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牺牲

“臭小子！我早跟你说了，你救那些白眼狼做什么？！”

老伯一边跑着，一边训斥我道。

我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地听他教训。

鉴于疯丫头还在小屋那儿躺着，身后又有追兵，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麻烦，我们只能挑捡一条陌生的小道走。至于会通往哪里，我也不清楚。而这样，自然也就离尊者场馆更远了……

我的头脑现在乱得很。

在这样的鬼地方，救人还成了会给自己招罪的事了？是啊。我是愚蠢。更严重的是，肯定还连累了老伯。假如那些畜牲向组织上报说亚基里的尊者私通清算者……我不敢想象会有什么等待着他……

“老伯，你别管我了。这是我自己整出的岔子，应该由我自己承担。”

“混账！”老伯大喝一声，不忘使劲儿地给我来个脑瓜嘣，“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你怎么还这么不争气啊？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我这个老头子？！混小子！我用不着你操心！”

没办法，我几乎是被他推着跑的。

跑了半晌，亏得老伯虽然年纪大，但是腿脚利索，我们才有机会在两座房的拐角处躲进一个夹缝，暂时避开追捕。

“现在怎么办？”

“哼！”老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这帮人才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之所以说他们是流氓痞子，就是因为他们时常不按组织的规定行事。看见了吗？他们一点也不把尊者放在眼里，我这样和他们好言相劝是没用的。现在只有找熟人才能解决这件事了……”

我听了感到奇怪。

“熟人？老伯您不是才刚来这儿吗？哪里会有熟人？”

听此，老伯愣了一下，转而沉默两秒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早年来过这里！你别管这个！”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对了。

这感觉，就好像老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一般。

但他不解释，也不给我问的机会，二话不说就又领着我去了一个方向。

“跟我来！”

他似乎对这儿的路了如指掌，这让我心中的疑惑更加强烈了。

后来的一大段路程我都没什么印象，因为景象陌生，加上老伯不停地催促，让我无暇顾及飞快略过身旁的一切。

我只记得我和他跑到了个很像地铁站的地方，至此，身边竟没什么人了，看来是甩掉了纠察队。

下行以后，我才发现那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地铁站，而是一个隧道般通往另一头的露天车站。建造这样一个“隧道入口”的原因我不是很清楚，只见得在入口处建有一座很高的围墙——仿佛是隔绝临海城与墙内一切的一条界限。而入口，正是把我们渡过这个界限的通道。

我看到这个站点并不大，此时只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士正坐在候站口的长椅上看着报纸。

一列短小精悍的火车已经候在那里了，不用说，按照老伯的意思，我们需要登上那列火车。

“你就坐着这趟车一直前往它的终点站！途中不要下车！听我说……等你到了那儿，会有一群人上来抓你，这时候你不要慌，你要大声喊着‘奎先生’，直到一个老家伙出现。然后你就跟那个老家伙报出一段数字，数字是‘7450017……’”

“老伯，你在说什么呀？你难道不和我一起来吗？”

“不行……我……没法去！你先答应我，听明白了没有？！”

“我……”

这时，一阵对讲机通话的电磁杂音竟在我们身后响起……

“各单位人员请注意！目标为成年原始种男性，身高178奥尺，身着黑色正装，酒红色领带，极度危险！重复！极度危险！遭遇可直接击毙！”

我倒吸一口凉气。

发现老伯也脸色大变。

在刹那之间，我只感觉他身子一挺，把我护在了身后朝向列车车门的方向，嘴里大声喊着：“不！别打他！”

可是没等人反应。

一阵拉栓上膛、扣动扳机、烈烈枪响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只感觉老伯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在我跟前瘫倒下去……随即便是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老伯倒下的一瞬间，身份铭牌也从他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我看到开枪的，正是那个扮成平民模样，佯装看报的墨镜男子。而此刻，他见了老伯的身份铭牌，明显也大吃一惊，一时竟忘了继续开枪，只是愣在原地。很明显，这是个经验不足的新人。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带着愤怒，一记上勾拳狠狠地招呼在他的面门，将他打得原地腾起。

本想继续追击以完全解除他的武装，却不料已经有一梭子子弹从头顶招呼过来，打在我咫尺之近的身旁。

是纠察队听得枪响已然蜂拥而至！

“枭……”

“老伯？！”

老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你快上车……他们……不能把我怎样，快……你被抓到……当了证据，我们就都得交代……”

“可是！”

话未说完，又有一串子弹倾泻过来……我和老伯不一样——面对这样的子弹全身都是要害，但凡被击中，哪怕只是手脚，也都必死无疑！

不能再纠结了。

我一侧身，躲进了车厢内。

噼里啪啦的弹响交际在耳畔，碰撞铁皮车厢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

我绝望地拉上了车门……

列车启动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伯被纠察队团团围住，我只希望他们还有最后的一点道德底线可以救救老伯。

而我，则在这列不知去往何方的火车上与他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