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枕上清晨

微凉的，我感觉清晨在唤醒我。

柔和的天光是万缕金辉，轻抚我的眼眶，在那不经意间开启我朦胧的视线，让我见得眼前可人的姑娘——她正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久违了，我亲爱的疯丫头！

你可知道我为了盼来你的这一笑，竟有多么望眼欲穿？

在某一瞬间，我怀疑自己兴或还未苏醒，并且仍旧徜徉在一个日思夜想的美梦。但随着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我终于认定眼前所见本就是最真切的现实。

不管先前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换来这一刻都使我无怨无悔——我可以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

设若我不过是个旁观者，我想我也一定会忍不住把这样淡雅的画面给记录下来的——莉莉丝静静地轻俯在我的床头，柔和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庞，正如我亦曾日复一日地在她的床边做着同样的事……唯一的不同在于，每每当她快要醒来的时候，我就会转身离去。也许以后，我也可以守候着待她醒来。

“睡得还好吗？”她轻快地问道。

我慵懒地耸了耸肩，觉得前夜的忧心在此刻荡然一空。不论疯丫头在我熟睡的这段时间里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原来的她回来了。

“做了个美梦。”

“是吗？梦到了什么呀？”

“梦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醒来以后，美梦还在。”

说着我伸手拍了拍莉莉丝的手臂，谁知她笑笑，突然俯到了我身上，用她的额头轻轻地撞了撞我的额头。

这时我才发现她显得有些不易察觉的疲惫，兴许是经历了一夜无眠。

我才发现，是因为刚从迷蒙之中清醒；不易察觉，是因为她用笑容近乎覆盖了所有的困意。但是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很有默契，即便不说，也能体会。有些憔悴，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更何况是从不轻易表露脆弱的她。

环住她的脖子，我往一旁挪了挪……

“稍微睡一会儿吧？”

“嗯。”

她跳上了床来，和我并排躺在一块儿。我们面朝着天花板，安静地躺在一起。能感觉到她放松了许多，有意无意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

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让疯丫头可以多休息一会儿。有她在，我会镇定，当然也希望自己从今往后能做她的依靠。

“莉莉……”

听到我轻声的呢喃，疯丫头睁开了眼睛，看着一旁的我良久，终于问道：“你刚才是在叫我吗？”

“是吧。”

“哼，听起来像别的女孩儿的名字。”

“但是好听啊。”

“那不一样。你故意吞了一个音节。”

“哈哈，音节少我感觉更亲切。”

“那你怎么不叫我本名啊？”她说着翻了个白眼，对我吐了吐舌头。

“本名？我哪里知道你的本名啊？你又没告诉过我。”

“骗人，你一直都知道。”

我笑笑，坚持咬定：“不知道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想叫你本名呢，你看我现在有机会吗？”

她听了突然就一副生气的样子，用力地朝我腿上蹬了一脚。

我再问她：“你不喜欢自己的本名吗？我觉得肯定是很好听的吧？”

本意是想着，可以通过这来讨好一下她，却没想到反而让她更生气了——一翻身把头扭过去，就再不和我说话了。

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念叨：“睡吧……”

躺了许久，直到感觉她的呼吸舒缓，沉沉地进入了梦乡，我才悄悄地起身，为她盖上被子。

不再躺着，而是守候在她的床头，什么也不做，只是想永远这么守着。

一味欲拒还迎。

一味若即若离。

一味悲喜参半。

一味举棋不定。

一味似有所悟，却又不悔倾心。

和她在一起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偷偷地对她产生些过于热烈的情愫……

更是无法言说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