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的“我们”没有我
肆桀见东凉城中有猎鬼人出来,行色匆匆。
可据肆桀查探,附近并没有什么邪煞恶鬼。
肆桀一个闪身冲到那人身前,那个猎鬼人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加上肆桀带着一个可怕的黑色面具,那人惊吓一阵向后掠去一步,拔剑防御起来:“什么人?”
肆桀抱着他的剑,露出了剑上的猎鬼咒,那人立刻换了一副恭敬的样子:“大人拦截小人何事?”
“你急匆匆的,去哪?”肆桀冷漠的说。
“大人不知道吗?释神山主君叫我等前去灵云城支援。”
“灵云城......”肆桀微微低着头,他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地方,不过他常年来回于阳界各地,一个地名有熟悉感也并不意外。
“大人若无事,小的就先走了。”
肆桀默许,那个猎鬼人身贴神行咒宛如一阵疾风消失。
肆桀站在原地,冷冷的拔出了自己的剑......剑出如电,一个金乌护卫被他的剑贯穿胸膛钉在了一株枯树上。肆灵缓缓转身走进那个金乌护卫:“我忍你很久了......”
他的右眼闪过一阵寒光,他的掌心生出白色的火焰,他抬起手来将金乌护卫的灵魂抽了出来,灵魂随着白色火焰的熄灭而消失。
他冷冷向一旁望去,一个黑色的影子瞬间逃窜,肆桀隔空抽出剑,如一个影子一般向那个逃窜的人追去,此时,一道火诛藤缠住了他的腰,死死堵住了他的杀意。
肆桀欲斩断火诛藤继续追,婵约一个闪身冲到他面前空手握住了他的剑,肆桀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冷的像万年的寒冰。
“你果然是个杀器......你忘了我的话。”婵约在警示着。
“你的方式就是等这个伤口完全溃烂......”肆桀直视着他。
“你的冲动,只会给我们多引出几个绊脚石。你无论如何都无妨,可你不能挡了平阴的路。”
“呵......你的“我们”没有我。”肆桀冷漠道。
“你只是猎鬼官,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婵约冷漠的警醒道。
肆桀抽出自己的剑落回剑鞘,火诛藤也渐渐收回婵约手心。
“释灵王说的对。我只是猎鬼官,是主君派我来查探那一千灵魂的空缺,现在我有答案了。我该回去复命了......”肆桀缓缓向释神山的方向走去,那飘渺的方向,吞噬了他的背影。
肆桀突然的让步让婵约很奇怪,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他离去的用意......
惊神乱心,销魂蚀骨,一香引阴阳......
婵约逐渐痛软的身体让他极度清醒,顿时十八金乌护卫祭出铁索将婵约死死束缚......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香还会出现在阴阳界......
“侯爷......”章是寒从他身后走来,他缓缓走到婵约身前,冷漠的眼神里透着嚣张,“我曾用这个方法,杀过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要杀我?”婵约艰难的站立着,若非铁索拉拽着,也许他已经倒在地上,任人宰割了。
“侯爷,不是我要杀你,是陛下。”
“陛下?”
“侯爷私通江湖异士,在都城作乱,陛下......都知道了。”章是寒冷笑着说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你诬陷我......”婵约痛道。
“我能诬陷你是因为陛下从未相信你。你不过仗着东迁救驾的功劳得了个闲职,就敢肆无忌惮,藐视君威,你以为,你是谁?”章是寒讪笑道,“阳界凉薄,侯爷还要慢慢学啊......带走!”
章是寒上了早就备在一旁的马车,而婵约被铁索拖着入了东凉城的方向。
婵约用自己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传书于平阴,指尖飘出红色的花瓣:守花火......突然身下一阵颠簸,花瓣随风而去......而他再也没多余的力气再唤出一片花瓣了......
平阴收到黑皮卷后,神色突然暗淡:哥哥不会凭空叮嘱我这些的,他,出事了。
洞府里,小羽伸伸懒腰,放下刻刀说:“我刻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能。”平阴没有抬头看她,他径直离开了洞府。
小羽失落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她幼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阴冷。
洞府外,肆桀回来了。
“我查到了那千余灵魂的去向。与帝国有关。”肆桀开门见山的说。
“此行见到释灵王了吗?”他在极力维持着不动声色,但他的语气还是漏出了一丝的担忧。
“没有。”肆桀背对着他,看着释神山洞口透进来的白色的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跟我来。”平阴带着肆桀穿过释神山洞道,来到了鬼牢。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肆桀与他汇报的情况。
一个个黑色的混杂着血腥味的恶魂在鬼牢之中乱窜,凶煞之气很重,鬼牢在摇晃......
肆桀的冷着脸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平阴冷漠转身离开了鬼牢......
紧接着一声地狱魔鬼般的嘶吼传入了平阴的耳朵,也许只有与地狱魔鬼等同的人才能让凶煞之魂发出如此的恐惧之声吧。
他的剑,充满了杀气,在他周围盘旋而生,那些恶魂就是十八城里未灭的恶魂,他们在鬼牢已经成为更凶猛的戾气,刚好对肆桀的胃口......
他在这凶云墨海中游刃有余,他的剑也因为吞噬更多的凶魂而更加锐利,只是他在混沌之中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残忍的命运......残忍的剑......
我们会输,但是你也没有赢!
.......
他不在意这些,这只是失败者的怨怒而已。
小羽在平阴的洞府中来回踱步,她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平阴则去了释神山最机密之处,魂兽的眼睛就是那个地方唯一的照明,沉重青石门刻满了生杀咒,平阴从怀中取出一块血色令牌,沉重的青石门开了,在缓缓拉开的石门,有混着墨色云雾的光从门缝中倾泻而出,那是混着黑色的白光,依旧刺眼......平阴的血瞳失了颜色。
在高高的洞府里,在做高处,燃着那阴界最宝贵的东西——花火。
百丈高处,不断滑下白色的闪电,那紫心红焰,闪耀着整个洞府,无数灵魂就摇摆在花火周围,他们空洞的气息被花火映成了霞光……
“哥哥为何要我守花火……难道……”平阴想起了一个人,在辰鲸氏与灵渊氏的争夺前最有力的对手……也是,三百年前,掠夺了辰鲸氏花火的氏族……可是,那个氏族已经灭了……难道哥哥对我还有隐瞒?
小羽小心翼翼的翻看平阴桌案上的铁简,也仔细看了看那个黑色卷轴,她好像要记住什么……
突然大地剧烈震动,桌上的灯火落地,火灭了,洞府一片漆黑,今夜无月,洞顶的光隙不会透光下来了……
此时,洞府的门开了,平阴指尖生出一团火点亮了灯烛,他握着烛台将摔倒在地的小羽扶了起来,他什么也没说,昏黄的灯光映着他雪白的脸,他的眼神黯淡,比以往都黯淡。
此时,肆桀提着剑走了进来:“解决了。”
“好。”平阴把烛台放在桌上,有近肆桀说:“从现在开始,你,只有一个任务。找到释灵王,带回来。”
“好。”肆桀的冰冷的眼光,就像冰封的湖面,除了一片冷意,湖水下的一切都看不见。
肆桀走了。
整个释神山只有鬼兵的气息。
平阴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站着了很久。
小羽站在他身后问:“你信他?”
“他现在非生非死,不受阴阳界规则的约束,他没有记忆,没有未来,没有想念的,也没有想要的。”平阴轻吁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似懂非懂的小羽。
“那他就像他的那把剑一样。”
“他曾是阳界最强的人。”平阴蹲下身看着小羽说。
“那他现在呢?”
“他现在只能是我的凶器。”平阴的话冷的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小羽……”平阴的语气突然轻柔起来,小羽有点不适应,她悄悄的向后退了半步。
平阴平静的看着她,继续说道:“能抱抱我吗?”
灯火昏暗,小羽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她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奇怪的看着他……
平阴无声轻叹,微微低头浅浅苦笑,他站起身来转过身走出洞府,只留给小羽一句:“早点休息吧。”
这次,他离开时洞府的大门竟然没有关。
小羽奇怪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的气息有点奇怪,他根本不会天通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