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室友“齐聚”
“呼,终于上来了。长安,我先休息一下,待会帮你铺床。”说完,云浮生把轮椅放在我床铺旁边,在他自己床铺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我从桌子上的书包里拿出一瓶饮料,打了个招呼扔给他,云浮生帅气接过,给了我一个酷酷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我环顾四周,打量着宿舍里的环境。宿舍不是很大,却也不显得很狭小。除了基本的四张带着桌椅的高床外,还有两个巨大的储物柜和一个晾衣服的小阳台,最舒服的是宿舍里有独立的卫生间。
因为目光受限的缘故,我并不能看到阳台上摆放的东西。刚准备向云浮生细细询问一下,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连忙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大写着三个字——谢书予。
按下接听键,谢书予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长安,你到哪里了?我收拾好了,正准备去接你。”
“我到了,刚报道完,现在在宿舍。”我老实回答道。
“啊?你到宿舍了?你宿舍在哪个区,我去找你。你别动啊,你千万别动,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会,我马上就到。你身体不方便,我帮你铺床。”谢书予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忍不住把手机稍微远离了些耳朵。
“谢谢,不过不用了,有舍友帮忙呢,你忙你自己的去吧。”说完,我没有再给谢书予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长安?谁啊?”放下手机,旁边的大姑父好奇看向我问道。
“没事,一个高中同学。现在和我又是校友,说要来帮我铺床,我给拒绝了。”
“哦。”大姑父听完,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些什么。
“长安,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听你小姑说,你原来石州的主治医生帮你联系了这边的医院和医生,什么时候医生通知你去复查了你给我来个电话,我到时候过来接你。轮椅我就给你留下了,你先用着,等什么时候身体康复了再说。记得和舍友好好相处!”
“没事,大姑父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记得帮我向姑姑和表哥表姐问好。还有,今天辛苦了,谢谢。”看着大姑父额头的细汗,我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真诚说道。
“都是一家人,说谢谢就见外了啊。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打电话。”大姑父说完,向我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宿舍。
“原来他是你大姑父啊,我还以为他是你爸呢。”云浮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看着空无人影的宿舍门口说道。
“我又没说他是我爸,是你自己主观意识认错了好吧,不是所有来送孩子上学的长辈都是父母。再说了,我和我大姑父哪里长的像了?”转过头,我杀气腾腾的看向云浮生。
“抱歉,是我认错了,你先别生气,我上去帮你铺床。”云浮生尴尬的笑着解释了一句,飞速脱下鞋翻身上了我的床,开始帮我收拾床铺。
有部电影曾这样讲过,男人间的友谊很好建立,聊事业,聊体育,聊游戏,共同语言很好建立,哪怕之前是对手,哪怕之前不认识,哪怕之前是表兄弟,只要有酒,皆浮云。但对于此刻的我和云浮生来说,可能只是他帮了我,可能我们即将要一起经历四年的时光,我就愿意和他交朋友,无关性格,无关过往。
人类自从诞生智慧以来就是群居动物。先辈们在团结中狩猎,得以生存,到最后渐渐演变为部落,直到现在的村庄和城市。大多数人其实内心都向往着繁华,包括我也一样。这次车祸让我长时间躺在病床上,对于过往的自己,我其实反思了很多。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可以信任的依靠,有谁愿意孤傲着心高高在上鹤立鸡群。如果不是真的刻骨铭心,有谁又愿意念念不忘,在黑夜独自忍受那些不为人知的伤疤和折磨……
闲聊中,云浮生帮我铺着床。虽然我此刻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安心享受着他对我的帮助,但在心底,其实我早已暗暗把这件事铭记。中国嘛,人与人之间讲究人情世故,最难还的莫过于人情。可人情这东西,有时候亏欠也不为是增进友谊的一种方法。
从闲聊中,我得知了云浮生是省城本地人,就住在省城西山区。他的头发从出生开始就是羊毛卷,遗传自他的母亲。而他之所以今天穿这么花里胡哨来学校报道,原因居然是他父母出差,他在家打游戏忘了开学。学校认识的学长电话通知他九点开始报道,他听错了话,以为九点之前得报道,所以第一时间关掉电脑,拿着录取证书和档案袋就打了个车来学校了。此刻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其实是他的睡衣。而他之所以戴墨镜,也只是为了挡他那两个黑眼圈。而他之所以站在报道处等人,就是为了等舍友借钱,好打车回家去拿行李……
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过看在云浮生帮我拿东西并铺床的份上,我大方的借给了他两百块钱。又休息了一会,云浮生告别我,趿拉着他那双人字拖出了宿舍。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还是未知结果的等待,更是充满了煎熬。对于另外两个即将到来的室友,我内心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期待是希望更快和他们见面,也好心里有个底,担忧是担忧自己的性格与他们相处不来。像我这样性格古怪脾气古怪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和我友好相处,从我在龙凤中学的那一个多月就可见艰难。
等待中,我打开手机,点开上次看的大仲马写的《基督山伯爵》看了起来,渐渐的,我沉浸入文字的世界里。
“砰砰砰。”突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一个拉着黑色旅行箱,怀里抱着一本厚书的男生走了进来。那个男生留着一头及眉的刘海,鼻梁上那副厚厚的镜片无声的宣告着他渊博的学识,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生人勿近的气场。把行李箱和那本书放到我身后正对宿舍门的桌子旁,那个男生转身又出了宿舍。只是离开前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目光曾在我身上有过短暂的停留。
可能因为我身体的缘故,之前大姑父和云浮生帮我选了一张离卫生间最近的一张床,而云浮生的床则和我同侧。很快,楼道里响起一连串我听不懂的方言声,一个穿着休闲运动装,头戴红色帽子和黑色无线蓝牙耳机的男生拉着旅行箱走了进来。那个男生高高瘦瘦的,目测升高将近一米九左右。看到我,他笑着向我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继续和他电话里的人用方言交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