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了个寂寞的气
南红豆笑吟吟地提着粥和绿豆汤去病房找顾墨。顾旭东已经被顾墨赶回酒店休息了，南红豆一走进去，楼化正削苹果，看到南红豆来了，赶紧站起来说道：“嫂子来了，那个我去外面买点东西，正好你看一阵子。我先走啦。”顺便把削好的苹果带走，走到门口还向顾墨挤挤眼。
“我给你带了绿豆汤，挺好喝的。来尝尝。”南红豆利索地拿起床上桌搭在病床床档上，推向顾墨身边。顾墨瞄一眼不动。南红豆挑一下眉道：“要不，就喝瘦肉粥。”其实南红豆知道顾墨并不饿，但是顾墨说喝粥就给他带了。顾墨不说话，拿起勺子搅了一下绿豆汤就是不喝。南红豆测坐在椅子上，头挨着椅背侧着头看顾墨。顾墨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他那半寸长的短发像秋天的芦苇一样又干又硬，没有一点儿油性。他的眉毛紧紧的皱起，眉宇间都是不悦。南红豆也不问干嘛生气，也不催他喝汤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几年前顾墨寄给她的照片跟现在的顾墨重合。现在的顾墨没有了当年阳光气息，也不爱笑了。整个人都是沉默不语而且冷硬，深邃锐利的目光，像是要把眼前的绿豆汤看出个旋涡来。南红豆看着顾墨不觉好笑。顾墨感觉到身边的人儿在笑。好不容易蹦出一句话道：“那个跟你一起的医生跟你很熟？”
“啊......，你说的是刚才的欧珠吗？人家叫欧珠，是你管床医生。”南红豆还是头挨着椅背侧着脸小声回道：“我读医学后面四年在医院轮转时，认识的欧珠，他的导师是我的同门师兄，当时我去医院比他早，所以欧珠他们都叫我师姐。”
“没有红豆糕么。我想吃红豆的。”顾墨又来一句。
“饭堂没有红豆糕，喝你的绿豆汤吧，嘻嘻嘻，吃你自己。”南红豆想起顾墨说他是绿豆笑笑道“红豆糕应该是我自己才能吃，你不能吃红豆。”
“你......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别跟别人学乱七八糟的。”顾墨突然严肃说道。
“嗯？为什么？很正常的一句话啊，没毛病啊。”南红豆迷迷糊糊道。
“还有跟那个欧珠远点。”顾墨道。
“嗯......”南红豆低声应道，眼睛也闭上了。
顾墨抬起头看到南红豆要睡着了。那个气啊，他还想着南红豆会发现他生闷气了，会哄哄自己。原来自己生个寂寞的气。“红豆，红豆。”
“嗯，怎么了。要上厕所吗？”南红豆迷迷糊糊地伸直身体眯着眼睛看向顾墨。
“去旁边的小床上睡，抱我的被子过去。把楼化的被子搬过来”顾墨因双下肢骨折，动不了只能让南红豆自己动手。
“没事，我去值班房睡就好。”南红豆站起来准备走了，手就被顾墨抓住。“红豆，你就不知道陪陪我。”顾墨用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南红豆的细手道。
“啊......哦”南红豆迷迷糊糊地又坐下来。
“哎，红豆醒一下，去那边小床休息一下。怎么这么迷糊呢。”顾墨化身老妈子唠叨道。
“嗯，好。”南红豆真的是困了，一大早坐车又乘飞机的。吃饱饭更加容易犯困。南红豆知道这是医院，顾墨还在身边，所有防备都卸下了。少了往日的精明清醒。南红豆走到小床上倒床就睡，双脚还穿着鞋垂在床边。顾墨看着这样的南红豆很是着急，奈何自己动不了。后来只能那身边的空调遥控器把病房温度调高。三两口把绿豆汤和瘦肉粥喝了。把一次性的塑料碗往床旁桌一放，实在没办法让自己躺下，只能背靠着摇起来的床休息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南红豆。不禁温柔地嘴角勾起。这是自己思念二十四年的姑娘啊。再次见面没有疏远，而是大胆向自己求婚。感觉二十四年他们彼此不曾分别一样亲近。顾墨还曾想如果哪天跟南红豆见面了，自己该怎么解释这几年没有联系她。如果南红豆不理会他，他应该怎么做。今天的见面出乎意料的顺利。南红豆还是那个招人喜欢的南红豆。不矫揉造作的南红豆。顾墨靠着后背的床板微笑着睡着了。
下午两点十五分，南红豆被闹钟吵醒。翻身起床，还有点迷茫地看了一下病房，突然想起现在自己不在花城，是在新省。马上转过头看过去，就撞进一汪深潭一样的目光。南红豆愣了一下道：“我睡着了。不行我要去上班了。那个顾墨哥哥，你要不要上厕所。”南红豆还是记得躺床上的病人最容易尿急。
“不用，你收拾一下，快去上班吧。”顾墨被南红豆问得不好意思了。
“那行，我看一下那个楼化在不在外面。”南红豆收拾一下长发，整理一下白大褂匆匆地往外走。出了门，看到楼化坐在走廊的塑料胶椅上玩手机。走过去不好意思道：“那个，怎么称呼您好？不好意思我占用了你的床，害得你没有休息。”
“没事，没事，我现在没事干，天天都在休息。我比顾墨小一岁，你叫我楼化就好，不要叫小化就好。”楼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因为太多人喊他消化了，实在是忧伤。
“那好。我去上班了。你进去吧。”南红豆道。
“行，嫂子慢走。”楼化道
“呃，还是不要叫我嫂子吧。我叫南红豆，大家都叫我红豆。”南红豆这时候害羞了。
“好的好的。”楼化还是笑眯眯的。
“楼化，进来。”顾墨听到楼化在病房门口说话就喊道。
“来了。”楼化向南红豆点点头就走进病房。
“快点快点，我要小便。”顾墨催道。
“刚才嫂子在，你都不说要去小便，现在又着急。感情我就是被使唤的。”楼化不满道。
“人家女孩子，你也好意思，别废话，快点。”顾墨道。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那是你媳妇儿。”楼化一边拿尿壶一边教唆道“你要学会向嫂子示弱，让她心疼你。现在你受伤是最好机会让她照顾你了。等你好了，就没有机会咯。”
“鄙视你，净出馊主意。”顾墨觉得没有必要让南红豆照顾。南红豆上班已经够辛苦了，而且自己不曾照顾过南红豆一天，凭什么要南红豆照顾自己。
“唉，你还不抓住这个机会，你说你啊，二十几年不联系，凭什么觉得，人家女孩要死心塌地等你。而且你们是小时候的情谊，你觉得两个小屁孩的情谊能保持多久。人家那么漂亮，追求者肯定很多。”楼化分析道。顾墨也沉默不语。狠狠地瞪着楼化。
“你瞪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
“闭嘴。倒尿去。”顾墨又开始使唤楼化。楼化已经没脾气了，乖乖地地去倒尿去了。
顾墨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