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的生命力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奶奶带我去书店,我挑了一本《猪八戒吃西瓜》。这是薄薄的图画书,说了一个猪八戒因为馋嘴被孙悟空捉弄的故事。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我找了个本子,边画边写(不会写的字就用拼音),为猪八戒和孙悟空编了个新故事。情节我已记不清了,反正猪八戒又被孙悟空捉弄了一次。
后来我才知道,猪八戒和孙悟空是古典名著《西游记》里的人物,被称为古典名著的还有《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等,而《猪八戒吃西瓜》是当代作家包蕾写的。后来我又知道,这些写古典名著的作家,也是像包蕾这样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在前人作品的基础上进行了新的创作。先有《三国志》、《大宋宣和遗事》等著作,才有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施耐庵的《水浒传》。梁山好汉从原来的三十六条衍化成后来的一百零八条。别人使过的空城计,被编成诸葛亮的故事。“羽扇纶巾”原是周瑜的打扮,这打扮太潇洒了,也被用在诸葛亮身上。比起以前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吴承恩的《西游记》走得更远。孙悟空、猪八戒以及妖魔鬼怪们被凭空添加到唐僧周围。《红楼梦》算是最原创的吧,但书中林黛玉的那首《秋窗风雨夕》也是模仿唐诗《春江花月夜》的……
经常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改写古典名著?”
我就无数遍地回答:这不是改写,这是创作。就像《金瓶梅》,它虽然也有《水浒传》里的武松、西门庆、潘金莲,但不能说它改写了《水浒传》,它是创作。
有的读者问我:“你书里的诸葛亮、周瑜为什么会说现在的语言,比如‘怕怕’什么的?”这不奇怪呀,唐僧取经是唐朝的事,但写在明朝的《西游记》却用了很多明朝的俗语。在这方面,鲁迅的《故事新编》也对我有所启迪,他笔下的上古时代已经出现了“OK”。
在外国也是这样,他们的古典名著《哈姆雷特》被拍成了动画片《狮子王》,披着动物的皮,说着现代的语言。
这种现象体现了名著的生命力。
我从创作《孙小圣和猪小能》的系列故事开始,后来又写了《水浒怪传》。在此基础上,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于2003年成套出版了《幽默西游》、《幽默水浒》、《幽默三国》、《幽默红楼》。这套书当年进入国家新闻出版署推荐的“一百种适合青少年阅读的优秀读物”,并且受到读者喜爱,频繁重印。《幽默三国》七年来印刷了44次,一两个月就印一次。后来又应读者的要求写作了《幽默三国》的五本续集和四本《幽默聊斋》,现在又有了四本《幽默三国》。
有人问过我:“你写这些书是不是受了周星驰《大话西游》的影响?”
《孙小圣和猪小能》最初的故事创作于1987年,比《大话西游》要早得多了。
周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