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技校
沫沫听从王翠玉的安排去友谊快餐店打工了，每天早出晚归，来去匆匆。
虽然在快餐店不停地干些杂活，很辛苦，但是沫沫感觉在快餐店打工比在家心情好多了。起码她每天不用在对着王翠玉那一张臭脸，也不用看墨飞每每欺负她的坏样子。
墨福安知道沫沫的心还在学习上，就通过朋友给她借了一套高中的教材。沫沫每天晚上无论下班多晚，都要学习到十二点才去睡觉。
对于新的高中知识，没有老师指导，全靠自学是很难的。但是沫沫不怕，这孩子从小就有不服输的性格。
记得刚上一年级时，拼音“in”和“ing”她总是发音不准，拼出来的字音也是错的。每当老师让她站起来读有这两个拼音的音节时，同学们听到她的发音，总是哄堂大笑。每次她都难堪得满脸涨红泪眼婆娑。后来，她就偷偷的练习，下课的时候练给她好朋友听，回家路上嘴巴不停地叨咕，像是着了魔一样。经过三个星期的反复刻苦练习，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把“in”和“ing”两个音节发准了。老师和同学也不再取笑她。
看着三摞高中教材，不服输的沫沫开始制定自己的学习计划。由于白天上班，只有晚上有时间学习，她就把晚上的时间分段，哪段时间学习哪门功课，她分的既认真又仔细。
对于需要背诵的英语、语文、政治、还有生物，以及其他学科需要背诵的知识点，她就把那些需要背诵的内容，写在一张张小纸条上，装在兜里。然后，上下班路上，工作的间隙，她都偷偷背诵一些。
晚上回家她大都做些数学物理化学方面的习题。遇到不会的内容，好在有墨福安偷偷攒钱给她买的一个智能手机，她就在手机上查询。总体来说，开始的学习还算比较顺利。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凯旋技校要开学了。半个月沫沫挣了九百块钱的工资，王翠玉要走了，说是给沫沫存着，等沫沫需要时再给她。
沫沫看着自己半个月辛辛苦苦挣的工资被王翠玉要走，她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敢不给王翠玉。说实在的，她在王翠玉面前已经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习惯。她觉得只有自己顺从王翠玉，这个家才能安宁。否则，她和爸爸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就在市内凯旋技校开学的头一天，王翠玉忽然不知在哪里听到郊区有家扶贫技校，去的学生只要有社区开的“家庭贫困户”证明就可以免除一切学杂费。但是学校有一条规定，寒暑假学生不能回家休息，学校会安排学生去浙江那边的几家工厂上班，那边的工厂包吃住，但是没有工资。有头脑的人都会计算出来，这就是学校和浙江那边的工厂联合起来做生意。学生打两个月的工，两个月工资加起来最低也要六七千块吧，正好抵了学生的学费。
王翠玉可不管这些，只要不让她掏钱，沫沫怎么着她都无所谓。
其实墨福安家按文件规定是不符合家庭困难户条件的。
但是王翠玉为了达到让沫沫不交学费的目的，逼着墨福安去找社区负责人诉苦。
社区负责人是通情达理之人，了解到墨福安家里是存在一些困难，又考虑到这个证明就是让孩子上学，又不是做什么违法事情，于是就同意了墨福安的请求。
沫沫拿着爸爸给她开的证明，如王翠玉所愿去郊区那所扶贫技校报了名。
开学那天，王翠玉一早就去超市上班了，墨飞也去了学校。由于沫沫需要住校，所以带的东西比较多。墨福安为了送沫沫方便，同时也为了能节省些路费，他从一位熟人那里借来了一辆带斗的电动三轮车。
沫沫把自己的被子、席子、换洗衣服、脸盆，还有一箱书都放到电瓶车后斗里，她自己背着书包也坐进后斗里看着自己的东西。
墨福安前面骑着电动车，沫沫坐在后车斗里。看着街道两旁快速后移的绿化树和商店，沫沫心里突然有种愉悦的感觉。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压抑十几年的家！以前所受的委屈和痛苦也会像这些后移的树木和商店一样，离她越来越远吧！
以后每天起床不用再看妈妈拉长的脸，也不用再看墨飞捉弄她的坏样子！沫沫仰着脸闭着眼睛，轻轻呼吸一口，感觉空气都是香甜的！她感觉自己真像是一只出笼的小鸟，自由而快乐。
一个小时后，墨福安把沫沫送到了学校。沫沫宿舍里住了六个女孩，除沫沫是城里的孩子，其他五位女孩都来自农村。
墨福安把沫沫安顿好准备回去。沫沫送爸爸快到到学校门口时，墨福安停下来，抖抖索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卷二十元包裹的纸票。
“沫沫，你妈说，一个星期给你一百块的伙食费，我把钱给你，等星期六你回家，再给你下星期的。我本来想再多给你一点的，可是我这月因为生病，请了三天假，本来工资就不多，请假又扣了一百多。除去我每月慢性病的药钱，就没得剩了。”墨福安苦着脸说着把手里的一卷皱巴巴的纸票递给沫沫。
一百块钱，沫沫快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那就是一天二十钱。二十块钱，在别人家孩子眼里也许就是一碗面条的钱，但是对于沫沫来说，足够她一天的花销了，她已经很知足。
因为王翠玉从来没给过她钱。只有墨福安偶尔偷偷塞给她两块或者五块零花钱，最多时也就是十几块钱吧，那还是她生理期需要买卫生巾时才给的。
“爸，没事，每周一百块钱已经够我花的了，你放心，绝对饿不着你闺女。嘻嘻”沫沫展开一个笑脸，轻松接过墨福安递过来的一卷纸票。
“钱如果不够花，就给爸爸打电话，到时爸爸再想办法给你送，啊。”墨福安话语里溢满温暖。
“爸，我知道了。你回去骑车别骑那么快，小心点。啊。”沫沫柔声细语嘱咐墨福安。
“嗯，我知道的。你回去吧，和宿舍的同学好好相处，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要互相帮衬着，时间长了，也会像亲姊妹一样的。”墨福安又反过来嘱咐沫沫几句。
“爸，放心吧，我一定遵从你的嘱咐，好好和她们相处。”沫沫笑着对墨福安说道。
“好，那，我走了。”墨福安看看沫沫，眼睛有些潮湿，心有不舍，又不得不离开。十几年了，这是沫沫第一次离开他，他心里有点不好受。
沫沫看出了爸爸脸上的异样，她明白是爸爸舍不得离开她。想到这些，她的鼻子也跟着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安慰墨福安，“爸，放心吧，周五晚上我就回家，五天时间转眼就到，到时你又能看到我了，不难受，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