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提出合租，深夜对白
酒足饭饱后，我红着脸看向对面的谢书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鬓角散出来的乱发撩到耳后，谢书予回了我一个开心的笑容。
环顾了一眼焕然一新的客厅，我看向谢书予问道：“书予，今天谢谢你的盛情款待。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还缺什么东西吗？”
“长安，你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陪我一起出来的话，我指不定现在会发生什么事呢，因为我原本就是打算去之前那个小区里看房的……”谢书予说着，声音越来越弱，渐渐低不可闻。
听到谢书予本来打算去之前那个小区里租房，我的一颗心顿时高悬起来。还好我今天陪她一起出来了，如果没有，我现在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不过，我有些纳闷，谢书予能考上省理工大，就足以说明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学习上她叱咤风云，在生活方面却像个小白鼠一样。我突然有些好奇她是否会做饭，哪怕只是简单的煮个泡面。不过看到眼前茶几上的快餐盒，我心底对那个答案有些不太看好。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现在房子已经租好了，不是吗？”见谢书予头埋得越来越低，我轻声安慰道。
“嗯嗯。”听了我的话，谢书予肯定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她继续说道：“东西的话……暂时不缺什么，洗衣机卫生间里有，卧室里的床单和被褥我也都换过了，厨房里的刀具等其他东西我也都买了一套。至于调味品，我不怎么会做饭，不知道买啥……房间里所有该擦洗的地方咱们都擦洗过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其他的等后面发现了再补充吧。”
果然，谢书予和我猜的一样，不怎么会做饭。再次打量了一遍客厅，见没什么问题后我松了口气。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九点。宿舍楼是在十点关门，如果我现在回宿舍的话，时间上应该还能来得及。把桌上我们吃完的垃圾装进一个塑料袋里，我再次告别谢书予，站起来提着那包垃圾向门口走去。
“长安，我们合租吧。”突然，谢书予的声音划破黑夜的静寂，回荡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里。我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定在原地，就连垃圾袋掉落都不知道。
“长安，你知道吗？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说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我们懂事以来，就知道生命的定义是生物从生到死的过程。可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生命最后的结果，那为什么还要在这世上白白耗费几十载的光阴呢？”
谢书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听起来充满绝望的话题。而听到她这么说，我的思绪不禁沿着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停留在了几个月前临州暴雨的那天。
豆大的雨点乒乒乓乓砸落，很快，地面上泛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就像贪玩的孩子一时收不住自己的脾气，雨水倾盆般砸落，可是却怎么也挡不住教学楼下围观的教师和学生。也不知是谁报了警，很快，警车的鸣笛声夹杂着雨声回荡在校园里。如果非要问一个答案的话，我想只有她才可以告诉我……
“乡下的风俗讲究入土为安。那天看着姥姥的棺材被黄土一点一点覆盖的时候，你知道吗？我的心里恐惧居然大过于悲伤……”说着说着，谢书予低声抽泣起来。
“长安，你真的是我从小到大遇到的最善良的人。那天晚上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为此你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挣扎。从你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还没听到过你喊疼，哪怕手术时麻醉药的药效早已过去。无论是你右腿里面的钢板和铁钉，还是你今天过度行走导致的腿的酸痛，所有的痛苦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而是选择了自己默默忍受。长安，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患难与共。我妈说，人非圣贤，谁都会犯错，犯错了之后一定要去改正，去弥补。所以，请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我们合租吧，这段时间就让我来照顾你。”谢书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我的衣袖，不让我离开。
“唉！”叹了口气，我转身看向谢书予，只见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脸上写满了哀求。说实话，此刻我的心底满是迷茫，生命里第二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终究是有过一次经历，所以哪怕两次所面对的事情并不一样，但好歹知道自己的底线是什么，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两个人的生活我不是没有幻想过，但在我的想象中，我们应该是情侣关系，在毕业后因为未来和婚姻住在一起……可是现在，很明显我和谢书予还没毕业，而且我们的关系也和情侣扯不上边。说实话，我现在心底对谢书予的感觉很复杂……
想了想，我还是挣脱谢书予的束缚，低头轻声说道：“对不起，书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说过，我们之间谁也没有亏欠谁，所以你不要多想，如果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也就不会有那天晚上的车祸发生。至于生命的意义……”我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那个怀里抱着课本安静站在原地的身影。
顿了顿，我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对于她来说，生命的意义可能就是黎明的鸟鸣和朝阳，是四季忽冷忽热的风，是城市夜晚里霓虹璀璨的灯光，甚至有可能只是陌生人脸上的笑容……
我二舅对我说，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在你几十载的光阴里经历了所有风霜雨雪，品尝过所有酸甜苦辣。当你古稀之年的时候，家庭和睦，子女有成，无病无灾。然后在某一个夜晚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来，了无遗憾。死亡谁都会害怕，但我们必须要经历，与其去想对我们来说还很遥远的事，不如想想下个月的期中考试该如何度过。
你说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希望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忘掉过去那些所有的悲伤。过去的已然过去，它不应该影响我们的未来。”
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十五。提起脚下的那袋垃圾，我连忙向着谢书予挥了挥手说道：“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睡前可以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有什么事微信留言，当然打电话也可以。我就先走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来你这里做客。还有啊，小仙女是不可以掉眼泪的，都成了一直只花脸猫了。”说着，我把一包纸巾塞到谢书予手里，转身向房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