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未来:“暴力计算”开创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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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空灵的软件与创新对人性的挑战

现代计算机对整个社会的影响日益广泛和深入,不只是因为计算机的性能在不断地提高,还大大得益于计算机体积的有效减小与价格的持续下降。当然,这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从20世纪80年开始,身材小到可以放在办公室桌面上的PC,虽然在开始时其性能仅仅相当于一个电子打字机,但是它的出现及不断完善极大地推动了计算机应用与互联网的普及。随着通用计算机平台更加标准化,软件逐步成为计算机应用的核心,成为产业中参与人数最多、影响面最广的一部分。计算机软件随后便自立门户,在许多国家都作为一个被高度关注而且相对独立的信息技术产业分支。

软件产品可以粗略地分为四个类别:通用平台产品,如操作系统、数据库等;跨领域通用软件,如Office、工作流、CRM等;行业领域内通用软件,如各种CAD、物流管理系统等;用户个性化定制软件,如银行风险管理、数据智能应用等。

如本章第2.1节分析的,软件与实物产品有着一些本质的差异。从产业的价值创造过程的角度来看,软件与实体产品的一个重要差异在于它只有研发成本,即固定成本,而几乎没有生产成本,即变动成本。

软件的这个特性,对于个性化定制软件和可以大量复制的相对通用化软件的影响有重大的不同。

对于单件的个性化定制软件而言,其生产成本也就是其研发成本。这个成本对竞争有直接的影响。而对于可以大量复制的相对通用的软件而言,其研发成本将被大量的用户分摊,而软件的复制又几乎没有成本。所以,研发成本对于竞争的影响就极为有限,尽管同类产品的市场实际价格会有很大的差别。通过网络以服务形式提供给大量客户使用的软件,在本质上也属于这种类型,只是产品消费的形式有所不同而已。所以,下面的讨论用“可大量复制销售”来统一概括这类软件。

这个差异尤其对中国软件企业有重要的影响。因为在中国改革开放时期的经济成就中,最重要的贡献就来自于生产成本的低廉优势。这已经成为中国人今天头脑中的固有模式了——一谈到竞争,首先就想到低成本,进而去打价格战。把东西做成白菜价,几乎成为中国企业走向世界的唯一杀手锏。

在实物产品领域,后来者确实可以靠低成本展开竞争,依此进行技术、市场与资本的积累,然后逐步进入产业的高端。当年日本与韩国的汽车产业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今天中国的华为等企业也是在走这条路,并且取得了惊人的成功。

但不幸的是,这个策略在软件产业中那些市场化的、可以大量复制销售的产品领域是不成立的——因为软件几乎没有生产成本。尽管事实上产品的价格可以有很大的差异,但是哪怕相对于国际巨头,其他企业也不具有所谓的成本优势。那是因为国际巨头的市场垄断地位造成的。一旦他们的垄断地位受到威胁,他们一样能够打价格战。而这种市场化的、可以大量复制销售的软件产品,恰恰是软件产业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也是国际一流软件厂商赖以立足的领域。微软、Oracle及谷歌等莫不如此。

中国对基础软件进行了长期的扶持却收效甚微,其原因就在于此——低成本、进口替代战略不适用于市场化的、可以大规模复制的软件产业。

纵观国际软件业的发展历程,在软件行业中成功的、有核心价值的企业,基本都是在新的领域里靠创新的产品崛起的新公司。比如当年的微软,是在没有被IBM、王安电脑、DEC、富士通等当时的计算机巨头足够重视的PC软件领域异军突起,后来的谷歌则是在互联网领域脱颖而出。而苹果,从软件的角度看,它是在已有的领域中靠创新而掀翻了诺基亚的霸主地位。放眼全球,没有哪个软件企业在已有的领域中可以靠成本竞争而成为一流企业。

21世纪初期,印度的软件外包业曾红火一时。以1981年成立的Infosys公司为代表的一批印度软件外包企业曾经成为中国软件行业羡慕的对象及效仿的榜样。尽管他们的业务从软件外包发展到了其他的服务类型,但是依然是靠成本优势在竞争。虽然到2012年9月底,Infosys在全球已经拥有超过15万人的员工,年收入高达70亿美元,但是,在全球的软件产业链中,他们不具有决定意义的影响力。道理很简单,软件产业的高端是那些大量可复制的通用软件产品市场。软件外包及相关服务等靠低成本竞争的领域,承担的是软件行业中相对低端的工作。这些企业与做定制化应用的企业一样,在产业链中不可能占据核心的价值。

因此,在软件领域中,或者在以软件为核心的领域里,要想打造出一个有产业核心价值的企业,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创新:寻找新的有广阔前景的信息技术应用领域或方式而独领风骚,或者在已有的领域中另辟蹊径去挑战霸主。

自从21世纪初以来,中国将创新作为重要的国策,创新便成了被广泛议论的话题。而在中国谈到创新,舆论常常会把矛头指向环境,强调环境发育不良对创新的制约,而往往忽视了创新过程中更为本质的内容。

环境当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永远是人自己这个世间唯一具有能动性的内因,特别是在面对革命性的原始创新的时候。下面的讨论都是在创新的这个意义上展开的。

创新,是人类这种具有智慧自觉性的高级生命所从事的所有活动中,最具智慧与主体自觉性特征的工作。尽管创新必然受到环境的制约,但是创新的本质意义恰恰在于人类通过自己的智慧,依靠自己的自觉能动性而对环境的超越。

站在社会的角度来看,原始性创新的这种对环境的超越,常常体现在打破已有的社会共识,并建立新的共识。借用马克斯·库恩的科学革命的理论[1]来讲,这是打破已有的“范式”创建新的“范式”的过程。共识,是大众习惯的合力,也凝聚了人的技能和社会资源等各种社会要素。改变社会共识,需要用时间来消磨人们已有的习惯,培养新的技能,形成资源新的聚集。因此,原始创新的孤独便成为必然。

所以,创新必然不是赶潮流,创新也不是模仿别人已有成果的自然延伸,创新是对当前已经形成的共识的突破与超越。所以,创新所面临的外部环境的基本特征必然是负面的。创新自然常常是不受欢迎的,甚至是被排斥的。创新从来不是一首浪漫的诗篇,而是一段长期默默无闻、艰苦探索的奋斗。

将创新不足归咎于环境,尽管不无道理,但大体上是旁观者的想象。期望有一个对创新非常友好的环境,认为创新是牛人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就更与历史事实相悖了。《创新的神话》[2]一书向我们揭示了创新的残酷真相:牛顿在被苹果砸中脑袋之前,已经花了整整20年的时间研究引力。众所周知的创新故事大多数已经被“好莱坞化”了,或者被网络传误导而媒娱乐化、庸俗化了。大众看到的,常常只是创新在备受蔑视打击而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修成正果那一瞬间的辉煌,以及那之后它收获的慷慨而廉价的赞誉。真实的情况是创新无关乎偶然,更不是灵光一现,而且几乎所有的创新都是“伤痕累累”。努力、专注和顽强才是它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创新是为了开辟一条新路,所以不确定性成为了创新无法回避的一个根本性问题,也是从事创新的过程中所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具体地说,与技术和产品相关的创新对人性最为本质的挑战在于是否有勇气与能力去面对只有用未来的实践结果才能回答的三个“未知”。

第一个未知,是创新所指向的未来方向的正确、合理与可行性的未知。从事创新,首先要判断大方向是否正确合理。我们向往的未来,是现实可达的人间仙境,还是可望而永远也不可及的海市蜃楼。未来是无法用逻辑推演或用调查研究来严格论证确认的。未来在成为现实之前,在绝大多情况下是不确定的。对未来的困惑,是人类自走出蒙昧之后就一直存在于内心的一个深深的不安。所以算命虽然从来就不靠谱,但还是成为人类最古老并一直香火不断的长青行当。

创新所必须面对的不可知、不确定的未来,成为创新对人性的最大挑战,也是无数人无法逾越的障碍所在。

当我们走上创新之路的时候,必须对不确定的未来给出一个确定性的判断。这种判断,当然与经验有关,但一般都不是经验的简单外推或重复。它是基于历史而对未来的一种洞见。由于事实上在很多情况下都无法严格论证这种洞见,所以它在被创新的产出结果证明之前,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没有说服力的。因而创新在被接受之前,大都是一段漫长而孤独的奋斗。这是对人的胆识与自信的挑战,也是对创新者把握未来方向能力的挑战。

当年3M公司的一个员工发明了即时贴(Post-it),却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个有用的产品。他只好想办法做了一批样品送给公司内部的同事来试用,结果大受欢迎。由此这个产品才走向了全球市场,成为现在办公室中不可缺少的基本用品之一。其实,它不过是替代了人们原来顺手拈来的碎纸头。一个如此简单的、在今天被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其成为现实之前却远不是那样显而易见。在这一点上,我们不应该对自己和未来事物的理解力和判断力有过高的估计。

再看现在大家都严重依赖的那些网络社交工具。它们不过是借用互联网,让几千年来人类吹牛聊天与传闲话的喜好从茶余饭后街坊邻居,无障碍地扩展到了全天候、全世界的范围。

这些实例反映出创新并不总是像要造出与人有同等智能的机器那样高深复杂。许多创新在很多情况下其实就是用更好的方式来满足人类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吃喝玩乐等方面的基本需求,而不是去创造出所谓“新的需求”。许多创新所需要的资源投入也未必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

尽管不是唯一的标准,目标是否是为了更好地满足人类的基本需求,是对未来创新方向的正确性进行判断的一个非常有用且重要的原则。这些满足基本需求的创新很可能会具有颠覆性的社会效果。但是由于我们对基本需求的熟视无睹,以及对现有消费与行事方式的习以为常,再加上我们对复杂事物的强烈偏好,以及对于锦上添花、添砖加瓦的投机的热衷,那些可能有重大意义的创新设想,常常会遭到嗤之以鼻的蔑视。

第二个未知,是创新将要走的技术路线是否正确。人类很早就渴望能够像鸟一样自由飞翔。许多天才为了这个梦想做过不懈的努力。在最初的阶段,人们采取的技术方法是前面说过的“过程模拟”,即期望不断地扇动人造的翅膀,模仿鸟类飞向天空。图2-3是天才的达·芬奇设计的这样一个飞行装置。

图2-3 达·芬奇设计的扑翼飞行器

这条路径显然没有能够走通。后来,人们利用了流体力学研究的成果,采用牵引/推动加上固定式机翼的方式,实现了人类渴望已久的飞行梦想,在20世纪初开启了人类的航空时代。

另外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当年高清晰度电视的标准之争。电视从黑白到彩色,再从彩色到高清,这是一种有明显继承性的渐进式创新。日本在20世纪80年代开始制定高清晰度电视标准,采用的是传统的模拟信号处理技术。因为那个时候大规模集成电路还没有发展到可以低成本地用数字技术来处理高清晰度电视信号。而美国的标准一开始就采用了数字技术。最后的结果是日本的方案被淘汰。世界上最强的电视技术与集成电路技术大国日本,没有能够准确地判断出数字技术未来的潜力。

所以,能够很好地使用现有成熟的技术,与对技术未来潜力与发展方向的准确把握并不是一回事。这第二个未知是对创新者准确理解与把握技术潜力与发展方向的能力的挑战。

第三个未知,是创新的最终成果的具体形态的未知。与技术相关的创新最终大都要以产品/服务的形态体现出来。即使方向判断正确,技术路线也没有问题,那些最终呈现出来的具体细节,同样可能决定创新是否会前功尽弃。

当苹果公司推出平板电脑的时候,无数人为之疯狂。可是许多人不知道,平板电脑其实并非是苹果公司的首创。图2-4是微软公司早在2002年的时候就推出的带触摸屏的Tablet PC产品。

图2-4 微软曾经推出的Tablet PC

这个产品推出后不久,因为没有受到欢迎就退出了市场。它的产品方向与技术路线都没有原则性的错误,但失败于一些具体的产品细节设计。比如键盘与整机的关系,软件没有针对触摸屏的特点做适应性改造,机器体积与重量都过大等。后来,微软在十年以后又卷土重来,推出了基于Windows 8操作系统的Surface产品。它将平板电脑与笔记本电脑合二为一,提供了比一般的平板电脑更好的使用灵活性与适应性。

这第三个未知,挑战的是产品的设计者抛开传统习惯,抛开个人感受,准确地站在未来使用者的角度,去感同身受地体验那些尚未出现的产品的使用过程。这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们常常会被自己的已有经验或习惯误导。对这个问题,流行着一些很深的误解,以为用户与市场调研将能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误解来源于对用户与市场的盲目崇拜。其实,如果是一个全新的颠覆性产品,作为旁观者而不是创新参与者的用户仅仅通过看问卷的问题,是很难说出在未来使用它的时候的真实感受的。或者说,绝大多数人是没有能力去感受他们不曾经历过的事情的,所以不可能对那些尚没有被设计出来,因而他们也没有体验过的产品,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超越自我喜好与经验,站在一般使用者的角度,对尚未成为现实的事物的准确感受能力,是一个优秀的、有创造性的产品设计师的必备素质。

对创新所必须面对的这三个未知的回答,都要勇敢地实践。理论的推演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所以那种要求必须事先就把一切都说清楚,都给出可信服的证明的心态与管理方法,是对创新的扼杀。从这个角度来讲,创新是不可以被管理的。

只去做有确定的可预测结果的事情,是人们长期被熏陶出来的一种强烈的倾向。面对创新的挑战,我们的教育最大的不足在于注重确定性知识的传授,确定性问题的解决,而缺少对学生面对不确定性的未知的认识和探索的勇气与能力的培养。当然,教育中这两者并非是对立的,而是互补的,不应该机械、片面地用其中的一个去否定另外一个。

学校目前传授的基本都是被充分验证并广泛应用的确定性的、主流的知识。这些知识或可以被逻辑有效地证明,或已经被实践充分地检验,或兼而有之。毫无疑问,传授这些宝贵的知识是教育的核心内容之一。但是知识是人类探索的结果,而不是探索的过程。仅仅传授结果,并不能有效地培养受教育者自己去探索未知的意愿与能力。在教授的内容中,人类对知识探索过程的缺失,使得教育在传承人类文明的过程中,失去了基本的完备性。教育在展示人类探索创新的结果——知识的精妙的同时,却遗漏了人类在探索创新过程中是如何面对未知的不确定性的——那些挫折失败的教训与攻坚克难的经验,走投无路的绝望与柳暗花明的激动,百折不挠的顽强与孤独寂寞的坚守。这些比知识更加宝贵的、比知识更加动人心魄的人类探索未知、积累构建知识体系的实践过程,缺少有效的途径代代相传,被确定性的知识掩盖在了历史的尘烟之中。

教育的这种缺失,使得被传授的知识成为了死的标本,而不是一个鲜活的、有着自己诞生和成长的历史、更有着待开拓的未来的一个不断发展的体系。死的标本固然依然是有效的工具,但同时也可能成为一种不自觉的禁锢,无法激发出新的发展。

在现代军事领域,美军在战争的军事技术层面迄今依然是最具创新能力的。其中起到十分关键作用的就是美军极为重视对自己与别人的战例的深入研究。美国有一些高水平的机构常年持续做这方面的研究,为美军的军事变革与创新提供持续的智力支撑。换言之,正是因为非常注重对战争历史过程的研究,才导致美军成为世界上最具军事技术层面创新能力的军事力量。

在知识的传授过程中,不论是平时的练习还是检验学习效果的考试,学生解决的都是确定性问题——在所学的知识范围内一定有明确答案的问题。所以,不论问题有多难,也不论学生是否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问题的答案,在学生的内心深处,在他的潜意识里,都有一个毋庸质疑的确定性前提——这个问题在所学的知识范围内一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不仅问题的答案是确定的,解决问题所需要的知识边界也是确定的。

当学生长期经受这样的训练后,他所习惯的自然是去寻找一定存在的那些确定的答案,而不是去探索不确定性的未知,在心理上甚至会本能地回避、排斥面对不确定性未知的局面。同时在能力上,这样训练出来的思维方式也难以适应去探索不确性的未知:问题本身就是模糊的,无从知晓在什么范围内会有问题的答案,甚至也无法事先确定问题是否真的会有一个答案。而这正是创新,特别是原始创新带来的核心挑战。

教育的缺失,使得创新更多地成为依赖个人天赋与特别机遇的偶然,而不是系统培养训练的大概率结果。所以,如果期望教育能够更加有效地促进创新,更加有效地培养出能够从容面对创新带来的挑战的、具有开疆拓土能力的人才,那么教育在有效地传授确定性的、已有定论的知识内容,让受教育者通过解决确定性的问题来消化理解这些知识,并以此来衡量其对知识的把握程度的同时,教育更要结合知识的传授,将人类在构建积累不同领域内知识体系的探索创新的典型实践过程,包括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以及对实践过程的理性认识与提高,还有学科最新的、尚无定论的探索,都有效地传授给受教育者,再现学科知识那鲜活的生命活力,让受教育者能够更加自觉而有效地继承与发扬前辈开拓创新的精神与实践;同时在传授知识、掌握知识的过程中,引入适当比例的、解决开放性问题的训练,培养锻炼受教育者探索未知、解决没有预设答案的开放性问题的能力。

虽然对现有的教育体系如何有效支撑创新还可以在众多的方面提出各种质疑与建议,但是上述两项内容应该是最具核心与关键意义的措施。当然,这两个措施的落实对于教育系统极具挑战性,它们本身就具有创新意义。在这方面在国际上有一些可借鉴的经验与做法,但是不存在完整的系统性方案。以创建国际一流学校为己任的学府,应该责无旁贷地承担起这个历史性的责任。如果教育机构自己都无法实现在教育领域内的重大创新,那么这样的教育机构有效地为社会培养创新型人才就成了天方夜谭。

如上述分析,创新之难核心不在于客观环境,而在于自身的局限。如是否有理想去做一些真正有价值、有创意的事情;是否有勇气在孤独中坚持自己的判断,并不懈地努力去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是否能够超越经验与习惯去看问题;是否对熟视无睹之事有新的看法与理解;是否对技术有透彻的理解而能把握其未来的发展;是否对可能发生的未来感同身受。

在此之所以对软件创新做这样深入的分析,是因为信息技术产业正在开始一个新的历史性重大转折,它在热切地呼唤着从业人员的原始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