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料理

【1992年5月22日，金曜日，晴】

智花听鱼住前辈说他家里的寿司店最近缺人，便自告奋勇过去帮忙了。

其实主要的原因，是从彦一那里打听到，他们家的料理非常好吃。也想知道，鱼住前辈究竟是吃了什么样的饭，才长得这么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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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店里食客不算多。鱼住师傅抽空教智花做一些简单的料理。这几天，智花在学秋刀鱼的做法。

盐和酱油的剂量、腌制的时间、烤制的火候，即使是一道简单的烤秋刀鱼，也很考验耐心和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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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厨房外有说话的声音，鱼住师傅说道：“一听就是臭小鬼们来了，唔，还以为今天已经忙完了呢。”

鱼住师傅口中的“臭小鬼”，就是儿子鱼住纯和篮球队那一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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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学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已经来过很多次的彦一，轻车熟路找到厨房询问智花。

彦一跟智花一样，苦于身高“停滞不前”，所以两个人结成了同一阵营的战友，不定期分享长个子的偏方，也经常借机试吃鱼住店里的新品料理。

“除了寿司，我新学会了烤秋刀鱼哦，要不要尝一尝？”

“Very Good！辛苦学姐了，我好像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几大盘寿司、味噌汤、还有烤秋刀鱼一一上桌。

小厨娘智花端着最后一份秋刀鱼上桌，放到了仙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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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智花的衣着，仙道后知后觉：“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

“喂喂，亏你还是我们的同班同学，连这个都不知道。”同是2年2班的越野说。

“大概，只有仙道不知道。”这次是副队长池上。

“他经常不跟我们集体行动，太缺乏同学友爱了。”这次是植草。

不得不说，陵南队内的氛围很好，队员之间互相打趣、常常到鱼住家的寿司店聚餐——当然，是趁铁面教头田冈茂一不在的时候。

“我也是刚来没多久啦，大家都很捧场，没有说我做的东西难吃，嘻嘻。”

顺理成章地帮仙道解了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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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着擦汗，一手捶着腰，忙了一中午的智花也饿了，连厨娘的工作服都懒得脱下，就坐下来跟大家一起吃饭了。

仙道对着智花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智花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仙道抽出一张纸巾，小声说：“有酱油沾上去了哦。”

在仙道面前出糗了呢……智花连忙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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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很不错啊，没想到你很擅长料理。”

仙道把他面前的两条烤秋刀鱼都吃掉了，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

仙道确实又对智花刮目相看了，厨艺了得。

而且，今天一副贤惠小厨娘装扮，跟平时在学校的运动风格比起来，有点反差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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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一的小本本上，又多了几行字：

「5月22日：球队经理高木学姐，除了学习好，还会打篮球，最近厨艺技能也很优秀！并且得到了仙道前辈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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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花的日记本上，也多了一行字：

「看到仙道同学吃鱼的样子，像小孩子一样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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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3日，金曜日，晴】

医院里的病人来了又走，就像这城市的秩序依旧。

距离车祸已经过了两个月，琉璃和智花，依然在病床上安静地睡着。

医生减少了巡查病房的次数，护士例行公事般进行护理。

因车祸而受伤，成为植物人或是死亡的，在医院这种地方太过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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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很乐观的状况，希望家属做好心里准备。”主治医师对安西太太和高木太太留下这样的话。

从当时的伤势和现在的情况看，智花比琉璃更严重一些，

按照安西太太的说法，琉璃偶尔有一些恢复意识的迹象，而高木太太说智花并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家人们依然会每天守在病床前，祈祷奇迹的发生。

怎么可能就轻易放弃自己亲爱的女儿啊……

连高木先生，都在偷偷地擦眼泪。

而安西太太，更加不敢想象，如果琉璃就此离开，那么母女两个最后交谈的话语就是“你别管我”和“真是不懂事的孩子！”

怎么可以是这样呢……

她的宝贝女儿琉璃，怎么可以一直睡下去呢……

“是妈妈不好……”安西太太不知是第几次泣不成声，“爸爸走了7年，你也要离开我，去找爸爸吗，琉璃？”

是因为太害怕，无法挽回的遗憾，会跟随自己，直到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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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您别太伤心了，注意身体啊。”奈奈子对安西太太安慰道，“琉璃和智花一定会好起来的，神奈川的医疗条件不行，我们可以转院回东京去……”

前些日子还一起上下学的同学，现在却躺在医院的床上，看到安西太太哭得伤心，奈奈子也忍不住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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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佐井，又来到了病房门口，看到病房里有其他人，便没有进去。

转过身去，背靠着墙壁，依然听得到安西太太的哭声，每一声都像是对他的控诉。

佐井偷偷看向病房里的琉璃，她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

佐井低头，双手合十祈祷：

“神啊，如果您能听到我的请求……请让她们快一点清醒过来，好吗？”

把买来的保养品委托护士小姐送到病房之后，佐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