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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刀光隐现的史册中,有一个熠熠闪光的词,叫作“将门”。
“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这是因循千年的说法。而“将门”与“虎子”更是家喻户晓的固定搭配。
唐宋之后,将门常常和精忠联系在一起,最著名的便是岳飞,另有被拔高了的杨家将。而呼延赞则把家训刺在儿孙耳朵后面作文身:“出门忘家为国,临阵忘死为主”。
但是,在雄才辈出的战国,将门绝非一个“忠”字可以概括的。他们的血脉之中,涌动着膨胀的野心、不羁的个性、杀戮的欲望和利益的驱动。
在战国,如同杀人只是杀手的生计一样,战争也仅是名将的职业。虽然后者的能量,是前者的千倍万倍。
那是一个形势瞬息万变,人才急速流动的时代,名将也辗转于各国之间,不独君主求将,将亦求明主。他们要为自己的才华寻一个最佳买主。换言之,名将也跳槽。
而在灿若星河的跳槽将领之中,从成就之著与跳槽范围之广来看,吴起和乐毅堪称代表人物。当然,他们二人虽同样身负盖世奇才,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
吴起步步坎坷,处处碰壁;乐毅却游刃有余,神闲气定。吴起行遍天下,尽皆起谤,身败名裂;乐毅却风生水起,逢凶化吉,百代流芳。
就连目空天下的诸葛亮,也每每“自比于管仲、乐毅”,将乐毅奉为偶像。
如果说吴起是史册中的一阵阴风煞气,乐毅就是庙宇里一座鎏金神像。如果说吴起是喋血孤狼诛心人,乐毅就是浊世翩翩佳公子。
乐毅连同他所在的将门,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混杂了光荣与梦想、理智与情感,也有阴谋与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