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ss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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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9.【地道】

想着这边是武坎的地盘,我们还在狼口里,便没敢去找旅馆,而是在童氏秋草指引下,躲到了当地一条废弃的地道中。

V国被殖民时期,当地民兵在地下徒手挖了20多年,挖出多条地下战道,极其错综复杂,后来有些作为战争时期地下秘密基地进行扩充,里面有医院、会议场、睡眠房间、作战房间、粮库及军事陷阱等设备,规划极为完备,战时曾立下大功,当地人称“耗子洞”。而有些使用了几次便废弃了,童氏秋草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样的地形十分熟悉。

地道虽然废弃多年,里面非常狭窄,但是通风尚好,四处都很牢固且干燥,没有渗水。大家四下里看了看,这条地道规模不算很大,但是指挥所、医院、藏兵洞等设施齐全,防御设施也不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地下要塞。地道里陷阱重重,若不是有童氏秋草引路,怕是大部分人都要着道。途经一个地下陷阱,还发现里面有几具身着U国老式军装、化成森森白骨的尸体,衣服上的番号徽章上画着一只卡通老鼠。他们身上带着一些防毒面具、军用匕首、地雷、炸药,还有手电筒、汽油灯、指南针、工兵铲等工兵装备,竟然还有几把史密斯维森357转轮手枪,这些古董装备保存完好,居然还可以使用。在一个房间一隅,还发现了一些飞机投下那种未爆炸的弹药制成和制作到一半的诡雷。看到这些,大家不免都有些唏嘘,不约而同看了看童氏秋草:V国人,真特么狡诈阴险。

童氏秋草带我们到地道里的战时医院,素查给我消毒清创,重新包扎了伤口,说不发炎的话,两三个星期就能基本痊愈。伤口虽然痛得钻心,但是比起爸爸给我一枪那次,这回已经不算什么了,咬咬牙就能过去,应该不会影响日常行动。

然而受伤咬牙能顶过去,肚子饿却很难熬,地道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方玭正要叫童氏秋草想办法解决吃饭问题,回头一看,原先坐在墙根地上的铁手岩鹰和安亚都不见了。

童氏秋草心下生疑,认为光凭他们两人的话,很难走出错综复杂的地道,如果迷路掉进陷阱就更危险,毕竟陷阱里面的铁钉都涂过牛粪狗粪,天气炎热,受伤感染了非常难办。于是她决定出去找他们两个。

过了许久,只见童氏秋草急急忙忙钻进来,面露惊慌之色。方玭生怕铁手岩鹰出事,顿时十分紧张。

结果童氏秋草大声说:“——刚刚电话得到消息,菊姐死了!”

我们都大吃一惊:怎么会那么突然!

据童氏秋草描述,今日潘云海一给武坎电话,他立时就从别处调人去范氏黄菊那里,名义上是亲自派人去取钥匙,范氏黄菊知道事出有异,可不出面又不行,原本也部署了人力防御,可是刚要解释她已经派人送了钥匙的事,武坎的人出其不意就给她一枪爆了头。接着血洗范氏黄菊帮派,将她的亲信和保镖尽数打死,收回了北部的地盘。好不容易有人逃出来给童氏秋草电话,让她千万别回去,说若不是她不在,恐怕如今也在劫难逃,现在她已经回不去范氏黄菊那里了。

说到这里,童氏秋草扼腕痛惜,浑身战栗不止。黎文英也在一旁傻了眼。

范氏黄菊倒了,我们其实也安全不到哪里去。既然武坎识破了范氏黄菊的计划,没准我们也就暴露在秃鹫和武坎面前,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看着介错,感觉有些茫然。介错擦着枪,若有所思。

一转眼,却看到素查在看我。和童氏秋草与黎文英不同,他脸上有些释然,仿佛束缚他的一条锁链终于断掉,他终于有希望回到故乡,可是不知道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自由,还是猎枪。

大家各怀心思,地道里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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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通道里传来人声,铁手岩鹰带着安亚从外面爬进来,后面还拖着一袋东西。他俩表情兴高采烈,看来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进来后,铁手岩鹰把袋子一放,招呼方玭过来处理。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些林子里打的野味,还有一包盐和一袋糯米。看来他们刚才是去准备今晚的饭食了,不知他们做了在这里呆多少天的准备,似乎糯米和盐准备得过多。

方玭嗔怪他们在危险的地方到处乱跑让人担心,一边拖着袋子到炊事区处理。安亚却提着糯米袋子和盐,开始坐在地上用这些材料描绘一些奇怪图文。

“这是什么?”我问。

安亚低头画着纹样,神情专注地说了一大堆,可童氏秋草垂头丧气,根本无心听她说,结果我一脸问号地一句也没听懂。

素查发话了:“她在说Champa。”

“Champa?”

铁手岩鹰接过话题:“是这一带的一个古文明,很久以前就灭绝了,但是这个族群现今还在,叫做赫雷族,可能他们同一个区域的山里人会有这方面的文化交流吧。”

“她说这个干嘛?”

素查说:“她想用赫雷族流传下来的古Champa文明Shivaist信仰的方法,帮我们解除降头。”

他这样一说,大家不约而同被吸引了注意,一同盯着这个小姑娘。

我大感意外:“她连这个都会?会有用吗?”

素查盯着安亚在地上画的纹样:“她说她曾经认识一个赫雷族的降头师,那个降头师曾经教过她一些防御和解降的方法,但她从来没有亲自实施过,因为她的民族是从来没有这些东西的。她现在想要试试,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安亚环视每个人,指着介错,说了一通。素查说:“她说我们中的是死降,其他人可能还好,但是……唯独他身上阴债太多,恐怕需要更强的念力来化解。……如果实在解不了降,她也没办法。”

我心下一沉:“那介错他会怎样?不会死吧?”

听到这个,介错动作凝滞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继续擦枪。

铁手岩鹰却笑了:“都是这些地区山里的玄学,就像江湖骗子的话术,听起来是这么一回事,实际上虚头巴脑。如果是死降,那也应该是我先死吧?要不是楼拉,昨晚介错和医生差点没弄死我。你看看昨晚他们嚣张的样子,生龙活虎,哪里像是死降?即便是死降,那也不如先下手为强,做掉施术者更加现实。”

介错看起来很平静,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医生和伊晃兄可要帮我照顾好楼拉,拜托了。”

“不行!”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带有哭腔,“绝对不行!安亚你再想想办法!”

安亚没回答,一面在地上画图,一面念念有词。不多久,整个房间就布满了白色的海娜纹一般的纹样,精美绝伦。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们几人被圈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纹样当中,仿佛漂泊在浩瀚的大海中,经受着白色浪花的洗礼。

安亚擦擦头上的汗,表示他们只要不走出这个阵法,如果入夜以后不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基本上就算过去了。铁手岩鹰有意无意地朝我这边挪了挪,远离介错和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