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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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那少妇为客人送上了酒和菜,却一点儿没有走开的样子,她笑呵呵的坐在了周庆发的对面:“客官住在谁家?”

周庆发只有摇头,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谁的家里,这时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及其想知道的答案:“这里叫什么名字?”

“凤凰镇,怎么你连这里都不知道?”那女人一下子显得很吃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这位奇怪的男人:“即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他没有回答最后那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凤凰镇这个地方到是听南宫说过一回,那应该是宁王的一个秘密窝点了:“凤凰镇不是在悬姬崖下面吗?”

“悬姬崖,这里离悬姬崖可远着哪!再说了悬姬崖下面能住人,你不是见了鬼吧?”女人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吗?”周庆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那这儿离那个县城最近?”

“县城,什么叫县城?”那女人对于这个名词显得很陌生,突然天真的象个孩子似的问到。

“你不知道县城是什么?那你一直没有从这里走出去过?”他彻底懵了。

“为什么要走出去?这里什么都有。”说到这里她的脸色突然一红,自言自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是缺少男人。”

“这里没有男人?一个也没有吗?”

“当然没有,不然为什么叫凤凰镇?”

“我刚刚还在一间屋子里见过一个男人哪?”

“客官真是说笑了,这里有男人?那就只有你一个。你说的那间屋子在那里?”女人一脸的疑惑,她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老头:“你不是昨晚睡在那个骚娘们的家中,给祸害的懵圈了吧?”

“糊说,我住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女人。隔壁的房子里确实住了一个男人,而且我…”他刚要说自己是知府,看到的那个男人是胡老蔫。可仔细一想事情太过于蹊跷了,这里面的水太深还是不要直说的好:“我还跟他说话来着。”

“能告诉我你住的是那一家吗?还有你们隔壁在那一面?”那女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西面头一家。”

“什么?西边头一家,那是我家啊!我早晨寅时才到的这里,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难不成我前脚刚走你就来了?还有这半夜三更的你是怎么穿过这万顷的高粱地赱到的这里来?”女人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下来,喋喋不休的说道:“我家的隔壁是姐姐家,她真有了男人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哪?”

“男人是千真万确的男人,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我当然没有看清楚。”

那女人真的坐不住了,抬起身来向着门外急走而去。

凤凰村,周庆发隐隐的感觉到了危险,他也紧随其后的出了门向着村西走去。

周庆发放下了碗筷也紧跟脚出了门,看那女人苗条而诱人的身姿已经进了自己住过旳那间屋子。他也快走了几步到了门口,刚要进屋又迟疑了一下。只有等,即然是她家自己就不能再进去了。这时他才发现路的尽头真的有一条毛毛小路隐藏在一人多高的高粱地中,难道自己真的从这里进来?又是怎么进来的?茂密的高粱中间没有一丝缝隙,更没有人走进来叶子折断的迹象。难道是爬进来的,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悄悄的凑到了胡老蔫住的那间屋子,耳朵俯在了窗户上。屋里还有人睡觉的声音,呼吸是那么的匀称。这小子怕是享够了艳福,正在睡回龙觉吧?

时间过去了两刻多,那个女人还没有出来。他咬了咬牙轻轻的推开了门。

这里的房间都没有厨房,起码自己见到的两户是这样。床上的女人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想什么?她一见周庆发走进来先是一愣,而后连忙站起:“客官您刚才就住在了这张床上?”

周庆发一下子红了脸,连忙解释到:“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昨天一行人住在了孔家村。孔家村你知道吗?”

“知道,这块地就是孔家的产业,怎么了?”

“可不知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这里离孔家村远吗?”

“不远也就二十里的样子,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这叫鬼搬家。”

“鬼搬家是什么意思?”周庆发的脑袋嗡的一下子。

“说起来这是常有的事情,我们这里的女人就常常家中平白无故的多了个男人。可他们在这里生活不了多久又无缘无故的消失掉了。先生您坐!”

这间屋子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而且她就站在那半张床前。自己坐在那里,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骚动。

“先生也许不懂我们凤凰镇的习俗,这里的女人并不是平白无故的固守着这片土地。我们是有偿服务您明白吗?我们都是很小的时候被人不知用什么手段弄到这个地方来的,从此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每个女人成人后都要有个男人,于是就发生了突然有男人住进来的事情。您住进了我的屋,这也许是上苍的恩赐。无论您喜欢不喜欢,在您消失之前就是我的夫君。”

周庆发没有坐,更没有说话。他不想信这是真的,世上除了故事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发生过。

“我说这话您一定不信,”姑娘说着由床头柜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了他的手中:“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您说隔壁也来了一个男人,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你们司空见惯了,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里离孔家很近,孔家就能通向外面的世界。你们枯守在这里从来就没有想过出去吗?”周庆发说完喝了杯中的茶。

“想过,可一个女人家出去又能做什么哪,找男人?这里时常也有男人。”姑娘说着脸上一红,娇羞的看了周庆发一眼。

这里时常都有男人出现,自己不也是个男人吗?她要做自己的夫人,赤裸裸的表白让人一下子还无法理解。可她似乎已经决定这么做了,而且还开始解衣宽带了…。

南宫词一直等到了三更,屋里的男女已经发出了匀称的呼声了。他决定不等了,偷偷的找了一个比较稍偏僻的地方翻身跃进孔府。

孔府大的很,一时之间还真的无从下手。他先走到了后堂,这里是一片寝室,由外面向室内看去,都有雪白的窗帘遮挡着什么也看不见,更听不到里面有半点的声音。另南宫更奇怪的是院子之中没有一个看家护院的守卫,没有一点儿声音,静的让人感觉是进入了坟墓。他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一丝清微的腥臭。不好,人已经死了,他连忙拉开了帏幔。一个衙役静静的躺在了那里,被子已经掀开,赤裸裸的死在了床上。他一见还忙退了出去又打开了第二扇门、第三扇门。

“有刺客!”也不知是谁在阴暗的角落之中大声的叫喊了一声,南宫刚刚进入的屋子里突然间红光闪现,燃起了熊熊烈火。

倾刻间四周的房屋也同时烧了起来,一群衣着整齐的大汉就象事先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团团的将南词围在了中心。

“南宫词,怎么是你?”人群一闪孔云龙惊讶的看着南宫。

“孔老弟别来无恙,我还正想问你这些知府的衙役怎么会死在贵庄之上?”

“什么知府的衙役,怎么死在了这里?我到想问问南宫兄。”

“别说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有事儿去了顺义,连夜返回便见后院火起,你说我知道什么?”

“连夜返回,有谁做证?”

“这还用做证吗?知县大人万义跟我一起吃的晚饭,还有许多的衙役与酒楼的掌柜与伙计,你说这些人够不够?”

这些人当然够,而且是太够了。可万义上任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家中被灭了门,这才过了七天他就复出了,与情与理怎么也说不过去。孔云龙不能说谎,那么这屋里的死人与火又是谁放的哪?

“即然你是刚回来,那么屋里的死人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我正想问你的?”

“你问我什么?”南宫词突然感到这是个圈套,凤凰早就知道自己跟踪而来。她用计杀死了所有的人,自己再一出现孔云龙便不失时宜的将自己堵在了府中,那样自己便成了凶手。想通了这一点南宫词不慌不忙的问到:“凤凰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可是宁王的余孽?”

“她在那里我不知道,可你却真的在这里。宁王的余孽?什么叫余孽我不清楚。你娶了宁王的妹妹,二人还有了孩子,你们一家三口算不算宁王的残余余孽哪?”

“我跟郡主成亲那只能算是个误会,更何况那时的宁王并没有造反。这事就是摆在当今圣上那里也说的通,讲旳明。到是你做为一方乡绅收留叛逆罪不可恕?”南宫词愤怒的斥责道。

“我收留叛党谋杀公差你又有什么证据?”孔云龙微微一笑。

“今天中午周知府公干进了庄,负责接待的便是凤凰与凤凰窝里的女人。你说这事情与你无干谁会相信?”

“你说凤凰窝里的女人都在这里,在那里?”

在那里没有人知道,院子的火越烧越旺。可孔云龙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根本就没有救火的意思,他的手下更是一付幸灾乐祸的样子。

“孔云龙、看来你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南宫词紧紧的盯着这个男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是要招报应的?”

“报应,招报应的应该是你吧?来人将杀人凶手给我拿下!”孔云龙高喊一声,四周的家丁一拥而上向着南宫词围拢了过来。

“你们最好不要动,最好别让我开了杀戒。”南宫词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杀!”孔云龙向后退了几步,歇斯底里的喊到。

四周的家丁纷纷亮出了家伙,一拥而上。南宫词从腰间刷的一声拔出了宝剑:“大胆!明目张胆的袭击官差,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南宫词说吧宝剑一挥一飞冲天直奔孔云龙刺去。孔云龙本已经跳出了圈外,他以为手下人怎么也能拦一下,可南宫的速度太快,等他反映了过来剑已经到了面前。孔云龙只得低头躲闪,手随机一按墙边突出的一块木头,身子猛然下坠,竟然掉进了地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土遁。南宫词却看的明白,他也迅速的站在了孔云龙下去的位置伸手一按那块突出的木头,身子也嗖的一下坠落入了地下。

这是一条地道,里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可向前却有一丝光亮与一个人影。南宫词不敢怠慢,飞身向着那一丝的光线奔去。

半个时辰过后,前面的人影已经越来起近了,最后一下了又失踪了。南宫词知道到了地头,他几步蹿到了尽头,四下看了看。头上是层木板,他伸手用力一推死死的。上面已经封死了,南宫词来个骑马蹲裆式,气运丹田双手猛的一个举火烧天向上打去。只听的轰隆一声巨响,木板翻飞露出一个大大的窟窿来。一丝光亮由上面倾泻而下,南宫嗖的一下窜出了地道。

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洞口之上竟然是一张床,一张已经破碎不堪床铺。地上坐着一个女人,显然是这间房的主人。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南宫词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知道已经追不到孔云龙了。

“我叫凤凰,这里是凤凰镇。“

“凤凰窝里的凤凰?”

“对。”

“你认识我?”

“认识,凤凰窝里的女人都认识你。”那女人说完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你一定也认识孔云龙了?”~

“谁是孔云龙。”

“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个人?”

“女人?”

孔云龙怎么可能是女人,南宫词先是一愣:“刚刚出去的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么孔云龙去那了?还在地道里面:“你认识那个女人?”

“认识。”

“谁?”

“凤凰。”

这里的女人都叫凤凰,可真正的女人只有一个。前夜她也在孔家村,那么她为什么也跑到了这里?孔云龙又跑到那里去了:“凤凰镇里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

数字对上了:“你们昨晚住在孔家对吗?”

“没有,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你撒谎,昨天我在孔家门前明明就看见了你们。”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凤凰镇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出去过。”

“你们是宁王的手下?”

“不知道?”

“你们的父母与家人哪?”

“不知道,我们从记事开始就住在这里?谁也没有父母与兄弟姐妹。”

“这里从没有男人来过吗?”

“有,时常有男人出现。”

南宫得到的信息绝对不比周庆龙多,也不比他的少。

天已经大亮了,南宫终于看明白了这个高梁地中间的凤凰镇。他意外的看见了知府大人由一间小酒铺中急冲冲的向着村东头走去。衙役们都死了,他一个人怎么跑到了这里?难不成他也是宁王的党羽。南宫词悄悄的跟在了他的后面,终于明白了一切。

胡老蔫是谁他不知道,也许这是突破的一个关键。想到了这里他向着隔壁的那间屋子走去。这里的房子格局都是一样的,每户只能住一个人。他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看见了床上的两个人,两个睡着都很沉的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已经有了些年纪,那个女人就象他的女儿一样。凤凰窝里的女人就是工具,一些让人可怜而可憎的工具。这种女人身上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一伸手点住了她的昏穴。再一伸手捅醒了那个男人,他不准备废话了,剑直直的抵住了他的咽喉。看着那愣愣恐惧的样子,南宫词心中已经有数了:“我问你答,如果差了半点我就从你身体上的这些零件卸起。懂了就点下头,我现在就开始提问了。”

胡老蔫连忙点了下头,汗水已经由鬓角向下流淌着了。

“你昨天跟周庆发一同去孔家村干什么?”

“周知府得到了消息,说脏银在孔家。”

“这个消息谁给的?”

“金凤凰。”

“你事先早就知道这是个圈套对吗?”

胡老蔫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为难的点了下头。

“你什么时侯投靠的宁王?”

“三年前。”

“那你一定知道悬姬崖了?”

“听说过。”

“孔云龙在宁王驾下算是什么角色?”

“秘探。”

“你哪?”

胡老蔫的汗水已经流到了脖子上,眼珠子也变的血红:“也是秘探。”

“那你一定见过金凤凰?”

“见过,那是三年之前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吗?”

“知道,但是你找到她也没有用。”

“为什么?”

“她必竟是你女儿的母亲。”

“宁王现在在…”南宫还要继续问下去,这时他突然发现胡老蔫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