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间初见话难言

“这一眼，或许只为了在人群里，多看你一眼。

这一眼，或许只是为了在生命中，勾勒出你的身影。

这一眼，或许只是在天地间，让你知道，我一直想始终望着你。

这一眼，似凝望了前生，看到了来世。

这一眼，似这一生，于茫茫红尘中，只为了等你，裙摆飘荡来到我的眼前，相约今生。

这一眼，在黄泉路等了九百年，在忘川河畔争渡。一梦三千，本以为全是镜中花，水中月。可当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不必在问，有些人却刻在心间。“

二人深深凝望，这一眼，凝望了今生前世，这一眼望穿了岁月的彼岸，跨越了黄泉路，只为在这人间，这一次目光的交集，这一次命中注定的相见。

四目相视，在对方的眼中似乎看见了往昔的过去，似乎浮现了九百年间的一幕幕。

“呼呼！”风儿不合时宜地轻轻吹过，打破了此时的平静。

柳望川猛然一惊，神色迅速清明，看向了眼前这绝色佳人，感觉到了惊艳，也在眼神里多了几分茫然。因为在他的心里，对于眼前这位惊比天人的女子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但又像是分隔多年的恋人，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谁，只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的感觉，但是就是不知她，究竟是谁？又与自己有何渊源？

在柳望川清醒的那一刻，倾城也随之醒来，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她说不出一句话语，虽然来之前，一次次地告诉自己：此次前来，只为说一声谢谢。

可是如今，当心中牵挂了近乎九百年的人儿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这一声简单的“谢谢”说出来，竟然是这么的难。

“有缘千里来相会，可是见面却难言。”

这便是此刻，醉倾城心中的感觉，她难以启齿，只因这句话的说出，或许就意味着自己这九百年的思念，三年人间的苦苦寻找，将会就此作废，因此，她难言，更是她心中不愿，不愿说出这句话语，不愿就这般与日夜思念的他就此分离。

醉倾城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柳望川双目有着一丝茫然，二人均不言语，就这样，四目相视，就这样，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

但一切，又怎会这般继续下去。

“吁吁吁！”一阵马匹的嘶吼再次打破了平静，柳望川被这马匹的嘶叫声惊醒，心生好奇，将目光从佳人的双眸移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尽管他的目光已经移向别处，可是佳人的双眸依旧还是在他的身上。

马蹄声平静了下来，一辆马车在这柳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刚好停在了二人的中间，挡住了佳人的视线。

柳望川没有了之前的茫然，立即双手作揖，身躯微弯，但是那脸庞上的失落尽显无余，对着眼前的这马车，恭敬地言道：

“父亲大人安好，孩儿恭迎您回府！”

这一刻的柳望川，言辞恭敬，大有世家子弟的风范，因为马车之上，坐的是当朝宰相柳君羡，字圣贤，正是柳望川的父亲。

马车的门帘被马夫掀起，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缓缓地从这马车探头而出，踩着踏脚凳，站立在了柳望川的面前。

看向了自己的儿子，满是微微笑意与慈爱的目光，

“川儿，你有心了，为父很高兴！”

而此刻，这柳君羡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身青褐色的官服，虽然淡雅但却不失体面，身躯修长，可比邹忌，面容俊俏，和这柳望川倒是有着几分相似，双目有神，恍若洞穿星河，一看便是睿智之人，更重要的是，这柳君羡身上有着一股浩然正气，一看便是绝对的正人君子。

柳望川不语，只是露出淡淡笑意回应自己的父亲，站直了身躯，退立在一旁，恭迎自己的老爸回府。

可是就在这柳君羡踏出了第一步时，却是感觉身后似乎不对，因而转身看了一眼，这一眼，便看见了身后的情景。

看见了围在了自己家门前这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见了此刻这些如此安静却眼神之中充满了留恋的平民，疑惑随之产生，柳圣贤的目光下一刻便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心中猜测到这一切绝对和自己的儿子逃脱不了关系。

自己老爸的这一眼让柳望川有口难言，因而他并未立即开口解释，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看向了之前那位绝色佳人所在的地方。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了丝毫人影，他明白，那位姑娘已经走了，对于佳人的突然不见，此刻柳望川的心中谈不上高兴（高兴自己的父亲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否则又定是认为自己在外边风流快活，如今人家姑娘找上门来），可是这一刻的柳望川心中却是深深地感受到了一阵失落，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失落感觉，似乎这突然出现的绝色佳人的突然消失，让自己感觉失去了什么。

一时间，柳望川的脑海里全是醉倾城的曼妙身影与倾世容颜，让他流连在了其间。但是下一刻，又一个相貌虽不敌醉倾城但却也算是惊世美人的女子的面容，在这柳望川的脑海中忽然出现，让他忽然清醒，不再留恋。

因为出现在他脑海的第二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与他青梅竹马相伴，相知相恋，如今却已贵为皇后的慕容仙。

这一刻，他的眼神黯淡，忧伤尽显。没有了之前的世家子弟风范，反倒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只不过这放荡不羁，却流露出的是更多的忧伤。

察觉到了儿子的变化，柳圣贤当然知道原因在何处，轻轻一声叹息，不再多言，摇头踏入了相府之中。

围观的人群也因为绝色佳人的突然不见，慢慢散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这柳府门前，便只剩下了这柳府的大少爷，京城第一才子，柳望川。

他的神色忧伤，他似乎是在回忆昨日的一些事情，往日里，和慕容仙在一起的一幕幕，全部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可是这些昨日的美好，对于今日一切物是人非的他来说，只不过是在增添伤疤。

就这样，他回忆着，直至落下了两行清泪，他踏入了相府之中，柳府的大门随之关闭。

殊不知，在他踏入了柳府后的一刻，佳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之前所在的地方，痴痴地看着之前他所站立的地方，久久不语，似乎是在思考究竟是为何，让自己心中思念的人儿如此伤心，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番思索，醉倾城的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名字——慕容仙！

想到此处，这一刻的倾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口中轻喃：

“你与我有六世之缘，前六世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花开六瓣，这第七世，你我依旧有缘，不过并非是在冥界，而是在这人间，这一世，你我的缘，是我向你报恩之缘。

这慕容仙，竟然是你这一世心爱之人，那么，我就让你们永远在一起。”

说罢，一道白光闪烁，佳人转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