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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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思妙想

筹码

小红楼二楼的娱乐室烟雾弥漫,罗来金和霍建、章烨、傅强、阎明等人正在挑灯夜战。

罗来金现在已成为小红楼的常客,一来他想混迹于贵族俱乐部,从而融入龙超这个圈子;二来他迷上了“牛魔王”,这种玩法极具魅力,让人浸淫其中不能自拔;三来他发现自己是个赌博天才,他能从牌局中找到规律从而出奇制胜。霍建、章烨等人都是富贵中人,他们不在乎输赢,因此他们出手不凡,往往不拘泥手气的好坏,而追求一种豪情,一种阔绰的气度,而这种心态是赌博中的大忌,罗来金就是利用他们这种心态,他不但在赌局中找到了乐趣,而且赚了不少钱,这一个多月就赚了几十万。

当然,龙超在场上罗来金是万万不敢赚钱的,他一定要输,而且要输得心悦诚服。他是有求于龙超的,因此要让龙超高兴,只有龙超心情好,他才会对自己有好印象,才有可能帮自己。但龙超不在场的时候他是以赚钱为第一目的的,因此今天他格外用心,在他人火气正盛时他避其锋芒,在他人运气低迷时他果断出手,因此桌面上赚了二十几万。

今天章烨手气不好,不到一个小时输了一百多万。小红楼老板傅强见状建议道:“章烨,要不今天就到这,我四楼新开了水床服务,大家休息一下怎么样?”

“好啊,傅哥,你早就该让我们尝尝鲜啊!”谈起水床服务阎明两眼放光。

“你们先玩,我没心情。”章烨紧绷着脸挥手与大家告别,然后下楼上了车,使劲踩了一下油门,小车像离弦的箭似的冲出小红楼。

“我看章烨这小子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心事?”傅强问。

阎明和章烨是同学,他说:“听说他女朋友悔婚了,他觉得没面子。他爸爸也骂他不务正业,成天花天酒地,游手好闲。”

罗来金插话道:“这章烨真是的,堂堂江南省首富的公子,何愁没有美女投怀送抱,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阎明说:“据说他们两家是世交,女方也是大户人家,今年研究生毕业,是一个才女,章烨的父亲章瑞非常看重这桩婚事。”

霍建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章烨阅女无数,能让他牵肠挂肚,这才女肯定不简单。”

在四楼,傅强帮阎明、霍建、罗来金他们一人安排了一间房间。在返回雄江镇的路上,罗来金仍沉醉在水床服务中,心想这傅强太有创意了,这水床服务真是刺激,就是有阳痿病的人都能治好。

“龙少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霍建问。

“我跟他讲过几次,他一直没有表态帮忙。”罗来金说。

“不要操之过急,否则物极必反。”

“是不是要送些钱给他?”

“你唐突送钱人家敢要?送钱也要讲究方法。”

“我也没有好方法,你说怎么办?”

“我建议你请龙少到你们雄江镇走一走,加深点感情,看一下你们镇里有没有他们感兴趣的项目,加大你的筹码。”

“谢谢霍总!”罗来金点点头,他不知道雄江镇是否有筹码。

周末,雄江镇高朋满座,罗来金热情地接待龙超一行。章烨开了一辆兰博基尼跑车,阎明开着一辆劳斯莱斯魅影,傅强开着一辆宾利新款飞驰在雄江镇的大街上显得特别扎眼,霍建开的是一辆宝马M5,倒显得龙超的陆虎十分普通。但他们知道,不管他们的车如何高档,龙超永远是他们的老大,尤其是陆虎车上那副武警部队牌照在江南省畅通无阻,这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这是身份的象征,因此龙超的陆虎一直驶在最前端。

坐在陆虎车上的罗来金十分兴奋,因为龙超能来雄江镇就给了他面子。车队在中华桥上停下,罗来金兴致勃勃地向龙超一行介绍着雄江镇的城市规划。这时他看见魏民一脚污泥,提着一盒蛋糕朝中华桥急匆匆走来,他特意招呼道:“魏主任,怎么一身泥水啊?”

“刚从工地上来,赶回家给儿子过生日。”魏民抖了抖手上的蛋糕说。

“你可要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罗来金调侃道。

“你在这干什么?”魏民问道。

“带几个朋友到县里转转。”罗来金指着前面几辆豪车道。

魏民这才注意到中华桥上几辆奇形怪状的豪车,顿时眼前一亮,能坐上这几款豪车身价肯定不凡,他忙拉着罗来金到一边说:“罗书记,这些客商非富即贵,有什么好项目可以介绍到我们工业园去。”

“你放心,我也希望为工业园添砖加瓦。”罗来金拍胸道。这时龙超准备上车,罗来金向魏民挥挥手然后快步走上前帮龙超拉开车门,待龙超上车后又小跑着钻进副驾驶室,车队缓缓驶过中华桥。

看着这些豪车,魏民有些愕然,这罗来金何时有这般豪门朋友?而且罗来金在那个气器宇轩昂的小伙子面前表现得很虔诚,说明那个小伙子肯定是豪门贵胄。魏民知道罗来金是个功利主义很强的人,他从来就不是个热情洋溢的人。想到这,他不得不佩服罗来金的钻劲,他总能找到捷径,将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在貌似束手待毙时却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让众人刮目相看。

从反光镜里看到魏民的表情,罗来金心里笑了,他现在才理解当时龙伟极力将雄埠等三个村推给工业园的良苦用心。让魏民玩去吧!不累死他才怪呢!更何况做事才有矛盾,上战场就会有牺牲。官场从来不是一往无前埋头苦干者的福地,往往都是四平八稳讲究谋略者的乐园。不做事什么事都没有,做得多肯定会触及他人利益,有可能引火烧身,他希望魏民在工业园陷得越深越好,这样他才能找到他的破绽,从而实现对魏民的超越。罗来金坚信魏民不是自己的对手,在金口乡他凭借老丈人伍逸谦的关系就将魏民和章琪远远地甩在身后,而如今搭上了龙超的关系,他可是省委书记龙俊才的公子,能量大得惊人,只要龙超肯出手,他可以甩开魏民几条街。罗来金想,魏民看见几辆豪车都一脸惊愕,要是他知道自己身边坐的是省委书记的公子,那他肯定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龙超一行在街上转了大一圈后来到雄江镇政府接待室喝茶。雄江镇政府坐落在县城的闹市区,前面是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中华街,后面是居民区,由于镇政府大楼是20世纪50年代末盖的房子,因此显得很破旧。

龙超坐在接待室皱起眉头,说:“罗书记,你这个大楼太破旧了,得想办法改建,这与你们首府首镇的地位不相适应。”

罗来金马上说:“龙少说得极是,我们天天坐在办公室熟视无睹,还是龙少一针见血,我们将尽快落实龙少的指示。”

龙超笑道:“我哪有什么指示,我只是提点建议而已。”

罗来金颔首道:“龙少的话就是最高指示。”

龙超大笑:“罗书记有点意思!”

中午,罗来金特意将宴请地点放在谌阿宝的“一桌饭”,他知道这伙人习惯了山珍海味,换点乡间野味或许更能提起他们的胃口。罗来金还精心安排了送给他们的礼物,一人六条中华牌香烟,一人一箱本地特产,既价值不菲又富有本地特色。果然,龙超一行不但对“一桌饭”周边的环境大加赞赏,对这里的菜肴也是赞不绝口,一伙人喝着本地的自酿美酒,品尝当地的乡间美味,感觉特别尽兴。罗来金尽显东道主的热情,一碗一碗的敬酒,对龙超更是连敬三碗,将自己喝得东倒西歪。虽说如此,送客的时候罗来金仍踉踉跄跄地将礼物送上了车。

龙超也喝得稀里糊涂,临行前,他握着罗来金的手说:“罗书记,今天我很高兴!”

罗来金语无伦次地说:“谢谢龙少,您今天能来看我,我已经醉了。”罗来金虽然醉了,但酒醉心明。

龙超拍了拍罗来金的肩膀说:“都是兄弟,不必见外。”

当晚,罗来金睡得特别香,龙超都认他兄弟了,他能不高兴?第二天他还是电话吵醒的,他一看是霍建的电话,忙问:“霍总,什么事?”

“你昨天当龙少的面讲了镇政府大楼改建的事,不知你有什么考虑?”霍建问。

“我哪有什么考虑,我只是信口胡诌让龙少高兴而已。”罗来金与霍建很熟,因此口无遮拦。

“罗书记,言必行,行必果,要是让龙少发现你忽悠他,他会很不高兴的。如果你真的改建了政府大楼,这既是你的政绩,又在龙少面前证明了你能干,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可我们镇政府是吃饭财政,我哪有钱盖政府大楼?”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愿意做。”

“你有办法?”

“你到我公司来,我们一起合计合计。”

霍建是个商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雄江镇的商机。雄江镇政府地处闹市区,后面是低矮平房,拆迁成本不高,如果建成商业一条街,店铺每平方米至少可卖到一万元以上,那将是一个巨大的赢利项目。

听完这个计划,罗来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镇政府拆迁倒是可以,但拆老百姓的住宅太难了,我可不想惹火烧身!”

“这对你也是一个双赢的机会。”霍建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罗来金,“这里面有五十万。”

“可镇政府后面的用地规划是住宅用地,建商业街县城建规划局估计通不过。”罗来金担忧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请龙少出面,不怕卞通不给龙少面子。”霍建知道罗来金不是个干实事的人,只有让他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他才会下决心,“这样我就把你、我还有龙少捆在一起,等于你附带帮了龙少一个忙,这也是你要龙少帮你的筹码。只要这个项目落定,我断定你肯定能上台阶。”

“可这事怎么操作呢?”罗来金仍心中无数。

“首先,雄江镇政府与我们达成集团签订一个投资协议,达成集团拟投资两亿元在雄江镇打造‘再就业一条街’;然后将这一项目在省发改委申报立项,并争取将此项目列为省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厅重点扶持项目。拆迁由镇政府负责,拆迁安置由我们公司负责。这等于送给你一个天大的政绩,怎么样?”霍建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因为阎明的父亲就是省人事劳动和社会保障厅的厅长,以“再就业一条街”名义运作,不仅东昌县政府无法拒绝,而且有系列优惠政策,增加了商铺的卖点,极大地提高开发的效益。

罗来金的脸由于激动而涨得通红,的确霍建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他果断地说:“干!”然后顺手将银行卡塞进口袋中。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霍建所料,县城建规划局否决了雄江镇做商业街的方案。龙超亲自找到卞通,卞通不得不召开县规划委员会重新调整了雄江镇城市建设总体规划,使这一项目得以顺利推进。原来霍建聘请龙超为项目顾问,而龙超也乐此不疲,动动嘴皮子一百万到账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庆祝“再就业一条街”项目顺利签约,霍建在达成会所设宴招待龙超和罗来金等人。霍建意味深长地说:“龙少,这次项目推进罗书记帮我们不少,我们敬罗书记一杯!”

罗来金马上说:“不敢当!不敢当!霍总,还是我们一起敬龙少一杯!”

龙超主动地说:“罗书记确实够意思,下次我要跟江叔说一下,像罗书记这种人才早就该提拔了。”

“谢谢龙少!我再敬龙少一杯!”罗来金非常激动,说完斟满杯一饮而尽。

霍建对罗来金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还愿

就在罗来金满心欢喜等待提拔之际,两个不速之客却让他心惊肉跳。

自从雄江镇政府与香港达成集团签订打造“再就业一条街”的协议后,如何顺利拆迁就成为罗来金的一块心病。记得当时在金口乡建水产品批发市场,十几户农房的拆迁就弄得他焦头烂额,如今是县城上百户居民的拆迁,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事关他的前程,他是万万不愿触及这个雷区的。为将这项工作顺利推进,罗来金首先是成立拆迁工作领导小组,他将组长这顶帽子戴在镇长何尚锋头上,万一有什么责任先让他抗着;其次是制订拆迁补偿办法。由于霍建承担拆迁费用,他将标准卡得很死,使得拆迁户怨声载道。

何尚锋开完拆迁工作动员会后哭丧着脸向罗来金汇报道:“罗书记,拆迁户对拆一还一的政策还是比较满意,只是认为他们老房子主体房面积普遍较小,而附属房不计入拆一还一面积,但有的人家附属房当主体房用,他们要求将这些附属房也应纳入拆一还一面积当中。另外有的拆迁户想另外购买些面积,霍总咬定按市场价购买,拆迁户要求按成本价购买。你能不能向霍总争取一下,尽量满足拆迁户的要求。”

罗来金瞪了何尚锋一眼道:“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退让。你就是全部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又会生出新的事端来,对待老百姓态度必须强硬。”

何尚锋唯唯诺诺道:“那罗书记能否与拆迁户见个面?”

罗来金有点恨铁不成钢,什么事都要我出面还要你这个镇长干什么?但转念一想,何尚锋虽然腰杆不硬,但优点是听话,早请示晚汇报,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倒凸显了自己的权威,要是换个能力强的人,那自己怎能在雄江镇一言九鼎呢?于是他说:“暂时我还不好与他们见面,你将工作组的同志分成若干小组,分户包干日夜上户做工作,把政策讲透。涉及镇村干部亲属的,你将名单交给我,我让他们停职回去做工作。”

“那我回去安排。”何尚锋答应着退出去。

看着何尚锋胖墩墩的背影,罗来金揺了摇头,何尚锋做面上的工作可以,但攻坚克难不行,他必须另辟蹊径两条腿走路才行。

正在这时,谌阿宝叼着一支香烟大摇大摆地进了门。罗来金想,踏破铁鞋无觅处,这谌阿宝不就是他的另一条腿吗?雄埠谌家原是雄江镇的大姓,有四千多人,现在虽然划归雄江工业园管辖,但谌家的势力还在,只要谌家人出面,雄江镇的大小罗汉都会买账,因为谁也不愿与一个大家族为敌,因此谌阿宝在雄江镇很有影响。

“我的谌大书记,今天怎么记得来看我了?”罗来金扔给谌阿宝一盒香烟调侃道。

“不来我怕你把我给忘了。”谌阿宝架起二郎腿笑道。

“你就是不来我也不会把你忘了,我们什么关系?”罗来金满脸堆笑道。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那这次新政府大楼的工程能不能给我?”谌阿宝直截了当地问。

“这新政府大楼的工程可是块肥肉,盯的人很多,就怕我也不能做主。”罗来金推辞道。

“你一定要想办法,利润照样对半分成,你看怎么样?”

“不是我不想办法,而是打招呼的太多。”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要我摆平谁?”

“我就怕你摆不平。”

“在雄江镇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罗来金见吊足了谌阿宝的胃口,于是慢条斯理地说:“政府大楼的建设资金是由香港达成集团承担的,可‘再就业一条街’拆不动,他们就不打钱过来,你来摆平拆迁户怎么样?”

谌阿宝皱起眉头道:“这拆迁是你们政府的事,要是摆平一两户没问题,这上百户怎么摆平?”

罗来金说:“我们镇里有拆迁领导小组,实际上只要你摆平钉子户就行。”

谌阿宝站起身:“既然这样,那只当我没说。”说完转身出门。

罗来金赶紧拉谌阿宝坐下道:“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介绍‘再就业一条街’的部分业务给你做,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谌阿宝思忖片刻,转身坐下,他递给罗来金一支香烟笑道:“既然罗书记这么有诚意,那这单生意我接了。”

事实上,罗来金肯定是要将这单业务交给谌阿宝做的,因为他们之间有默契,而换了别人他的利益无法保障,他就是要利用谌阿宝黑白两道的关系为他扫平拆迁的障碍。

搞定谌阿宝,罗来金轻松了许多,可进来两个陌生男女却让他轻松不了。两个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男的憨厚老实,女的机灵开朗,神态似曾相识,但罗来金确实不认识他们。

“你们找谁?”罗来金不耐烦地问。

“你是罗来金书记吧?”男人局促地问道。

“我是罗来金,可我不认识你们。”罗来金板着脸道。

“你不认识我们总该认识惠思思吧?”女人反问道。

听到惠思思的名字罗来金如五雷轰顶,他无法忘却这个名字。

女人见到罗来金闪烁的神情就知道女儿与这个人有关系,她问:“我们是惠思思的父母,你能告诉我她去哪了?”

罗来金心里一怔,他竭力保持镇静:“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女人问:“她为你生了儿子你竟不知道她去哪了?”

罗来金脑子快速地转动着,他要尽量撇清与惠思思的关系,于是他说:“这位婶子可不能乱说,我只是认识惠思思而已,生儿子的事纯属子虚乌有。”

女人坚定地说:“这个小孩的照片我看过,难道我女儿会讲假话?”

“你们不能血口喷人!我承认我在舒服吧按摩店认识惠思思,但我只是她的客户而已,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女儿是干什么的吗?我听说她被一个澳门老板包养了,而且生了一个儿子,你们怎能张冠李戴安到我身上呢?”罗来金怒斥道,“要是你们再胡说,我要请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盛怒道:“你胡说!这种事怎能开玩笑,我女儿怎不说跟别人生了儿子呢?”

罗来金听后心里有底了,惠思思的父母并没有他们同居的确切证据,这只是惠思思的一家之言,他庆幸当初不让惠思思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他色厉内荏道:“你们要是再乱说我叫派出所把你们关起来!你们给我出去!”

在雄江镇政府门口,惠思思的母亲仍不死心,她说:“我看这个姓罗的说了假话,他肯定知道思思的去向。”

“不要在这里丟人现眼,思思不是说跟一老头去了澳门吗?说不定跟这姓罗的真没什么关系。”男人劝慰道。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思思这几个月怎没跟家里联系呢?”女人执拗道。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她都跟一老头了,还好意思跟家里联系?”男人拉着女人要往外走。

“思思为什么要说假话呢?她肯定跟姓罗的有关系。”女人仍不肯离开。

“你总不能到处张扬你女儿跟了别人,还跟别人生了儿子?你女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好吃懒做,都是你惯的!”男人责怪道,并强行将女人拉出去,“有什么难过的,只当没生这个女儿!”

女人“嘤嘤”哭道:“思思肯定出了问题。”

古朴完整的历史城区,悠然安逸的氹仔路环,庄严圣洁的教堂群,气贯长虹的澳门三桥,纸醉金迷的赌场群,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这是既有传统的中国文化色彩又有浓郁的葡国情调的澳门。在这一方小小的海岛之上,布满了几十处珍贵的世界遗产和无数令人惊艳的时尚光圈,古老的土地迸发出盎然的生机与活力。

葡京娱乐场,熙来攘往、人声鼎沸,霍建与赌客们鏖战正酣,罗来金却无心恋战,他输了几千元后对霍建说:“霍总,你先玩着,我出去透透气。”

罗来金到澳门并不是旅游来了,他是来还愿的。惠思思父母找他的当晚,他又做噩梦了,惠思思披头散发两眼鲜血双手卡住他的脖子:还我头来!还我脚来!他拼命挣扎,哀求道:思思,看在儿子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惠思思目怒凶光:你死去吧!罗来金从噩梦中惊醒,他用手护住脖子,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惊魂过后,罗来金知道,惠思思的父母并不完全相信他们的女儿和自己真的没关系。现在龙超已答应帮忙,如果这事闹出去,不管真假与否,对他的影响都是致命的。怎么彻底解除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呢?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罗来金苦思冥想,突然眼前一亮——去澳门。

为此,罗来金向卞通、陈俊请假说是霍总请他去广州参观“再就业一条街”的建设规划,然而向霍建说是想去澳门的赌场开开眼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出了葡京娱乐场的门,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把他随便带到一个邮政局,然后叫工作人员帮填上一张汇款单——收件人是江南省东昌县南盛乡渡口村惠大根,汇款人是惠思思,金额五万元。

出了邮政局的门罗来金异常轻松,只要惠大根收到这笔五万元的汇款,他就坚信惠思思在澳门,这样惠思思在澳门被一老头被包养的观点就成立,那惠思思和他生了一个儿子的说法就烟消云散。惠思思父母至多怀疑他和惠思思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而惠思思本来就是红尘中女子,不知与多少男人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他们夫妇就没有理由再纠缠自己,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的女儿早就香消玉殒了。罗来金本来想汇一万元了事,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然惠思思被包养,出手应该是阔绰的,于是他下决心汇了五万元。惠思思的父母不可能想到死人还会汇款,他们一定相信女儿还活着,只不过无脸面对家人而已,这样就没有谁会记挂惠思思以前与谁有过关系,那他就彻底安全了。

罗来金为自己的奇思妙想而喝彩,他不再心惊肉跳了,他可以安心地等待着龙超带给自己的好消息。他张开双手一阵狂吼,他要将压抑在心中已久的晦气全都发泄掉。

章琪和秘书乔莎手挽手在澳门的大街上悠然自得地踱步,昨天他们陪着客户到澳门玩,离开了妻子万怡晴的监督,他和乔莎无须再偷偷摸摸的了,昨晚两人在酒店又肆无忌惮了一回。罗来金的狂吼声引起了章琪的侧目,因为那种略带沙哑而又苍凉的声音实在太熟悉了,仔细一看,那个矮墩墩黑黝黝的人不正是罗来金吗?他乡遇故知的章琪有点激动,他分开乔莎的手快步跑向前高声叫道:“罗来金!”

罗来金惊恐地转过头,两人对目而视,章琪惊呼道:“来金,真的是你!你怎么到澳门来了?”

罗来金极力挤出笑脸:“这么巧,我到广东出差,顺便到这儿转转。”

这时乔莎追过来,章琪介绍道:“这是我秘书小乔。”然后兴奋地说,“来金啊,难得今天在澳门相会,今晩我请客,咱们哥俩好好聊一聊。”

罗来金马上说:“不麻烦你了,我有安排。”

章琪兴致勃勃地问:“最近好吗?魏民怎么样?”

罗来金仓促答道:“都好,都好。”然后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爬上车后向章琪告别,“章琪,我那里还有朋友在等我,咱们改天再聊。”

上车后罗来金的心仍怦怦直跳,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怎什么遇上章琪呢?他不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吧?想了半天他终于平静下来,这章琪根本不知道惠思思是何许人也,就是看见了汇款单也与自己联系不上,是自己太紧张了。

看着出租车汇入街上的车流,乔莎揶揄道:“什么人啊,还跑过来打招呼?人家根本就不愿搭理你。”

章琪说:“这是我以前的老同事,这小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乔莎说:“我看他见到你有些慌乱,这个人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急于离开你。”

章琪狐疑地说:“我看他刚从邮政局出来,在门口一声狂吼,他到邮政局干什么呢?”

乔莎说:“肯定是办事,总不会去邮政局观光吧?”

章琪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言自语道:“到邮局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乔莎不满道:“章总,今天你不是要带我去蹦极吗?”

章琪揽着乔莎的腰说:“走,我就怕你没有胆量。”

乔莎嘻嘻笑道:“就怕没胆量的人是你!”

压力

魏民每天忙碌着,清晨出去,夜半回家,儿子魏韬半个多月都没见到过父亲,因为儿子没醒他就走了,儿子睡了他才回家。见丈夫黑了瘦了,妻子蓝心月抱怨道:“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天天起早贪黑,别人家里其乐融融,唯独我们家里冷冷清清。”

“对不起!”魏民亲吻着妻子的发梢解释道,“雄江工业园是个新成立的单位,征地、拆迁、招商、工程建设、项目推进忙得不可开交,现在问题成堆,我办公室门口每天都是门庭若市,连上厕所都没时间,要是过两年等工业园基本建成就好了。”

蓝心月抚摸着丈夫黑瘦的脸说:“列宁曾经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看你是不会工作。”

魏民握住妻子的手说:“我接受夫人批评,咱们周日带魏韬去游乐场玩怎么样?”

“那一言为定!”蓝心月很高兴,因为魏韬一直想去游乐场坐过山车,但她不敢坐,有魏民带着她就放心了。

为了周日的约定,周六魏民连续开了两个调度会,上午召开征地拆迁工作调度会,下午召开工程建设调度会。魏民喜欢富有挑战的人生,喜欢留下痕迹的生活,他觉得在人生的旅途中有阳光,也会有风雨雷电,既有平坦的道路,也会有荆棘坎途,只有走过,经历过了,才会无怨无悔。

蓝心月知道魏民是一个出类拔萃干大事的人,他骨子里就有一种舍我其谁君临天下的气质,这是一个优秀男人应有的气质,这也是她喜欢他并与他走到一起的原因,她为丈夫感到骄傲而自豪。周日一早,蓝心月悄悄地爬起来做早餐,她本想让魏民多休息一会,不料魏民的手机却顽固地响着,魏民睡眼惺忪地接过电话:“向主任,这么早?”

“魏主任,卞书记请你八点钟到他办公室来一下。”县委办主任向前进在电话中谦恭地说。

“好,一会儿见。”魏民扔下电话就爬起床穿衣服,一边对蓝心月说,“亲爱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卞书记找我。”

“你去吧,没事,以工作为重。”尽管心里不舒坦,但蓝心月理解丈夫。她马上拨通了弟弟蓝天的电话,要他陪外甥坐过山车,她不想让儿子失望。

草草喝碗稀粥,魏民就匆匆往县政府大院赶。向前进笑吟吟地在书记办公室门口迎候,帮魏民沏了一杯茶后礼貌地退出去。

魏民一进门就问:“卞书记,什么事?”

卞通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神情严峻。他示意魏民坐下后说:“昨天市委江书记找到我,说全市‘工业强市’工作十分沉闷,上半年没有一个工业项目开工,他要我们雄江工业园加快工作推进力度,迅速掀起项目建设的高潮,为全市‘工业强市’工作带一个好头。”

“江书记的意思是七月中下旬在东昌经开区搞一批项目集中开工仪式,八月上旬再到我们雄江工业园搞一批项目集中开工仪式,不知你们有没有困难?”

魏民一听就急了:“卞书记,八月上旬我们只安排了东昌制药厂一个项目开工,其他项目用地都没征到位,还要进行三通一平,搞一批项目可能不行。”

卞通说:“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可这是政治任务,这也是展现你们雄江工业园的一个机会。我的意思是你们务必要把压力变动力,将这项工作落到实处,尽量多准备一些项目,为我们东昌县争光。”

魏民说:“可是……”

卞通打断道:“没有可是,只有落实。”

魏民咬咬牙表态道:“那我尽力,尽量不给县里丟脸。”

卞通紧绷的脸舒展开来,魏民这人说话还是挺靠谱的,从来都是一口唾沫一颗钉,他高兴地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魏民说:“卞书记,现在工业园最大的问题仍然是社会治安,我们这里归雄江和东富两个派出所管辖,他们经常推诿扯皮,弄得很多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我还是希望尽快组建雄江工业园派出所,万一有困难能否临时调几个人过来先工作?”魏民曾向卞通汇报过这一想法,卞通说他会与县公安局沟通。

卞通沉吟片刻问:“你有人选吗?”

魏民说:“我觉得泰古派出所所长宋胜利是最佳人选。”

卞通马上拨通了县公安局局长冀文明的电话,他不高兴地问:“冀局长,组建雄江工业园派出所的方案怎么还没报到县委来?”

冀文明说:“卞书记,这个报告我早就交给倪书记了。”

卞通交代道:“你们局里立即成立雄江工业园派出所筹备领导小组,由宋胜利同志任组长,抽调六个民警先期到工业园开展工作。”

冀文明迟疑地问:“卞书记,这事要不要先与倪书记通一下气?”

卞通吼道:“你就说这是我的意见。”说完重重地放下电话。

卞通对冀文明极为不满,早就交代他组建雄江工业园派出所,而他置若罔闻,报告至今还躺在倪丰办公室睡觉,对自己的话更是阳奉阴违,成立一个雄江工业园派出所筹备领导小组还要向倪丰汇报,难道他一个县委书记的话还没有一个政法委书记的话管用?这倪丰原是公安局长出身,冀文明是他的搭档,他视公安局为他的后花园,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这种风气不可长,尤其是陈俊来东昌县后,两人以老乡自居来往密切,经常在县委常委会上发表些不同意见,看来政法系统该动动刀子。还有龙伟和吕怀才、钟莉经常在一块吃吃喝喝,拉山头搞小团体,这种现象必须及时扼制,否则东昌县这艘巨轮很难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然这些话卞通不好对魏民讲,魏民是他一枚重要的棋子,这枚棋子走活了,也就是说魏民将雄江工业园搞好了,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在市委书记江维新面前才有更多的话语权,他才有可能随心所欲地调整一些干部。

魏民正准备出去,卞通若有所思地问道:“魏民啊,你觉得刘刚这个人怎么样?”

“刘刚曾经在金口乡与我是同事,他政治水平高,业务能力强,这几年我县刑事案件破案率百分之百他功不可没,而且他热爱公安工作,他老婆在深圳身价千万,多次劝他弃政从商,但他不为所动。”刘刚是章琪的姐夫,现任公安局副局长。说起刘刚魏民是如数家珍,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而且他对刘刚也非常欣赏。

卞通点头道:“不错,不错。”

在回工业园的路上,魏民仔细琢磨着卞通的话,看来卞通对冀文明不满了,他在侧面了解公安系统的一些干部。魏民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得给刘刚,让他有机会多向卞通汇报汇报,以加深卞通对他的了解。

当然,魏民打心眼里希望刘刚当公安局局长,这样也为他将来在东昌县纵横捭阖奠定基础。

回到工业园,薛亮在楼下等他,魏民问:“人到齐了吗?”

薛亮接过魏民手中的包说:“都在会议室等您。”

魏亮径直来到会议室,传达了卞通书记的指示精神,最后安排道:“欣蒙服装城、东昌制药厂、鸿昌彩印厂、光景消防器材厂等二十个项目的建设规划由招商部联系,一周内必须交规建部审核;七月十日前所有项目用地征地款必须发放到位;七月三十日前所有项目用地必须拆迁完毕,并确保基本通平;七月二十日前,东昌大道北段必须交付使用,以满足项目集中开工的需要。大家按这个时间节点开展工作,尽量往前赶,下面就人员分工再次明确一下……”

魏民说完,全场哗然,大家交头接耳,都认为任务太重了。魏民站起来鼓动道:“同志们,我想起了一句名言:困难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这次项目集中开工正是检验我们工业园战斗力的试金石,我们工业园是全县开放型经济的前沿阵地,我们担负着东昌县工业化发展的历史重任,我们的干部都是从全县精挑细选来的,我们就应该创造不平凡的业绩!将来你们都会为自己今天谱写的精彩人生而骄傲的!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与会人员都被魏民感染着,大家发出地动山摇般的吼声。

戴虹也被魏民感染着,会后她来到魏民办公室说:“刚才你那番话太有感染力了,我都被你打动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我是一把手,我必须充满信心,这样才能将大家凝聚起来。”魏民笑道。

“这样也好,通过这个活动促一下我们的工作,让大家都有紧迫感。”戴虹说。

“你说得对,当一个人被逼到绝路上,他就会奋力抓住每一丝希望,这就叫作绝处逢生,它能激发人所有的潜能。古有‘头悬梁、锥刺股’,这其实也是一种逼迫手段,成功往往是逼出来的。”魏民交代道,“你那块工作很重要,如果企业不配合那其他工作做得再好都是枉然的。”

“我就是来向你汇报这个事的,欣蒙服装城原计划国庆前开工,这在合同中也是明确了的,你现在催人家开工那明显违反了合同,倒显得我们雄江工业园不讲诚信。”戴虹畏难地说道。

“戴局长,你可不能给我讲困难!你一定要想办法做通秦欣蒙的工作。欣蒙服装城是我们工业园一个品牌项目,要是这个项目不开工,那其他项目开工还有什么意义?”魏民着急地嚷道。

“你不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我尽力就是。”戴虹表态道。

“不是尽力,而是确保。”魏民不由分说把话讲死。

“好,好,大不了我又去一趟杭州,我就是软磨硬泡也要想办法让秦欣蒙开工。”戴虹说完扭着腰出去了。

望着戴虹袅娜娉婷的样子,魏民不禁想起那晚在深圳的梦中热吻,身体不由得一阵燥热。他的身体是渴望那份美好的,但他的理智却不允许他越雷池一步。

接连几天魏民都像打仗似的,早安排晚研究,下工地上农户,忙得不亦乐乎。只是这段时间工作效果不太好,主要是有些农民不领征地款走,导致征地工作缓慢,如果征地不到位那所有工作都得泡汤。

这天魏民迈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倒头就睡,却接到章琪的电话。

“你小子好久都没音讯了,最近在忙什么?”见是章琪的电话魏民顿时疲态全无。

“我最近在东莞收购了一家电子厂,前天才签下的合同,忙得焦头烂额。”章琪语气中难掩喜悦之情。

“你小子行啊,短短几年就办了三家工厂。”魏民笑道。

“说来要感谢你啊,如果不是你介绍泰柏集团的李翊靖小姐给我,我哪能发展得这么快呢?”章琪感叹道。

章琪当初在深圳创业遭遇资金瓶颈,还是魏民为他解的围,后来介绍李翊靖与他认识后,泰柏集团下属的投资公司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他才开办了琪晴电子有限公司。

魏民说:“你的步子迈得也太快了吧,这样资金和人才都跟不上,我建议你还是尽量做大做强。”

“这你就外行了吧,资金问题有泰柏集团做我的坚强后盾,我现在是他们公司的优质客户;人才到处都有,只要你肯出高价。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项目做决策。我的观点是多元化发展,在这遍地黄金的市场中全力扩张,争取明年组建琪晴集团有限公司。”章琪豪迈地说,“魏民啊,你不知道吧,我现在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用,到今天我才理解毛主席当年‘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豪情。”

魏民赞赏道:“章琪啊,我真羨慕你啊,你赶上了一个创业的好时代。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的约定,我主政一方,你到我这里来投资。”

章琪说:“你放心,待琪晴集团成立后,我一定选个好项目去家乡投资,咱哥俩好好合作一把。”他悄声问:“哎,昨天翊靖小姐还问到你,她每次碰到我都问起你,你这小子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啊?”

魏民顿时想起李翊靖那清新而美丽的瓜子脸,略薄柔软的樱唇,还有那柔美的乌亮长发,这种贵族气质让人敬畏仰止。他说:“你小子想哪去了,人家是千金小姐,我们只不过是工作接触,相互之间投缘罢了。你一个有妇之夫可不能打人家的主意,否则我要收拾你!”在魏民心目中李翊靖就是他可爱的小妹。

“重色轻友吧,我就是想打主意还要人家理会啊?”章琪实话实说。

“别贫了,有事说事。”魏民道。

“前几天我姐夫找了一下卞通书记,卞通书记对他印象非常好。你小子烧一把火把触动了他的官瘾,弄得他整天茶饭不思,你可得好人做到底。”

“要我做什么?”

“县公安局局长这个职位要报市公安局批准,我姐夫与市公安局长的关系很一般,如果有王文炜书记打招呼,那他的机会就大得多。”

“我很少麻烦王书记,找个机会我说说看。”魏民迟疑了一下答应道。

“那我代表姐夫先谢谢你了!”章琪突然想起什么,“前些天我在澳门碰见罗来金了。”

“他去澳门干什么?”

“他从一个邮政局出来后一阵狂吼,好像是要宣泄什么一样,见到我神色有些慌张,我本想和他聊一聊,他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忙跑掉了。估计是心虚,做了什么坏事。”

“身边是不是带了女人?”

“女人是没带,再说去邮局带什么女人?”

“是啊,从邮局出来要不汇款,要不寄信,要不买杂志,能做什么坏事呢?我看你啊是神经过敏!”

放下电话章琪苦笑地摇摇头,凭他的直觉,罗来金肯定做了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