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金手指
小K从秘书处拿走员工排班表，冲进Susan的办公室——
“Su！NBSL项目去年的人员配置是2个B，3个A做了两周，今年怎么只有1个B带2个A做？团队一下少掉2个人？！”
火气上头什么也顾不上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Susan抬头一看是她，耐着性子与她确认：“NBSL项目？”
“没错，查尔斯负责的！”小K口气很不耐烦。
Susan按下免提、分机号：“查尔斯，来我办公室讨论下NBSL的员工配置。Kim也在。”
“OK，这就来！”
话毕，查尔斯开始悉悉索索地忙起来，很快他带着笔记本和几张打印材料，小太监一般碎步跑到Susan办公室门口，门是开着的，他礼节性地敲了敲，弓身而入，小K一双虎眼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短暂的1秒，随即翻了去。
幸好Susan招呼了一下自己：“坐。今年NBSL项目砍预算了？”
查尔斯小心翼翼地坐在Kim身边，答：“咳咳……预算降了。”说着便把打印的资料发给Susan和小K，是员工成本明细。
小K一看，工时减少一半，项目毛利只有10%，不禁冷笑一声：“垃圾客户！受罪的都是员工！”
“诶？Kim你不是这个项目的呀，你为什么……”
“不是就不能关心啦？”小K残忍地摧毁他的好奇。
查尔斯自讨没趣，咳了两声掩饰过去。
Susan浏览了一遍成本，问查尔斯：“会不会太勉强了？去年是5个人做，今年只有3个人。”
“不会不会。舜这个项目做了4年了，很熟悉，她一个人可以顶两个B。”
“喂，舜以前只是组员，今年第一次做组长！”
“是，但这个客户去年一年没有大的业务变动啊，我们的工作流程和去年差不多，跟进一下就……”
“哧——”地一声笑又把查尔斯的话掐断。
“行……”
“凭证不要抽吗？抽凭的量只会多不会少，小朋友反而少了一个，难道让舜这个B2除了完成关键账户的审计、复核小朋友的工作之外，还要腾出精力去抽凭？难道她能长出三头六臂啊？”小K死盯着查尔斯，口气不依不饶。
“……”查尔斯被近距离盯得直发毛，她的眼神泄露了内心的凶狠，到嘴边的话硬是被瞪了回去的。查尔斯下意识地往Susan那边靠了靠。
Susan赞同，转头看向查尔斯。
查尔斯被目光夹击得忙摇手解释：“Susan，现在都book满了，恐怕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供调剂了。而且，我想，这个客户还是很配合的，要不多给团队一点时间，加加班……”
“加加班？说得真轻巧！”小K第N次粗暴地打断查尔斯。
“自从Kevin走后，舜就一直跟着查尔斯做项目，她这个月没有一天是12点前下班的，连周末也是高负荷运转！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就算工作能力强，员工也不能这么用吧！！”
Susan看向这个情绪激动的小金主，渐渐展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体会到了一种和自己没关系的愉悦。
查尔斯本来低着头，但听着也不对劲，Kim是超级VIP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她的排班表上都是最轻松的活儿，但舜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那么，问题来了——舜和Kim是什么关系？那么铁？嗯？
Kevin这个家伙走的时候怎么不提醒我，舜是个雷呢？！这个混蛋反而还让我重用她！
“查尔斯，要不你再看看？什么项目上可以挪个小朋友给NBSL项目？风险导向审计，抽凭的量和质都要保证。”
查尔斯一听，立刻神经紧张起来，埋头装模作样地翻看笔记，不一会儿，他嚷道：“有了有了，咳咳咳……BTBT项目有一个小朋友可以挪24个小时到NBSL，三天时间可以保证抽凭的质量。”
Susan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看向小K。
小K的情绪终于恢复了平静，但表情还不是很开心。
小K想了想，说道：“我那两周在Prime项目上，我希望抽出24小时帮舜。”
不亢不卑的语气，查尔斯已经分不出是请求还是要求了，他无助地看向自己的老板。
Susan也在犹豫。
小K立刻又冷脸：“放心吧！我加加班，两头都能搞定。”
查尔斯并不知道，但Susan知道Prime是金家介绍的大客户。
“查尔斯，Prime和NBSL都是合作了多年的客户，两者我们都要负责。你按照Kim的建议做一版员工配置，我们再一起过一遍，尽可能兼顾各方的利益。嗯…员工的健康也很重要。”
啊？什么情况？
查尔斯朗声答道：“好！没问题！”
罗伯特・索耶说过，学会视而不见是获得内心平静的重要途径之一。
不求甚解也是职场的生存之道。
“谢谢Su！”小K起身离开时，对Susan莞尔一笑。
★☆
Kick-off会议上，NBSL项目审计小组组长舜正在像模像样地在分配工作任务。
舜：“小K，NBSL这个项目你第一次做，听我帮你介绍。”
小K：“查尔斯说客户很配合啊？”
蒽蒽大呼：“怎么可能呢，财务经理和信息系统管理总监就是两个老油条，之前的组长怀疑系统有后门，但鉴于预算限制，又不能做IT审计，只能大量抽凭来cover风险。”
“我都听说啦，这「牛逼死了」是个超级烂项目，已经三任组长做完这个项目就辞职了。以前是三部门的job，没人想负责，今年才扔给查尔斯了。”作为被借过来的小朋友，塔塔的口气中透着一丝莫名的优越感，俨然是个大红人。
小K大骂：“卧槽！怪不得我不知道！”
“K姐，我去年做过，我了解。”蒽蒽谄媚地把椅子往小K身边移了移，“你知道最可恶的是什么嘛？什么都拖到最后一秒给，回答问题也故意不答到点子上，这俩人看到我们就是一张臭脸，各种不耐烦……然而他们没有一天不是准时到点就下班，我们也知道啊，不就是逼我们草草收工了事嘛，之前拿些资料都是靠组长搞定的。”
小K拍板：“懂了！交给我吧。”
廉廉，投机取巧的小男生一直沉默着，此时赶忙厚起脸皮巴结道：“那就麻烦Kim姐姐帮我们一起要下资料啦！”
舜重新上线——
“不行！小K只有三天的排班，还来帮你们做这做那的，肯定来不及！”
三个小朋友瞬间泄气。
“小K，你就负责这块和这块吧，那块和那块还是得我来完成，资料按照之前的规矩还是我统一去要，每个人跟进自己的部分。”
小K又惊又气地看着舜：“什么！？我成本那么高，你只让我做这块和这块？”
蒽蒽善意地提醒道：“这块和这块也挺麻烦的其实，嗯……谁做谁知道。”
小K一愣，见蒽蒽正对着自己心照不宣似地眨眼，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不行，还是太浪费预算了。把那块和那块也给我，Prime项目很轻松，我晚上做NBSL。一定来的及！”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忙季谁不是多线程工作？资料我统一发，你们在现场跟进，拿不到，我再邮件追杀，发到他们给。”
“啊？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对这种客户，你越软他们越是欺负你，坚持原则，少跟他们废话，出去的要求全部邮件留存，别到时候还被他们反咬一口！”
三个小朋友一同看着舜，直直的目光里透着哀求，直击那颗柔软的心，作为组长也应该充分尊重组员的建议，只好服了软：“好吧好吧，按照你们说的做。如果小K、塔塔在时间上有困难，提早给我说，我再调配。好了，各位team member，我再重新复述一下工作分配和重点需要关注的地方……”
“哦！”小K笑笑地低头记着笔记，非常配合。
“哦！”“哦！”“哦！”三个小朋友深情地两两对望，嘴角轻轻勾起，眼里都是心照不宣的小惊喜，心中放起了小礼炮：K姐的风格强势，有她做靠山，真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