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播下了什么种子，得到的就是什么果实，如果是苦果也要咽下。又是一个夜晚，今天没有随人意，把希望寄托给明天吧！
酒，老刀子酒，已经有些冷了，可喝了下去，还是一样的火热。他没有抬头，他不知道已经有人盯着他的脊背。外面下起了雨，渐渐沥沥的更象秋思。铺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还没有觉得很晚。
“东方龙、我陪你喝一口？”南宫打发走了所有人，坐在了东方龙的面前：“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是世上最痛苦的弱者。”
“你是谁？”能准确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让东方顿时一惊，这时他才发现，屋子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掌柜的。
“我是一个想要你们生命的人。”南宫说完苦笑了一下：“宁王手下的第一智者，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啊！”
“朝廷派来旳？”
“南宫词。”
“听说过，年轻有为呀！”
“小吏，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小吏。”
“很好，天下第一神捕，你怎么发现的我？”
“猜测。”
“从一个打卦的人身上猜到了东方龙，你才是真正打卦的人。”
“我也是猜了五天，如果今天你不来我基本上就放弃了。”
“为什么？”
“直觉。”
“你有我的画图？”
“一点儿也不象。”
“这个我清楚，即不象，我又化了妆，但凭直觉吗？”
“气质，天下第一军师的气质。”
东方龙坐直了身子，现在不用狡辩了：“你想怎么样？”
“缉拿归案、听候圣上发落。”
“那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这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宁王现在在那里？”
“不知道，我也正在找他。”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与巿。”
“也许退走关外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凡事都有意外。”
“郡主哪？”
“不知道，你还是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以，我可以慢慢的找。”南宫站起来。
“南宫词，有一个请求可否答应我？”
“不能。”南宫词突然出手，可一切还是晚了。东方龙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嘴角溢出来了一股黑血。
连续死了三个人，都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宁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他在卧室中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看的八太太（凤凰）也心忙脚乱。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宁王一下子停在了凤凰面前，满怀期待的问到。
“血洗万家庄。”
宁王的眼前一亮：“的确是个好主意，可要做到一个不留，需要调动所有力量。主要是怎么能够先制住府内的一些力量，减少咱们的损失？”
“我回府一趟，然后在…。”
“果然是最毒不过妇人心，那时你就不用再假扮她，连府门都不能出。？”宁王狞笑着将凤凰一把搂进了怀中亲了又亲。
万义的家被血洗，合府上下三百零八口无一幸免，可谓是鸡犬不留。最倒霉的还是八太太，回家刚刚三天就遭此横祸。府中所有财产被洗劫一空，连半块铜板都没有剩下。南宫听到了这个消息，脑袋嗡的一下，这可是天大的祸事。
万义出资刚刚恢复了顺义县，又破例得了圣上的嘉奖。一定是宁王，这才半年的光景，他又要搞黑色的恐怖。一得到了消息，南宫连夜返回了万泉县。万家若大的家园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死掉的人铺满了长长的大街。知府与州府衙门的捕快一百多位，皇帝亲点的大内侍卫五百也急急驶来。并且限期一个月破案，还亲旨万义放假三年料理家务。
南宫第一次见到万义，由于家中出事，人高马大的他明显的瘦掉了一圈。生性好说好笑一下子变成了哑巴，呆呆的跪在了父母的灵前，一句话也不说。
“万大人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凡事都要往开了想。你在万泉生活了这么久，又是地方上的首富，一定是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人吧？”州府总督毛云龙看着万义痛苦的样子，婉转的询问到。
“不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很乱，也根本就想不起来对谁有照顾不周之处。”
“万泉县周边地区可有土匪恶团？”
“大人，我这家门不幸，出此横恶。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实在提供不出什么破案线索来。您还是跟胡县令合计一下吧？”万义说完禁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一哭大家谁也不好再问下去。也可以理解，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一样失去了理智。南宫将现场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番，虽然死尸被烧的不成样子。可从伤口来看绝对不是一些只会三角猫功夫的小毛贼所为。万府的护卫一百多人，其中自然不乏一些武林当中响当当的人物。可从伤口来看似乎没有怎么抵抗便受到了屠杀，难道有内鬼？又怎么可能哪？万家只剩下了万义，难道还有没死的人？
南宫命人将死者的名字做了登记，本来想让万义过目。可现在的万义已经颓废的什么都不是了，他只有找到万义最亲近的表弟赵虎过来。
起虎跟万义是姑舅哥们，也是万泉县的县丞。他看过了死者名单，摇了摇头。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不好说，虽然表哥生性风流，做生意不择手段。但是这灭门之仇恨的主我还真想不出来是谁能下此狠手。”
“我怀疑是宁王带领着余孽所为，第一他们想扰乱社会秩序，报复当朝。第二两年战争下来，想必他已经是双手攥空拳，没有什么玩意儿了。血洗万家，收刮金钱也能让他为东山再起奠定基础。第三便是万义在当朝危难之际，伸出了援手，这也算是杀鸡儆猴。”南宫分析到了这里，看着赵虎：“你认为哪？”
“不知道，我也特别不明白？说这话你可能不知道，打死我都不相信表哥会有今天的这个举动。他一生视财如命，视女人如蚊子见了血。可现在的他一下子拿出了千万之巨建设顺义县；在顺义只带着八太太一个人，住在县衙里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这简直就反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万义在你眼中就那么不耻？”
“这只能代表我个人的想法，至于是不是宁王所为，那要你们决定。当初宁王得势之时，二人关系还算不错，不然他那能积累了这么多的财富哪？”
“依你的意思宁王不可对他下毒手？”
“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赵虎说完陷入了沉思。
“万泉周边什么人的势力能与万义相争抗横哪？”
“万泉境内还真没有这样的人，到是虎牢关的黑鹰堡势力很大。”
黑鹰堡，南宫当然知道，黑鹰堡堡主公孙先生跟自己还算关系不错，与情与理他也不想将这么大的黑帽子扣在了他头上。可赵虎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到时真的闹翻了对公孙绝对是不利。南宫八成还是将目标订在了宁王的身上，可现在到那里去搜寻他们的下落哪？
京城与州府县城的人马全部集结到了万泉县衙，主要领导由知府大人周庆发、大内侍卫长周春旺与南宫词。三个人集聚在万泉县县衙的后堂之内，先由周庆发就地方上的帮派形情介绍了一下，在说到黑鹰堡时，他还着重的陈述了一番。
“以周大人的说法，那就是公孙龙的嫌疑最大了？”侍卫长周春旺连忙问到。
“能够动的了万义的人还真不多。”周大人虽然没说，却也不否认。
“还有一个人能动的了万义，周大人想没想过？”南宫不想顺着一条线查下去，他更不看好两人的这种思路。
“南宫神捕，在这方面你是最有权力说话，我也不过是提供一些线索而已。刚才你说这地界还有一人能动的了万义，恕我眼拙，还有什么人哪？”
“周大人忘了以前谁是这里的王了吧？”
“宁王，不可能吧！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敢招惹是非？“周庆发摇了摇头。
“这是策略，一个敢造反的，胆子自然比别人大。非常时期，非常的动作。把水搅浑了，把人们都吸引到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减轻了对他的搜捕力度。还有一点便是敛财，也许这才是他最需要。”
“捕头大人分析的也有道理，周知府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分头侦察哪？”周春旺轻率的做了个合适老。
“您的这个决定到也不无道理，但是我还是主张自已的想法。宁王起事前后我详细的了解的一番，也许大家不知他手下有多少武林中人吧？不夸张的说天下武林的半数都是他的党羽。平叛时朝廷击杀了几个，剩下的那些更是心狠手辣。如果稍施点手段别说一个小小的暴发户。怕是少林与武当都不敢小觑吧？”
“南宫大人危言耸听了吧？”周庆发不屑一顾的说到：“天朝平叛，宁王一溃千里，若是手下能有那么大的势力，何至与此哪？”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跟个文人谈江湖，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可是周春旺听的到是产生了兴趣，南宫只得先说服他：“侍卫大人可曾见过那些死去之人的伤口？”
“我到是看了一下，有些人象是招了暗算。可手法狠毒老辣，到象是高手所为。”
“伺卫长大人一定知道慕容雪、薛神医与终南隐士等人吧？”
“怎么这些魔头也被宁王收买了，他们可是许久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上了？”
“还有很多很多，您可知道悬姬帮，这就是一个专门为宁王敛财的一个组织，这些魔头就是这个组织的一份子。他们不但敛财，为了拢落人心他还专门组织了一个叫凤凰窝的地方，供这些魔头们纵淫施欲。”
“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周庆发一听似乎也来兴趣，连忙问到。
“大人可知道悬姬崖？”
“知道，那里以前是宁王练兵的地方，方圆百里也都是禁地。”
“对、就在那里？”~
“我们现在就对那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你认为怎么样？”
“恐怕早就人去楼空了，刚刚知府大人提到了飞鹰堡，我到是有了一个新的看法。俗话说强龙压不了地头地蛇，即然对他已经产生了看法，我想亲自走一遭。他与我还算熟悉，借此机会也能打探一下宁王手下爪牙的一些消息。”
公孙龙真的就是一条龙，一条瘦的只剩下皮的病龙。大大的虎皮交椅上他蜷缩着往里一坐，眼皮一动不动的坐着就象一条干带鱼。两边坐着八大金刚，还有四大护法。
今天是开香堂的日子，山西韦陀杵林杰、林俊哥俩拜入飞鹰堡。公孙龙手下的弟子与帮众围在了大厅的外面，齐刷刷的向里面观望着。南宫词没有直接进去，静静的在外面观看着。
一会儿的功夫，大管家公孙伯站在了大家的面前，高声喊到：“情林俊、林杰进见！”
帮众人等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林家兄弟在一伙人的簇拥之下，大踏步的向着聚义大厅赱了进来。
要说起这林氏兄弟，南宫自然知道。山西韦陀庄，那也是响当当的。他们为什么要转投飞鹰堡哪？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南宫仔细的看着林家兄弟的随行之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些难道公孙龙看不出来？
林氏兄弟终于走近了公孙龙，二人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行了大礼。：“弟子林俊、林杰拜见掌门师父！”
公孙伯见二人礼毕，向着身边端着茶盏的两个弟子一点头：“二位新弟子向师父敬茶！”
林氏兄弟连忙由地儿爬起，双手端着茶盏规规矩矩的递到了公孙龙的面前：“弟子祝师父如松柏长青，雄姿永住！”
公孙龙终于睁开了眼睛，抬起麻杆一般的手臂，接过了茶水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好！敬你们师兄们吧？”
林家兄弟又由下人手中接过了茶盏依次的敬了一圈。
“在下韦陀门门主林正英敬公孙堡主一杯。”林正英说着，双手捧着茶杯向前递去。
“怎么你也要拜在老夫的门下。”公孙龙连眼皮都没抬，不无讽刺的说到。
“那到不是，我的两个侄儿成了您的高徒，韦陀门与飞鹰堡便成了亲戚，难道小弟不该敬兄长一杯吗？”
“不该，不要多此一举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公孙龙根本就没把这个掌门放在眼里。
林正英在公孙龙面前吃了一瘪，老脸禁不住一红。可又不好发做，只有腆着老脸说到：“公孙兄可知道慕容雪？”
“听说过，天下第一庄的二庄主。”
“正是，他这些年不知道躲到了那里。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了山西，一个月内杀了无数名门望族。现在又对江湖人下了黑手，我们韦陀门怕是很快就要招殃了，还请堡主施于援手救小弟于水深火热之中。”
“慕容雪又出江湖了，你回去在府门挂上我飞鹰堡的旗帜。他若还找你麻烦就是我飞鹰堡的敌人，只要你一有了他踪迹便迅速通知我，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真的吗？”林正英突然反问了一句。
“你不相信？”公孙龙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纹丝不动，里面的茶水却猛的腾空而起形成了一道水箭向着棚顶射去。公孙龙再次伸出手掌向着那水去方向拍出了一击，那水头向右一歪。水箭直向南宫词面门来。
“老哥一别数载，就用这冷茶招兄弟吗？”眼见水剑已经到了眼前，南宫词突然张开了双手，那疾驰而来的水剑一滴不洒的落入了他的手中，同时说到：“堡主一向可好？”
“不好，即然来了不爽快的陪我喝一杯还能好吗？”公孙龙说着由虎皮椅上站起身来：“有朋友来就都一起亮个相吧？”
南宫站在那里没有动，静静的看着跟林正英一起来的七八个人。
林正英被眼前的一幕的惊呆了，他实在想不通南宫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家别大眼瞪小眼了，有什么话就当面直言吧？”南宫一扬手，手中的茶水洒了出去，直言不讳冲着林正英身后的人说道。
“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一点儿都不假，朝廷真的将血洗万义家的屎盆扣到了飞鹰堡的头上。这不天下第一神捕南宫大人都到了吗？”其中一个站了出来冲着四周飞鹰堡的帮众说到。
“你说扣在飞鹰堡头上的是个屎盆子，那么阁下一定知道凶手是谁了吧？”南宫词也不解释直接问到。
“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飞鹰堡，公孙堡主光明磊落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哪？”
“公孙堡主光明磊落，那么阁下哪？一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人，不是梁上君子，就是卑鄙小人。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议论是非，真是一个让人不笑都想笑的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