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公之于众
出了学府,筱姒慢走了几步,街头的车辆今儿可少得很,基本上看不到拉车的。
好些个学府的世家儿女都乘了专送的,若不是就还留在学府中,再者说这学府也是有住宿的,先前还真是有人就住下了,只是没几天罢了。
她的语气听得很熟,只是那穿着不大认得出。
筱姒问了句:“你……谁?”
她笑了,自然地撩了一下眉前的碎发,蓬松的头发微卷:“就是前些日做了发,便不认得了。”
旭听末,先前是见过,还见过好几回,只是……见到的她都是都是以那记者的身份出访的。
随后,同她进了一家较为隐秘的厅室,点了杯喝的,她从斜挎的包中掏出笔纸来。
“合川魔术师枫芪从,你该是知晓发吧,前些日还去看了魔术,这戏一出可就闹事了。”
“是有一首曲子,算是禁曲吗?就因为这事,给闹了?”
“这还不算,从合川来淮安,本就隔了些距离,这都离上海还远着呢,来这儿只是展出个魔术,也说得过去。可这曲子一来戏台散了,这人也没影了。”
“只是展个魔术,这完了人就离场,很是有理。”
“这事就那申报给闹得厉害,实在话着说这本就没什么写头,不过是问些话罢了,这人没影我们也论不得事儿。这具体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但都是虚听,说是一个畀唁之术?”
“都是些把戏,不过这还有点传奇。”
“哎,都说合川是座“魔都”之城,先前我就听说过这枫芪从先生,那日也是遗憾了没能去成,转眼便是有这么回事。这申报可真是仗着背后有人,什么事都敢写。我那儿就是个小报社,也是有的没的给凑着,可也不大要紧,多半还是帮我哥做事呢。”
“旭将和军阀那位怎么认识的?”
“这事可说不上来,该是早年就认得吧,可也不像,我哥之前是上海高校军官系,所以我论理呐,就是两三年前结实了吧。可也奇怪来着,当时陆将不也只是在上海学医吗。”
“学医的和军官系的,的确没什么牵连。这转而回淮安,两人还都在军阀做官,官位还不小。”
“我哥那倒是没什么,上海高校保送的,陆将那事我可真没探出点口头。”
“也是,土匪充大腕的也多着呢。”
她笑了笑,随后两人都走了。
……
森野茨太开口道:“很久不见呐,芪从先生。”
他语气淡淡地:“我已经照你的安排设了一曲,这刻意一来,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森野茨太笑了笑:“好处之后便是有了,近些日就住下了吧,之后的事我自有安排。”
枫芪从说道:“不用了,我还是回合川去吧。”
“无须着急,先等等看,还有一出好戏呢。”
“好戏?”枫芪从冷笑了一声,便出了门。
星野君在门外道了一声:“芪从先生,请随惠子小姐去。”
随后,他进了门,说了些话:“他们说的那个曲子像是不寻常,据说是传唱的大多死于非命了。”
“这,我还能不知道?说说东阿的事吧。”
“近了两月,军阀的人才给办妥了。”
“若是现在东阿事出,东阿坟地细数也该有数白碑文吧。”
“那些人倒是信这些。”星野君明了意思,这东阿事出一来,矛头自然指向那位军阀的大将了——陆沂诃。
因为真正的合作者,绝不能是他,那就只能是敌人。
现如今的军阀大权都在他手,只是少几个将官知晓罢了,还都是右系的人。
和这般人合作,没有结果,当然且说是军阀的人,便是没有前提的。
……
偏城一零六号街,街头本是没什么人的,今儿多了些卖报的,在这小巷口穿街的,阿妈取了张报。
这东阿事,说的就是夜里亡殇曲子再现东阿坟土。
“这事上面可写着呢,军阀都办妥了,这回又成这样了。”
筱姒接过了报,说是军阀办妥的其实是特部那位给结了的案子,只是在这报上并未标示,想然是不敢得罪了那人。
就是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这足足给花了两月才办妥的案子就这么归根了。
再细看一遍,亡殇曲子,俨然是借着这曲子为幌,只是逐渐给修饰一下这块风水宝地——东阿。
可真正的笔目,却还是指向军阀。
“旧时那东阿还是个鲜有些名气的渔村呢,只是而今看着那水,里面一星半点发鱼虫都没,也难怪那人少。还都自然而然给成了坟土,那些人掘土得多呢,说这碑文近一百三十来个,着实多……这死人也无须抬得多远给葬,这淮安城内土地就是少,哪还来的坟土给人葬,偏偏又不允乱岗,都得送到城外去找个偏沓。”
阿妈用手拨着虾壳,放进水里泡着,她搅了几会儿,又加了些生姜,还都切成块状给丢进了水中,那姜酸味还挺重的,最后才加了些榆叶梅。
随后,给吃罢饭,那些太太也都来了。
阿妈特意挑选了些香蒲,丁香,刺槐,连翘,摆了些山桃在桌台。
这都是些名花,且离淮安好些距离远呢。那些个太太多半没见过这些,现下可是细看着,“哟,这刺槐和我那年见着的可不一样呢,这色泽上等着的好呢。”
“可真就如意着了。”
“好着呢,徐太太要是喜欢,改日我送点去。”
筱姒坐在一旁,在稿纸上画着图方,只是琢磨来琢磨去都不满意。
先是刘太开口说了句:“筱小姐,还没去学府念过书吧?”
这先前提的时候,阿妈也没怎么说,这些太太言语了断,就成了没念过书了。
阿妈应到:“读过几年。”后半句那“现在也还在读呢。”没说出口。
刘太太便言道:“这女子读书呐,成不成都好歹着说是有些知识。徐太,改日去搓个麻将。”
筱姒上了楼,把稿纸和笔一并给装进了包里,随后背着包出了门。
来了咖啡厅,取出了纸笔,绘了几笔图。
面前坐下了一人,她抬眼看了看,埋下了头继续画着,觉着不对,再次抬头,触目相对。
陆沂诃伸手捻来稿纸,添了几笔,递给了她,筱姒颇有些惊奇地盯着看了会儿,想了这么久的图方,他竟半点思索都不带地给她解了出。
不是学医的,当官的吗,这高数图方也是随随便便就画出了。
筱姒照着这稿纸原原本本绘了一张,随后她将桌台的稿纸码在一堆,调侃了一句:“现在可好了,东阿事出。”
陆沂诃淡淡地应了一声,于他而言像是毫不在意:“知道。”
筱姒将最后一张稿纸也塞进了包里,喝了几口咖啡,包在嘴中吞咽了下去。
“可就这么无关紧要的?”她淡淡地问了句,背起了包,前脚刚站起,就顿住了。
眼前来的些人,云浅玉,秦娴欢还有两个男人,这两位她倒是认得,只是这俩男人该是喻家少爷和裴家三少。
云浅玉显然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筱姒。
这俩少爷在陆沂诃面前俨然是逊色得很,云浅玉多看了一眼他。
筱姒转身便走了。
先是那喻家少爷开口说了些话,只是不知道这之后走得那人会是陆沂诃。
云浅玉淡淡地看了一眼:“乱说什么呢,那是军阀的人。”
“真是没想到这还是真的,可不好说呢这事。”
……
东阿事出,这转而蒋方煜便顺水推舟将案子转角给了租借巡捕房。
这之后便是宋名濂这位巡捕房探长接手了。特部的事宜倒是多,可也就这案子是陆沂诃亲自归结的,现下这事一出,那原先的结案文秘便是作废了。
在此事上,他收手了一把,越是破绽白出,给那些存心的人一次次机会,这之后便是不攻自破。
就在三日前。
“现下这案子还是交给租借的人去办,特部那儿可是失利了,眼下这特部火盛再旺也迟早给熄灭。”
张耀和问了句:“这案子交由我来就行,省得转落他人之手,东阿事出仗着的也就是那些信谣的。”
“这案子也就坟土闹事,可背后却是凶险,你那父亲要是知道,也是不允的,他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等这案子归结了,可得好好庆祝一番。”
张耀和应下了,出了门。
学府这才只是消暑了几些日,这一回来便把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一室有个女的和军阀的人在一起了,还是陆家的人。”
“可不得了呀,陆家那哥哥……”
“那女的据说是学府一学神呢,十拿九稳地榜三。”
“筱姒来着嘛,先前碰见过,可是位好看的姐姐。”
“啧啧……这俩人越说还越配的,不过陆家哥哥是真的帅,我也想……”
“你可别想了,这一年年头的若不是陆家那小姐在这学府,陆家一个人影怕都是见不着吧。”
“这事还是小,只是那陆家哥哥还是军阀的,我听我父亲说他那权势高得很呢,你也知道,我父亲好歹也是个副将嘛。”
这还不止,刚到一室,佟枣玉就问了来:“没想到,那事居然是真的。”
看那样子就是把她惊羡得不得了的了。
筱姒淡淡地回了句:“没有的事。”
“我们可都亲眼看见了呢,还没有呢?这有的人呐可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是我低估你了嘛。”
转头,她便问向陆清菡:“你哥什么时候好上的?”
“他们都住在一起过,有什么好惊讶的。”陆清菡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的确是她亲眼目睹的,在自家哥哥屋中……
一室那些人险些没被这话给惊晕,这都住在一起过。
顿然,一室内的惊羡声隔着廊道都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