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巴特菲尔特
把鸟肉吃得差不多了之后，我们穿过蜿蜒在森林当中的小路，走在砂岩铺设的石板街道上。目的地是收藏着《混沌慕芊》的魔法师藏身之处——就是学舍。
根据巴基斯坦的说法，只要穿过森林之后大概需要步行两天左右的距离，不过我们决定先前往中继点，也就是城镇。
巴基斯坦似乎打算绕过城镇直接前往学舍，但我是非得先到城镇一次不可啊。
那座城镇绝对应该算是所有前往王都的旅人都必须想要去见的城镇，外围环绕着一道坚固的市墙。进入国境时士兵说过，抵达哪里的时候时候绝对会有人问到：请问你到底有没有进入走过西莉亚呢？”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在西莉亚拿到进入证明直接前往王都的话，就会被人当成是为了某些理由而刻意不进入主要城市的恐怖分子的！
虽然我们现在的目的地虽然是巴基斯坦的学舍，不过最后还是要前往王都寻找巴特菲特尔啊，，要是真的被人当成恐怖分子就麻烦了不是么？毕竟有带着魔法师一起行动的这般隐情，被抓到要受罚到时候连我也一起罚，到时候我和他们要一起收到火刑啊!我现在还不想死的说！
我和夏慕紫芊漫不经心地并肩走在一起，巴基斯坦则是一个人非常自豪的走在相当前面的位置。
他时不时的都会停下来，捡路边的小草，抓青蛙，蛇和蜘蛛！。那模样看起来就真的是个孩子。不过那么小的孩子抓那么多东西尤其是蛇和蜘蛛真的没问题？那么危险的动物！不过一听到夏慕紫芊解释后——他只是在搜集魔法用的祭品吧罢了。之后，对他的印象就彻底颠覆了。看起来虽然是个小孩，最后还是一个魔法师，魔法师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她们的个性啊！
真是的，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啊。夏慕紫芊的打算应该是偷偷混进——慕芊魔术师团，然后偷偷的取回《混蛋慕芊》，然后一走了之，可是真的那么容易的么？我觉得特别的困难的啊！
我的想法可能全表现在脸上了。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嘛，佣兵，就算有人想要伤害你，还有吾辈要保护你的！况且你只要说你是吾辈的仆人，就不会有人会对你这么样，就算是魔法师也会知道什么是谁的东西。」
“真的是这样就好了，我这样就不用一直被那些我从骨子里面讨厌的魔法师一直追着我，拿取我的身体了！”
“都说过了，吾辈会保护你，一直一直！”夏慕紫芊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着。
“那可真是靠谱啊，我的魔法师大人，到时候可别自己被人追着打就好了！”
“你还是觉得吾辈会骗你么？”
“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好不好，麻烦你也不看看我的样子，你觉得那个兽人会相信你们这些魔法师的鬼话呢？”
夏慕紫芊思考了一下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开心地笑着回答“吾辈怎么可能知道呢！”
“长达百年的孤独与数以百计的背叛——只有这样才能造就真正坚强的战士。一旦信用了某人，将背后交付给对方守护时，那份依赖就会造成疏忽，进而招致死亡。所以吾辈不会叫你一定要相信，吾辈会擅自守护你的，因为吾辈需要你。”
“那还真是靠谱啊！”
我不由得说出了真正的感想。将视线拉回眼前，我伸手抓了抓后脑。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啊。又是保护、又是需要的，净是些我至今从来不曾听过的话。视线前方，巴基斯坦催促般停下脚步，等着我们追上。但夏慕紫芊的步调还是一样慢条斯理。
“倒是你啊，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我这么一问，夏慕紫芊立刻讶异地歪过了头，像是在反问这是什么意思那般，盯着我的脸瞧。
“不管你是多么强的魔法师，对方可是一群透过《混沌慕芊》学会魔器的魔法师集团啊。你搞不好还会被对方群殴呢。”
“哦?我能说你是在担心吾辈吗？”
“需要我为此做解释吗？”
“在我看来，只是因为佣兵你喜欢吾辈罢了！”
“才不是！”
我大吼之后，夏慕紫芊就开始咯咯笑了起来。
“真是冷漠。吾辈不讨厌哦！如果你是害怕吾辈死掉之后完不成我给你的七月的话，那不过是无谓的担心而已。吾辈会败北的可能性是万中无一，就算状况真的非常不利，吾也有暂时撤退的打算。如果吾一个人办不到，只要有巴特菲尔特在，吾辈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只要巴特菲尔特在啊。我喃喃自语。虽说是同门的关系，不过零似乎真的非常信任他。不过现在的问题应该算是这个巴特菲尔特在不在的问题啊！况且你找到巴特菲尔特的时候天知道这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但是这应该不只是信任吧。不管怎么看，这两人之间都有着深厚的羁绊。虽然不知道那该算是什么种类的羁绊想到这里，我连忙使劲摇了摇头。我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啊！
就算夏慕紫芊和巴特菲儿头之间有着深厚的羁姅，但那又如何？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既然有魔器的存在，为什么不叫魔器师呢？为什么要交魔法师呢？”
“真是一个无聊的问题，吾辈来说吧，魔器世上的普通人都还不知道，更何况教会的人也不知道，以为这些都是魔法，可是所谓魔法啊，佣兵，简而言之就是一门学问。而学问这种东西，永远都是男人创造出来，像以前的名人创造出来的学问不都是男人吗？吾辈就创造出来混沌慕芊，但是亚丽丝也创造属于自己的虚无什么的！”
“就算是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啦。”
“但是魔法也是要自己领悟的到，领悟不到就算是学了也没有什么用啊！靠自己领悟，不是能只靠一本书来学习！吾辈当年为了创造这本混沌慕芊的时候，跟他一起辛苦研究了很久，最后写了出来。在此之间，吾辈和他都是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你说的是那个巴特菲尔特？”
是啊。夏慕紫芊一边回答一边点头。她的声音听起来微妙地慵懒，微妙地甜腻。
原来如此，是男女关系啊。我叹出一口气。
“怎么了，佣兵？你这该不会是忌妒了吧？喜欢吾辈要早点说，吾辈说不定会选择你呢！”
“少往脸上贴金了。我只是因为听到无聊的男女之间的关系的故事罢了，觉得有点想吐罢了。况且我才不会喜欢魔法师呢！怎么可能呼去喜欢你们这种魔法师呢？拜托你也换个脑筋想想都知道的吧！”
我吐出舌头，皱起鼻子之后，夏慕紫芊更是笑到肩膀不断抖动。
“既然觉得自己听到的是男女之间关系的故事，那肯定就是嫉妒了。吾辈只是在说一个能够帮上吾的男人的事罢了，你却要这样说吾辈，不是喜欢吾辈是什么，瞧你这一身的醋味啊！”
“能够帮上你魔法师的人，不见得能够直接帮得上我，这才是佣兵的世界啊。”
“既然如此，一般来说应该是会更加在意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吧。巴特菲儿特是个能力极强的魔法师，个性阴险又郁闷，是个怎么看都像是邪恶魔法师的男人。但是人真的很好的！”
“我觉得夏慕紫芊你也是一个特别邪恶的魔法师呢？但是你的人应该不是好的！”
“吾辈根本无法相比。老实说，就连吾辈都想要去躲避巴特菲尔特，到时候你见里面就会觉得了！”
“你说的那家伙真的能让我信任么？”
“大概无法保证绝对可以相信吧。他虽然确实是个强大的魔法师，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和为了自己利益而做一切的人。”
口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夏慕紫芊只要提到巴特菲尔特的话，声音就会带着某种奇妙的亲昵感呢！可能夏慕紫芊真的太过思念和喜欢这个巴特菲尔特吧！
“那我还是姑且问一下，当成参考好了……你所谓的同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住在一起吗？在你说的那个洞穴里？”
“没错。关于魔法的研究，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的，所以不得不住在一起，好让研究快点，那个时间就很经常在睡觉，吃饭的了！”
一起睡觉！！！——结果还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嘛。为了不让话题绕着巴特菲尔特打转，我继续发问。
“所以魔器的研究……说穿了到底都是在做些什么啊？”
“为了得知召唤恶魔的方法而翻阅、学习、研究大量书本，并反复实验而已”
“这是应该是学者做的事情吧……”
“没错，吾辈就是学者，魔器则是一门学问。而且学问这种东西，必须耗费极长的时间才能学成。想让快学好魔法，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的，但是就是学习魔法的时间太过长，所以魔法师的群体并不繁盛，魔法也不甚普及。因此——五百年前的那场战争，魔法师才会败给教会。所以吸取后教训更要应该好好的去学习！”
“但现在不是有魔器吗所以说现在应该就有办法赢了吧？赢过教会的吧。”
嗯？夏慕紫芊这么反问。“啊——的确有可能……不过吾从来就不想过这种麻烦事啊！”
这时，背后传来马车车轮在石板地上滚动的声音，我立刻拉着夏慕紫芊走到路边。满载行李的马车从我们面前经过随后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慢到我们可以徒步追上的程度。我试着追上去看看，结果坐在驾车位置的中年商人亲切地冲着我笑这可是我人生中头一次碰到。
“啊啊，果然。小哥是兽人呢，是来帮忙狩猎魔法师的吧？真是感谢啊。现在不管走到哪里都紧张得半死，担心会不会遭到魔法师袭击啊。”
以前要是商人这么起头，说的：“又是兽人，这次商品肯定又卖不出去了！”
这次却说：“以前就和魔法师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像我出生不久的时候，爷爷就曾经去亚丽丝那里拿了药回来，说是因为我当时发了特别严重的病，据说是治不好的，结果拿了药了以后，我的病就全号了！”
“不过你们最后把她给烧死了，不是么？”
我一问，商人立刻皱起了脸。这时我才发现，巴基斯坦也靠过来了。虽然还是隔着一段距离，不过他确实站在可以听见对话的地方。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就阿尔巴斯所言，亚丽丝反而是为了拯救瘟疫蔓延的村子，才会使用魔法的。
“如果我说是那个魔法师喂了拯救这次瘟疫才使用的魔法你肯信么？」
商人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皱紧眉间，并轻轻摇了摇头。
“当然有。虽然有过但是亚丽丝本人已经没了。人没了什么也都没了啊！”
“什么意思？”
“一旦跟人吵起来，任何人都会觉得自己没有错吧。在报复的宴会开始之前，也有不少人责备那些烧死亚丽丝的家伙。他们认为，亚丽丝是不可能散播瘟疫的。可是，等到整个村子都被烧光之后，那些人跟我一样的责备烧死亚丽丝的人都到了烧死亚丽丝的人那些去，因为没有人愿意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商人露出精疲力尽的表情，翻找着座位旁的行李，然后朝我丢来一颗果实。
他说这是熟过头所以卖不出去的东西。实际上也的确如他所说，果实上到处都是茶色的斑点，散发着一股熟透的果实香甜气味。
“不过说真的，大家都已经累了。虽然想让事情快点结束，却又不想输。所以我很期待小哥你的表现喔。”
说完后，商人再次加速，驾着马车离开。他的背影虽然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可是阿尔巴斯却一直目送着那个人的背影。
因为下雨了，所以我们决定在一间废屋里过夜。先前从街道延伸出去的小路尽头隐约看见了建筑物，原本打算借用马厩躲雨，结果过来一看才发现是间空屋。反正至少还是有地方能容得下我们的，不至于在外面淋雨来的要强大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