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府审问
火把中橙色的火光更加靠近,许烟雨却一时间忘记了呼救,许烟雨踏踏实实地用脚接触到了原本的潭洞,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安瑾裕,“怎么会?”
映着火把的光亮还可见潭池的轮廓,地面根本没有什么潭洞,好像两人落入潭洞的事如同没有发生一般。
安瑾裕也试图踩在了原先潭洞之处,石子摩擦出来的声音有所差异,脚下也能体会到地下的空洞,“不是平地。应当是我们离开潭洞之后,潭洞自动闭合。”
许烟雨也能感受到地面的规整,想来,应当是那司南打开石梯后,潭洞便开始了自动闭合,也是为了放他们两人能够平安离开此处。只是当时天黑,而又身处洞内,所以这才没有注意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经历了一些波折,安瑾裕和许烟雨总算是坐在马车上,只是马车内空气宁静得可怕,许烟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坐在与安瑾裕距离最远的角落里。
一侧的安瑾裕瞥了许烟雨一眼,只觉得这丫头甚是唯诺,如此姿态,怎么会是自己的王妃?干脆继续闭目养神。
“恩……人……”许烟雨小声试探了一声,也不敢多言,
宁静……
安瑾裕缓缓望向了许烟雨这一侧,却并不回答。
目光中的冷意已经将许烟雨淹没在了如此宁静的空气了,许烟雨揣着不安,又咽了一口唾沫,“今日潭洞之事,还望恩人……是、是齐王殿下保密才是。”
“虽不知潭洞归属,但却有许氏心血,还望齐王殿下保密。”
许烟雨所想的不是其他,正是那洞内的诗句,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看见了,指不定添油加醋一番,再者说其中信或不信全在自身,慎重些还是为好。
“本王,自知。”
简洁明了,言简意赅。
许烟雨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坐在了马车上,保持乖巧,尽量给这位齐王殿下留些好印象,自己在王府的日子也应当能好过些。
等回到齐王府时,已是半夜子时。
清轩堂内,许烟雨直立立地跪在堂下,容不得半点歇息的时间,小腿已经酸痛,不时望着堂上的那位齐王殿下。许烟雨还以为自己在马车内的老实乖巧能够让安瑾裕消些气,现如今开来,一点用都没有。
安瑾裕盘腿坐在案桌前,案桌前还有一个字条,正是许烟雨留下的那张。
“知错了吗?”
此时的安瑾裕已经梳洗过一番,灰色的常服,腰间系了一个香袋,上面的翠竹十分蹩脚,一阵淡淡的幽香倒是让心平静不少。方才在梳洗时莫南就已经汇报了,这个香囊并无可疑之处,其配方也十分巧妙,即可安神聚气,又可防患蚊虫,实在是适应着初夏的季节。
而此刻依旧狼狈的许烟雨已经跪了半个时辰,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知错了。”许烟雨十分诚恳地回答道,服软一时,受用一生。
“错哪了?”安瑾裕只是大致地掠过她一眼,转手便拿起案桌上的文书,本应该闲适的画面,却让感受到了自身仿佛身处寒风之中。
错哪了?
应该不算什么大错……对吧?
“不该…私自出府,不该…给您惹麻烦,不该…把您拉下山崖,不该……在您救我时还吵到您……”许烟雨诺诺地回答道,见安瑾裕依旧看着文书,也不作答,便接着说道,“不该叫您给我行礼……”
安瑾裕的文书恰逢放了下来,面部严肃之间,看不出任何可能存在的对许烟雨回答的满意或是不满意之意。
莫南和陈嬷嬷都面面相觑,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会免去殿下的面圣之礼,这新王妃怎么敢让殿下行礼?
许烟雨见状,知道这问题一定出在“行礼”上,自己也是,怎么能让安瑾裕给自己行礼呢?可也说这事也的确不能全怪自己,便稍有辞色辩解道:“可我当时也不认识你,我又没见过你,”许烟雨甚是委屈,微微揪起自己的衣角,“我嫁进王府时就没见过你,你那夜进浴房看我洗澡时,也是蒙着面……”
许烟雨这才抬眸看清了安瑾裕的正面,许烟雨这才真真懂了为什么京城女子是有七八的仰慕之情,俊朗的五官不用多说,泠然之间更是存有傲然之气,显赫地位更是万人之昂……
懂了!
“放肆!”安瑾裕声音凸显怒气,这一声的确把许烟雨呵制住了,不敢说出半句话来,再看陈嬷嬷与莫南两人,两人也是沉默几分。
安瑾裕误入浴房的事情全京城人都知道,但唯独在王府却是坚决不能提,可许烟雨偏偏哪壶不提开哪壶,自己撞在了刀刃上。
许烟雨不禁看了陈嬷嬷,一时之间有些迟缓,自己说错话了,恰与陈嬷嬷一个眼神之间的交流。
“我错了,哪都错了,全都……”可还不等许烟雨说完。
“既然你开了头,本王就好好问你。”安瑾裕随之起身,移出了许烟雨的视线,“本王本是追随一名窃贼,明明见了那窃贼进了浴房,可是……”
可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整个浴房只有我在?”许烟雨试图跟上了安瑾裕说话的语调,如此说来,又接着安瑾裕想要说的话,“所以,齐王殿下以为我就是那个刺客?”
许烟雨算是明白了安瑾裕的意思,依旧保持原本的跪姿。话说许烟雨在得知赐婚后甚是觉得奇怪,明明许家已经不追究了,堂堂的齐王殿下怎么还会娶一个六品监正的女儿?许烟雨还真的以为是皇命难为……
许烟雨定眼看着安瑾裕,理直气壮道:“我不是殿下口中所说的那个刺客,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者说我若是那个刺客就不会嫁到王府,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若你就是故意为之呢?”安瑾裕眼眸之间格外冷淡,“让本王掉以轻心。”
“可我不会武功啊?”许烟雨一句话便否认了全部,“哪有什么飞檐走壁的本事?我还说我被一个人敲晕了呢?齐王殿下相信吗?”
“那你当日为何半夜洗浴?”安瑾裕问话时,脸上不禁抹上了一阵绯红。
莫南和陈嬷嬷两人也选择了暂时性的非礼勿听。
“因为阿爹让我相亲,我又不想去。阿爹会些医术,装病是瞒不过他的,只能真病,我当日洗浴全是凉水,第二日京城是不是传开了我染上风寒的消息?”
许烟雨也渐渐放松了姿态,想来也不过是一些莫须有之事,自己的确没做过,还用得着怕他安瑾裕的质问吗?便揉捏起自己发酸的小腿,“齐王殿下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自身清誉而病入膏肓?还是以为是刺客身份的推托之词?”
回忆起来,前去授课礼仪的嬷嬷们的确有回禀过许烟雨身体的情况,那几日许烟雨也的确被诊断为风寒。
看来,真的是判断错了……
“本王暂且信你。”安瑾裕一时间有些窘迫,但再看着许烟雨如此轻佻的跪态,竟没有了自己判断失误有些愧疚,反而觉得许烟雨更加没有规矩。
许烟雨心想应该就这些了吧……在没有其他能挑的毛病了吧。
“陈嬷嬷吩咐下去,王妃禁足,严加看管,坚决不许——出——府。”安瑾裕说完便走出了厅堂,莫南也随之前行。
这……?怎么又是禁足?
许烟雨也顿时奄了下去,瘫坐在那里,低语道:“果然诸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