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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一
几年前,我问一位我上医科大学时的同学——一位内分泌科主任,为什么现在患糖尿病的人这么多,没想到,他脱口而出:生活方式。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正带着博士生研究糖尿病患者的抑郁情绪……
是啊,我们现在有某种生活方式,这种需要去定义、去研究的“生活方式”,导致了我们现在特别的疾病谱,形塑了我们的存在现实,而生活方式的形成与我们的历史有关。在这里,这个“我们”也是需要界定的,“我们”经由梳理“我们”的历史而得以确立。现在,我把“我们”置换成“我”,“我”的绽出,来自于我自己特别的历史。
近两年,在临床和教学之余,我研究了刘震云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这是一本有关“说话”的小说,我梳理出小说中说话的两个层面,一是“说”“话”与“说话”,二是说人、说心、说事与说理。我的兴趣在于观察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是如何“说自己”的,小说为此提供了丰富的语料,让我们可以切近自己的经验,重新体认自我。比如,在说人自身的姓名、身份时,是“叫”什么,是“当”爹的、“当”师傅的,这些个“叫”“当”有特别的意味,但很难直接翻译成外文,这差不多是不可能完成的翻译任务。我非常认同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的思想,我们生活在一些“说法”之中,可能需要从西化的“说法”,回到本土的“说法”,最后到直接的描述。用写作重建自我,应该是这样的描述之路。每个个体的独特性、完整性与丰富性,是一点一点写出来的,环绕着名字、身体,还有“我的样子”等,跟随自由联想的写作,“我”流淌出来,并被我重新认知。
这就是黄鑫这本著作的任务,其中我们也从书写中感知到我们内在的疗愈力量,这样的力量来自我们的历史与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