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啥
“恭送太后。”太后要走,谢昭自不会多留,她脸上带着笑意,恭恭敬敬地冲着太后行礼。
看了她一眼,太后扶着嬷嬷的手离开,出了建章宫后,她坐在软轿上,一脸不解地跟嬷嬷说话,“这皇后……怎地好像有好几副面孔?”
嬷嬷跟在软轿旁,面对太后的疑惑,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是太后的心腹,平时太后面对皇后时,她都在身侧,因此,太后瞧见的,她也瞧见了。
今日皇后的模样,亦是她未曾见到过的。
“这宫里拢共才多少管事?哀家还以为她多有分寸呢,这一开口,路都堵死了!”
想着刚才在建章宫的事儿,太后觉得有口气闷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太后息怒……您……”嬷嬷张了张口,有心劝吧,可那话说出来定会让太后更加不悦,若是不说……太后也不会高兴。
“有什么吞吞吐吐的,说!”太后看向她,嬷嬷无法,只得将想法都说出来。
“太后您且宽心,这宫权迟早是要交给皇后娘娘的,既如此,不若现下便放手,您落了个清闲,还能叫皇后娘娘记得您的好。”
“若这般僵持下去,总归是无益,再跟之前似的,闹到陛下跟前,岂不是让陛下左右为难?”
“况且,在陛下眼中,您对皇后宽和,要真是闹开了,还会破坏您在陛下心中的慈母形象,倒是得不偿失了。”
嬷嬷如此劝着,太后一时间没有表态,嬷嬷跟在软轿旁,偷眼向着太后看去,却见软轿的帘子放下,遮住了太后的脸。
她心里不安,想再开口,又怕惹得太后更不高兴。
好在,即将回到福寿宫时,软轿内太后的声音再度传来,“哀家知道了,其余的管事,你看着办吧。”
嬷嬷松了口气。
——
太后离开了建章宫,谢昭也不耽误时间,立刻对诸位管事做出了处置。
管事们跪在地上,哭天抢地般冲着谢昭求情,谢昭挥了挥手,早在殿外候着的宫人进来,将诸位管事带了下去。
随后,旨意从建章宫发出,掖庭局、宫闱局以及尚宫局的管事重新做了更换,至于其他各宫,待到几日之后,也都有了新的管事,当然,那是后话。
文华殿内,结束了日讲的赵景,准备回建章宫去。
今日李国使者入宫,因此取消了下午的所有课程。
至于平时在午讲时要处理的奏折,赵景吩咐姜海,让送回建章宫去,在宫宴之前,他会在建章宫内处理。
得了吩咐,姜海带人搬运奏折,赵景回到建章宫,谢昭正靠坐在软榻上,一边品茶一边看书。
“陛下回来了。”见赵景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招呼一声,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守在一旁的肖云等人瞅了瞅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并无任何不满的陛下,一个个都提着心。
“嗯。”答应一声,赵景走到谢昭跟前,坐在她身旁,他伸手从谢昭手里把书拿走,先看了看书名,又瞧了瞧内容。
“什么乱七八糟的,”只看了几眼,他就把书放在了小几上。
谢昭看的是闲书,上面除了风花雪月之外,还有些不可描述的情节。
她现在看到的内容,正是那些不可描述,赵景哪里能想到,就算是重活一世的人,瞧着这些,也会觉得不自在。
“怎会是乱七八糟?多有意思啊?”冲着肖云等人挥挥手,谢昭笑看着赵景。
赵景坐在她身边,两人离的很近,她瞧见了赵景有些发红的耳根,顿时觉得更有意思了。
略微坐直了身体,让自己离赵景更近一些,她凑到他耳边,声音里含着笑,“好歹是活过几十年的人,怎地还跟毛头小子似的?”
说完,她坏心眼地冲着赵景的耳朵吹了口气,果然,他的耳根更红了。
“谢昭!”转过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他瞪着她,却见她肆无忌惮的笑着。
姜海带着宫人回到了建章宫,肖云正守在殿外,见他要开口,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殿内似有声音传来,姜海瞪大眼睛,冲着宫人挥挥手,向后退了几步。
不止是他,连肖云等人亦是如此。
——
沐浴后,谢昭披散着还未干的长发,坐在赵景身边。
赵景已收拾妥当,吩咐人准备午膳。
“宫宴在晚膳时,臣妾吩咐了肖云,让沈充媛跟安美人一起参加。”谢昭身后,有苍术为她擦拭头发,她将上午的吩咐,说给赵景听。
“本该是让丽婕妤跟沈充媛一起,昨晚电闪雷鸣的,丽婕妤派人来告假,说昨晚没睡好,就没折腾她。”
“怪不得今天去文华殿时,朕在路上遇见她。”听谢昭说完,赵景解了心中困惑。
“嗯?”谢昭看向他,他便将之前的事儿跟谢昭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听他说完,谢昭笑笑,瞧着样子并无任何不满,赵景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宫人们呈上午膳,谢昭头发未干,因此肖云征询了她的意见。
“都退下吧。”头发可以等到用过午膳后再梳,她还有些事要跟赵景说。
宫人们都退了下去。
“之前咱们曾说过李国使者的事儿,当年使者入宫,曾进献一位美人……”
“朕记得,你放心,我不会收下那美人的。”没等谢昭说完,赵景就把话接过去了。
“陛下要收。”谢昭将未说完的话补全,赵景手中的筷子一顿,看向了她。
瞧着赵景忽然不大好的脸色,谢昭心里奇怪,继续说下去,“臣妾希望,陛下将那美人收下,等李国使者走了,就说那美人病故,把她送出宫去。”
“这是何意?”赵景不解,谢昭所知道的事儿,他是不知道的。
“就当是臣妾想成全一对有情人吧。”既然请赵景帮忙,总不能一直瞒着,谢昭便说了自己曾听到的事。
“你让朕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听谢昭说完,赵景瞪着她,脸上的表情瞧不出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
“也不算吧,之前你把她收到宫里,也没去看过啊,我记得清楚,到她死时还是处子呢。”
“如今跟从前也无甚区别,至多便是得你允许,提前将她送出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