房契。刘象禹精心撰写契约，供买卖双方审阅，确认条款明确且合理，交付银两后签字画押，买卖圆满达成。孙景祥将良田登记册一并交予陈家，此次交易至此全面完成。
孙景祥本人之房产并未出售。他不愿返回福建老家，已然成为孤独老人，无后顾之忧，且有刘兄陪伴，刘家人悉心照料，生活颇为满足。
孙家大侄子惊慌失措：“大伯！若您不归，我无法交差，阿公定会责罚于我。”
“阿公年事已高，力不从心。如此庞大之家族需有长者主持公道。您乃孙家之掌舵人，言谈举止深得人心，行事公正合理。若无您，恐家族将陷入混乱，难以维系。”孙家大侄子继续说道：“我与阿公已商议妥当，将我次子过继于您名下，传承血脉，以告慰已故大哥之英灵。”
孙景祥深受大侄子诚挚之情所感动，亦深感身为长辈应有所担当，有所作为。儿媳疯癫后不久便被娘家接回调养，他亦无后顾之忧。
刘象禹亦赞同大侄子之观点，孙家之未来需有此等长者掌舵，方能秩序井然，繁荣昌盛。他对孙景祥言道：“景祥大哥，大侄子所言极是，且考虑周全，主动将其子过继于您，若您不答应，实属不妥。”孙景祥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既然孙景祥亦将离去，那么他之房产自然亦需妥善处理。
“象禹兄弟，我之房产便委托您管理，待日后归来仍有属于自己之居所。”
“景祥大哥，您两手空空归乡如何度日。大侄子之子过继于您为孙，您岂能置之不理。”孙景祥挠了挠头，沉默不语。
刘象禹提议：“如此，我暂且将您之房产购入，日后您可收回，如何？”“象禹兄弟，您处处为孙家着想，实在不知如何感激您。”孙景祥恭敬作揖表示感谢。
刘象禹依房价全额支付款项。孙景祥立下字据，大致内容如下：收到房屋预付款若干；房屋使用权归刘家所有，若孙家回归故里可按原价（不计利息）赎回房屋、田地、茶山等；合约期限为十年，期满后刘家有权处置，孙家不得干预。刘象禹看过字据后微微一笑，将字据收入袖中。
孙景祥前往儿媳之娘家探望，见儿媳之疯癫症状已有所好转。他将返回福建老家之事告知亲家，并赠予一大笔银两以助儿媳治疗疾病。
夜幕降临，刘象禹设宴为这位抗疫英雄送行。
次日清晨，孙景祥与侄子在围屋男女老少、南坑部分村民热情欢送之氛围中含泪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