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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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蒙古巨人的阿喀琉斯之踵(13—14世纪)

◎阿尔诺·布兰

阿尔诺·布兰(Arnaud BLIN)专门研究战争史,他出版了多本高水平专著,如《耶拿》《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的和平》《帖木儿》以及与杰拉尔·夏里昂合著的《军事战略词典》。他的最新著作是佩林出版社出版的《改变历史的战役》。

13世纪的成吉思汗帝国

在第一阶段,国家会扩张到疆域的极限,随后就逐步收缩,直到毁灭和彻底消失。

——伊本·赫勒敦,《历史绪论》

举世闻名的“草原帝国”有过一次快如闪电的扩张。才华横溢的领袖,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兵,新颖高效且能调动当地精英的行政体系都是扩张成功的原因。

然而,游牧文明固有的部族纷争撕裂了这个帝国。日趋衰弱的帝国最终被突厥人这个近邻和对手击败。

成吉思汗在13世纪初创立的蒙古帝国是人类历史上疆域最广阔的国家在鼎盛时期,蒙古帝国的面积达到了3300万平方公里,和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大英帝国的面积差不多,大英帝国的殖民地遍布各大洲。在同一片区域,只有沙皇俄国有一定的可比性,19世纪沙皇控制的国土面积大约是2300万平方公里。那些古代的大国中,面积最大的是阿契美尼德帝国,面积只有800万平方公里。古代的帝国国境线通常都不是很清晰,而且经常有变动,因此很难准确地计算出它们的面积。,远大于罗马帝国和查理大帝创建的帝国,大流士的波斯帝国及其推翻者亚历山大帝国也无法和它相提并论。然而成吉思汗缔造的大蒙古国也是昙花一现的帝国,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杰作,抑或忍受它的衰败。其实,这个和欧亚大陆一般大小的国家本可以凭借稳固的政治制度和机构设置基业长青。然而凡事皆有例外。13世纪末期,蒙古帝国已经成了一个互相倾轧的小国的集合体。在这一宏伟的冒险中,只有忽必烈创立的元朝(1271—1368)和巴布尔建立的莫卧儿帝国(1526—1540,1555—1857)算得上是长久。中国人对入侵者的汉化既是元朝成功的原因,也是它覆灭的原因,因为汉化削弱了入侵者的实力并最终让汉人夺回了政权。莫卧儿帝国虽然是由成吉思汗的后人创立的,但它和成吉思汗的帝国并非一脉相承。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伊利汗国,它们把精力和才智用于互相争斗,结果让突厥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和欧洲人捡了便宜,最后自己深陷内讧。金帐汗国由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建立,国土覆盖咸海以北的广阔区域,但是几个世纪后就变成了一群小国。察合台汗国得名于成吉思汗的次子察合台,位于中亚地区,中心是河中。15世纪初,帖木儿曾在这里试图复兴蒙古帝国。昙花一现的伊利汗国是由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建立,国土在波斯地区。总之,蒙古人逐步让位于其他草原民族,如突厥人。突厥人在被蒙古人打得仓皇而逃后,建立了一个比蒙古表亲更稳固的政权。成吉思汗的帝国留给世人的,更像是一部天马行空却又戛然而止的史诗,里面既体现了设计者们异于常人的勇气,又将他们的残酷无情展露无遗,因为他们征服了众多的民族,甚至导致了一些民族的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