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与三十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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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假痴不癫

自从孙膑答应为庞涓抄写兵法,庞涓经常到孙膑住处来看望孙膑。当他得知孙膑已经写完了兵法第一篇时,有些迫不及待,欲拿回去先睹为快。

孙膑沉吟片刻,将写好的兵法递给庞涓,说:“贤弟,《孙子兵法》玄妙精深,只窥一斑,难得全貌,根据愚兄向鬼谷先生学习兵法的体会,还是先知全貌,再求甚解为好。”

庞涓怕孙膑由此察觉自己内心的秘密,忙道:“孙兄说的极是。”他将简册又放到孙膑写字用的小几上,“等孙兄将兵法全部写出,小弟再拿回去拜读……到时,孙兄可一定要为小弟细细讲解。”

孙膑欣然应诺。

孙膑的腿日见好转,钟离秋喜形于色。她回家后高兴地告诉姐姐钟离春:“孙先生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医师说,再过十几天,孙先生就能像常人一样行走自如了。”

钟离春对孙膑的事非常冷淡,她说:“即便如此,他也不能驾车征战,男人不能驾车征战,与废人有什么两样?”

“只要孙先生能像常人那样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钟离春看了看钟离秋,问道:“你真的喜欢上孙膑了?”

钟离秋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钟离春盯着妹妹,又问:“你打算嫁给他?”

钟离秋低着头道:“庞元帅已经答应了……”

钟离春正色道:“他是一个国家的罪人,你嫁给他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不是国家的罪人,”钟离秋解释道,“庞元帅说,他是冤枉的,等孙先生抄写完《孙子兵法》,庞元帅将上奏大王,为孙先生昭雪,还要让孙先生做军师。”

钟离春苦笑道:“傻妹妹,他们这些兵家,讲的就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假话说得与真的一样。”

钟离秋有些不高兴了,道:“姐姐,你总是把别人想得这么坏。”

钟离春苦口婆心地劝道:“妹妹,姐姐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你听姐姐的没错。”

钟离秋不听,说:“即便庞元帅说的是假话,我也信!孙先生即使不能昭雪,我也嫁给他,我喜欢孙先生。”

钟离春脸一沉,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们的父母不在了,当姐姐做主,我不许你嫁给孙膑。”

钟离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姐姐,她一把抽出钟离春的剑放在自己脖子上:“你不让我嫁给孙先生,我就死在你面前!”

钟离春一时手足无措,劝道:“妹妹,好妹妹,放下剑,我们有话好说。”

“你答应我,我就放下剑。”

“傻妹妹,我是为你好,你不听姐姐的,将来要后悔的。”

“后悔就后悔,我认了!你现在必须答应我。”

钟离春看着妹妹,长叹一口气:“好吧,我答应……”钟离春乘钟离秋不备突然纵身向前,将钟离秋击倒,顺势夺下妹妹手中的剑,然后对倒在地上的钟离秋冷笑道:“我永远不会答应你!”

钟离秋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说:“你不答应我,我还会死!”她说着拿起整理好的包裹向外走去。

钟离春急忙拦在她面前,道:“你千万不能去寻死。”

“我才不会去死呢,我还没嫁给孙先生,死了岂不可惜!”

“那……你去何处?”

钟离秋一字一句地回答:“我回元帅府,去照顾孙先生。”说完,她绕过钟离春,走出屋子。

公孙阅担心钟离秋和孙膑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弄假成真、日久生情。一天夜里他去拜见庞涓,问道:“元帅,孙膑十几日才写出兵法的第一篇,十三篇他何时才能写完?”

“我还没急,你急什么。”庞涓笑了笑。

“我不是急,我是怕他看破了元帅的用意,有意拖延。”

“不会的。他之所以写的慢了一些,是怕抄写有误,每一句话都反复斟酌。”

“元帅,夜长梦多,还是催促孙膑写快一点为好。”

“孔夫子讲过:欲速则不达。我要的是一字不误的《孙子兵法》。再者,如果催急了,孙膑反倒会产生疑心。”庞涓扫了一眼公孙阅,道,“公孙阅,你担心的不是兵法,而是钟离秋,对吗?”

“不完全是……我主要还是为元帅着想。”

“你瞒不了我。”庞涓盯着公孙阅沉默片刻,叹道,“我本来并没有想让钟离秋与孙膑假戏成真,后来想想,孙膑也够倒霉的,我们毕竟同窗三年,我想让他在有生之年尝尝女人的滋味,也算是我尽了同窗的情分。你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的大事。”

公孙阅见庞捐如此之说,不好再讲什么,他心里暗下决心,不能让孙膑得到钟离秋,尽快除掉孙膑。而第二天一个赵国商人的到来,使他改变了主意。这个赵国商人名叫赵离,公孙阅出使赵国的时候和他有一面之交,赵离的真实身份是赵国的大夫。

赵离带着许多珍贵的珠宝来到公孙阅家,他是为中山国一事而来。赵国占了臣服魏国的中山国,庞涓准备攻打赵国。赵离告诉公孙阅,赵王已经答应把中山国还给魏国,请公孙阅在庞涓面前为赵国说两句好话,让他不要进攻赵国。公孙阅答应帮忙。

赵离又问起孙膑的事,公孙阅警觉起来,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赵离道:“我听魏国的百姓说,他精通《孙子兵法》,是一个难得的将才,可惜他因为想回齐国,被魏王处以膑刑,成了废人,永生不能受到重用。公孙先生,能否让我见见他?”

“你想干什么?”公孙阅愈加警觉。

“我想问问他愿不愿去赵国。”

公孙阅冷冷一笑:“赵先生,你太异想天开了!庞元帅不会放他走。”

“只要先生让我见孙膑一面,无论他能不能去赵国,我都会重谢先生。”

“我可不是一个爱财的人。”

“美女呢,美女一定喜欢吧。”

公孙阅由美女想到了钟离秋,心中一动,他琢磨着,何不利用赵离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这一天,孙膑坐在睡榻上聚精会神地抄写兵法,钟离秋在一旁说:“我有个想当将军的姐姐,先生如果能教我姐姐兵法,她一定非常高兴。”

孙膑笑了笑:“不行,你姐姐是女人,女人学了兵法没用。”

钟离秋不服气地说:“女人为什么不行?我姐姐说,女人也会杀人,也能带兵打仗。”

孙膑一怔,想起在鬼谷时,曾有一个姑娘也说过这样的话,他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姐姐去过鬼谷?”

“她是去学习兵法,鬼谷先生没有收她。”

“她去的时候是不是女扮男装?”

“很可能,她平日里就爱女扮男装。”

孙膑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趣,想见见这个好女扮男装的姑娘,于是对钟离秋道:“钟离姑娘,我想见见你姐姐。”

钟离秋很高兴,一口答应。她也想让姐姐见见博学多才的孙膑,姐姐如果也喜欢孙膑,说不定就不会反对她的婚事了。

魏都大梁的街上,行人和马车来来往往,十分繁华。钟离秋扶着孙膑经过繁华的街道,回家去见她姐姐。孙膑腿还没好,走得很慢、很吃力。一辆马车从他们身旁驶过,车上坐着公孙阅和商人打扮的赵离。公孙阅看到了孙膑和钟离秋,对身旁的赵离说:“孙膑出来了,你可以见他了。”

一瘸一拐的孙膑气喘吁吁,实在走不动了,钟离秋把他扶进街上的一家酒馆,让孙膑在酒馆里休息,她回家叫姐姐到酒馆来见孙膑。

钟离秋离开不久,赵离便走进酒馆,他坐在孙膑对面恭敬地道:“见过孙先生,先生来魏国时,庞元帅高接远迎,大王拜你为客卿,小人对先生崇拜之极,为见先生的尊容,曾多次在你的府外等待。后来听说先生冤遭膑刑,小人一直想去看望先生,无奈元帅府高墙深院,小人无法进入。今天能在此见到先生,非常高兴。”

孙膑闻此,虽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客气地对赵离道:“谢谢先生还记着孙膑这个废人。”

“先生,恕小人直言。”赵离悄声道:“先生之所以变为废人,是因为有人陷害。”

“何人?”

“庞涓。”

孙膑说什么也不相信,斥责赵离胡说八道,赵离却说他有证人。

当钟离秋带着姐姐兴冲冲赶到酒馆时,孙膑已经走了。孙膑跟着赵离来到他住的客栈,没想到赵离所说的证人是公孙阅。公孙阅将庞涓的阴谋一五一十告诉孙膑,还拿出孙膑托丁乙带回齐国的家信让孙膑看。孙膑仔细看着被庞涓改过的信,开始相信他们的话是真的。

孙膑沉默片刻,问公孙阅:“你为何要把庞涓的阴谋告诉我?”

“因为我看不惯庞涓这种卑鄙的做法。还有……”公孙阅指了指赵离,“他给我许多珠宝。”

孙膑又问赵离:“先生,你呢,你是为什么?”

“我想得到先生。”赵离答道。

孙膑请公孙阅先出去,他想单独与赵离说几句话。公孙阅出去后,孙膑向赵离行大礼,道:“谢谢你,先生。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赵离怕公孙阅在屋外偷听,低声道:“你知道我的姓名没有用,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赵国人。”

孙膑问道:“先生,你方才说想得到我,是不是想带我到赵国?”

赵离坦诚道:“不是,我那是说给公孙阅听的。”

“那为何先生要让我知道真相?”

“魏国的军队时刻威胁着赵国,我不想看到魏国的元帅得到《孙子兵法》。”

孙膑恳求道:“只要先生带我到赵国,我可以帮助赵国抵御魏国。”

赵离摇摇头,道:“不行,我的国家,现在还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得罪强大的魏国。”

孙膑沉默不语,对赵离的想法也很理解,片刻后叹道:“难道我真的要死在魏国吗……”

公孙阅回到屋里,催促孙膑赶快回去,以免晚了,庞涓起疑心。

孙膑乘车返回住处,遇见了钟离姐妹,她们正在寻找孙膑。钟离秋喊叫“孙先生”,车上的孙膑却一脸木然,如同呆了一般,对她二人视而不见。一旁的钟离春“哼”了一声,对妹妹道:“这孙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钟离秋了解孙膑,对姐姐道:“孙先生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很重要的事……姐姐,你回家吧,我去元帅府……”

钟离秋赶回庞府孙膑住处,只见孙膑躺在睡榻上,双目呆痴。不论钟离秋问他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端上饭菜他也不吃。钟离秋不由哭了起来:“孙先生,你倒是说话啊,你有什么难事,告诉我,我帮你……”

公孙阅走进来,钟离秋回身抓住公孙阅的胳膊,哭道:“公孙先生,你快去告诉庞元帅,孙先生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他……他病了……你让庞元帅赶快请医生来……”

公孙阅安慰道:“不用请医生,他得的是心病,让他一个人安静地想一想,心病自然会好。”

公孙阅让钟离秋回家,钟离秋不放心,说晚上要照顾孙膑。公孙阅最不愿听钟离秋说这句话,但还是忍耐着性子,劝走了钟离秋。

钟离秋走后,公孙阅走到睡榻旁,对孙膑道:“孙先生,我其实不是为了黄金,我是为了得到钟离秋,你如果放弃钟离秋,我可以保你不死,并且帮助那位赵国人,接你到赵国去。”

孙膑依然呆痴无言。

公孙阅威胁道:“你如果不放弃钟离秋,不但得不到她,还将因此丧失活命的机会,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说罢公孙阅也离开了孙膑的住室。

屋内只剩下孙膑一人。他长叹一声,伤感自语道:“人心何等险恶!”看到几上的简册,又叹道:“为了《孙子兵法》,全然不顾兄弟之情,竟下如此毒手……”泪水从他眼中流出,“我走不能走,跑不能跑,又无人相助,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不成……”

他突然想起,鬼谷子在他下山时,曾送给他一个锦囊,并嘱咐他:“如果遇到大难,你就打开这只锦囊,里面自有妙计。”孙膑连忙坐起,拿过包袱,从里面掏出一只锦囊。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条黄绢,黄绢上画着两个卦形,一个是“屯”卦,一个是“蒙”卦。他听鬼谷子讲过这两卦:“屯”卦充满生的艰难,要想求生,明里不动,暗中可动;“蒙”卦寓意愚昧、幼稚。这两卦合在一起意即,明里装作愚昧幼稚,暗中便可逃脱“屯”卦所预示的艰难。孙膑知道该如何对待目前的险境了。

夜深了,庞涓还在读简册,这是他的习惯,每晚只要没事,就读到很晚,他明白,欲成大事的人,要读尽天下的简册。

公孙阅急匆匆闯进来,对庞涓说:“元帅,不好了,孙先生疯了!”

庞涓一愣:“你说什么?”

“孙先生疯了,他又哭又笑,又砸又闹,把抄好的兵书也烧了……你快去看看吧。”

庞涓和公孙阅赶忙来到孙膑住处,只见屋内尚未烧尽的竹简在火盆内冒着青烟,陶罐的碎片散落一地,孙膑披头散发躺在地上,脸上满是痰迹和黑灰,此时他正在毫无缘由地傻笑。

庞涓来到孙膑面前,俯下身子关切地问:“孙兄,你怎么了?”

孙膑看了庞涓一眼,突然大哭起来,哭得让人心烦意乱。

“孙兄,你到底有什么事,告诉小弟,小弟一定为你做主。”

孙膑突然又大笑起来,道:“魏王,你想害我?你做梦!我孙膑有十万天兵天将相助,你奈何不了我!”他笑完再次大哭起来,哭道,“魏国完了,完了,我孙膑成了废人,魏国再也无人领兵打仗了……”

一旁的公孙阅踢了他一脚,厉声道:“孙膑,你别胡说八道!魏国有庞元帅领兵打仗,怎可说无人?”

孙膑爬起来,连连向庞涓叩头:“鬼谷先生,救救弟子吧,魏王要杀弟子……”孙膑伸出粘满泥灰的污手一把拉住庞涓的衣袖,“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庞涓不耐烦地挣开孙膑的手:“我是庞涓,不是你的先生!”

孙膑又抱住庞涓的腿,哭道:“先生救我,魏王要杀弟子……”

公孙阅上前拉开孙膑。孙膑张着手哭喊着:“先生别抛弃我!先生别抛弃我……”

庞涓从墙上拿下孙膑的佩剑指着孙膑:“孙膑,你若再装疯卖傻,我立刻杀了你!”

孙膑一把抓住剑,大笑起来:“魏王,你杀吧!我的天兵天将已经把你包围了,你走不了了……”语罢,又是一阵狂笑。

庞涓不相信孙膑真疯了,他命令士兵把孙膑拖进猪圈,让他与猪为伴。公孙阅劝阻道:“元帅,孙膑虽然疯了,但他毕竟是你的同窗,你这样待他,世人会说元帅无情无义。”

庞涓冷冷笑道:“我就是要看看他真疯还是假疯。”

孙膑躺在猪圈的烂泥中,士兵送给他饭,他不吃,说有毒,把饭菜都泼到士兵身上。士兵一气之下给他送去粪便和泥块,他却吃得津津有味。士兵把孙膑的所为报告了庞涓,庞涓仍怀疑孙膑是装疯。

钟离秋听说孙膑被关进猪圈,气冲冲地质问庞涓:“孙先生犯了什么法?你把他关进猪圈,如此虐待他!”

庞涓顺水推舟,对钟离秋道:“孙膑与我情同手足,我怎么会虐待他呢?他疯了,自己要去猪圈……钟离姑娘,孙膑还是交给你,只要你用自己的身心关心他,他的疯病一定会好。”

孙膑被仆从送回原来住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躺在睡榻上。仆从们走后,钟离秋坐在孙膑身旁不住地流泪,哭着说:“先生,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疯了吗……”

孙膑无言,也面无任何表情。

钟离秋想,我若以女人的温柔爱抚他,他一定会清醒过来。于是她搂住了孙膑,孙膑的身体不由一阵抖动,只是瞬间,孙膑便平静下来,他一把将钟离秋推开,坐起大叫:“你想吸我的血!你想害死我!你这个魏王的奸细!”

钟离秋再次上前搂住孙膑道:“我不是奸细,我是真的对你好……”

孙膑使劲将她推倒在地,厉声道:“你这个奸细,你骗不了我!滚!滚出去!”

钟离秋站起,泪眼婆娑看着孙膑,悲伤地啜泣:“孙先生,你不认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用……”说着,她拿过孙膑的剑道,“孙先生,你回答我,你想不想要我……”

孙膑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然后他狂笑道:“你骗不了我,我不会上你的当,我有天兵天将……”

泪水从钟离秋眼中流出。她长叹一声,眼睛一闭,手中的剑放在脖子上。

这时,公孙阅破门而入,一掌打落了钟离秋手中的剑。接着,庞涓也走了进来。钟离秋扑通一声跪在庞涓面前,哭道:“庞元帅,救救孙先生吧,他真的疯了……”

庞涓对孙膑的疯癫仍将信将疑,有意放孙膑出府,然后在暗中监视。

满脸污垢、一身肮脏的孙膑站在街市上伸着手向过路的人乞讨,打算买货的人都躲着他走。孙膑身后的摊主见影响了生意,大声地驱赶孙膑离开。孙膑好像没听见,仍伸着手向行人乞讨。摊主气急,上前一脚将孙膑踢倒在地,厉声道:“你再不走,我打死你!”

孙膑爬起来,向摊主叩头道:“先生,救救我吧,魏王要害我……”

摊主上前又是一脚,骂道:“我叫你装疯卖傻!”

孙膑再次爬起来向摊主叩头道:“先生,救救我,魏王要害我……”

摊主见孙膑缠着不走,手脚并用,打得孙膑满脸是血。孙膑趴在地上抱着头喊道:“先生救我,魏王要害我!先生救我,魏王要害我……”

立在不远处的庞涓望着这一切,还是怀疑孙膑。可他又盯了孙膑几天,仍未看出可疑之处。公孙阅对庞涓道:“元帅,我看他是真的疯了。”

庞涓叹道:“可惜了,《孙子兵法》……”

公孙阅安慰道:“孙膑疯了,已不足为虑。元帅即使没有《孙子兵法》,也会天下无敌。”

庞涓仍是惋惜:“话是这么说,可毕竟,再也得不到《孙子兵法》了。”

按:“假痴不癫”为三十六计中的第二十七计,意思是假装糊涂,深藏不露,如同雷云入冬,屯聚隐没一样。孙膑用此计骗过庞涓,避开杀身之祸。然而,孙膑尚未彻底脱离险境,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金蝉脱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