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法诉说的过去
童妍妍看着胡说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莫生跟着问道，“妍妍，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的灵门啊？”
童妍妍微微一愣，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太记得了，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娘亲和父亲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莫生顿时陷入沉思，确认道，“伯父伯母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童妍妍微微颔首，“嗯。其实我也是从他们口中才了解到的，这个就是灵门，好像以前还是开着的。”
莫生随即皱眉，然后叮嘱道，“我这就去问一下伯父伯母他们，待会胡说要是来了，你先不要服用，等我回来。”
童妍妍乖巧地点点头，“嗯。”
莫生对童家府邸的了解胜过自家府邸，毕竟自从两人相识，大半的时间，莫生都是在童家府邸上度过的。
很快，莫生就找到了童妍妍的父亲童苍海，童苍海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是八九十岁的人，实际上今年也才四十岁左右。
不大的书房中，童苍海正握着毛笔练习书法，惊讶地看向突然闯进来的莫生，脸色微变，直接站起身，紧张道，“莫生？是妍妍又晕倒了吗？”
莫生吐出一口浊气，摇头道，“没有。”
童苍海听后忍不住松了口气，旋即露出疑惑之色，“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莫生你这是……？”
莫生也不等体内气息平复下来，直接说道，“我来是想问问伯父您，有关妍妍的，我想知道妍妍是从一出生，就是现在这样的吗？还是说……”
童苍海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嗯。莫生，其实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原本我和妍妍的娘亲准备等到明年你的成人礼上再说出来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提前问了，那我就将发生在妍妍身上的以及你俩为何会定下娃娃亲的全都告诉你吧，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
童苍海很显然并不是仓促之下才决定的，他的眼睛周围微微发黑、凹陷，应该是思忖了有整整一夜，甚至更久。
童苍海放下毛笔，吐出胸口的无奈，莫生这才注意到书桌上的毛笔字歪歪扭扭的，哪里还是一代书法宗师的笔迹，旁边的废纸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团。
童苍海起身来到窗边，瞳孔中倒映出窗外青翠欲滴的景色，深深道，“事情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莫生的思绪跟着被拉回十三年前的某个夜晚，也是他和他的父亲莫子雷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前一天。
位于乌邦城南方的是起源大陆上占地面积最为广阔的百兽大森林延伸的一角。虽然只是一小部分的延伸，但是其中生存的灵兽不知凡几，外围的灵兽大多都是一阶两阶的，对一名三种灵师来说，只要不是被围困就没什么太大的危险，然而那天夜晚童苍海还有妍妍的娘亲万莺儿恰恰就被一阶中最为难缠的雾沙狼给围困住了，而狼王也只是一头二阶灵兽。
当然，童苍海和万莺儿夫妇也并非没有逃脱之力，只是当时他们还要照顾到一岁多的看上去极度虚弱的婴儿，也就是童妍妍。
雾沙狼越战越勇，死亡对它们来说似乎越战越勇，时间一长，哪怕是童苍海夫妇二人都没法再逃脱出去，可是让他们抛下他们的孩子，两人还不如死了。
所以，雾沙狼的数量越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前仆后继。
童苍海也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当时，我跟妍妍的娘亲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雾沙狼并不可怕，但是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人难以想象，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你和你的父亲出现了，你的父亲很强大，强大到就是现在的我都无法企及，轻松救下了我们。可以说，我的这条命从那时起就已经是莫家的了。至于你跟妍妍之间的亲事也是在那个时候确定下来的，还是你的父亲主动提出来的。”
莫生不禁露出惊色，“父亲他提出来的？”
童苍海点点头，突然自嘲道，“其实那个时候也是妍妍最为脆弱的时期，我们之所以外出就是寻找外地名医，奈何都是无用之功，都是无用之功啊……”
童苍海是背对着莫生的，所以他闭上眼，流下的泪水并未让他看到，这也是他为何要站在窗边的原因。
莫生当时并未在意还在襁褓中的妍妍，两人再相见就已经是五年后了，还是他的父亲主动给他介绍的未婚妻。
当时那种情况，换谁都会懵的，不过看着那张苍白如雪的脸色，莫生也不忍心拒绝，之后两人就经常呆在一起。
莫生因为偷懒被抽，童妍妍都看在眼里，亲自为他涂抹药草，一直到今天，眨眼就是八年过去了，妍妍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脸色也越来越差，看的莫生心疼不已。
童苍海沉默良久才继续说道，“其实，妍妍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你父亲，一直都是他在帮妍妍调理着身体。童家欠你父亲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哪怕是下辈子都还不完……”
这么半天，童苍海依旧没能说出童妍妍在这之前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那件事似乎是他心中的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口，这十三年的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无情地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还是很难开口啊。
童苍海的双拳握紧，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空气似是感受到他心中愤怒的情绪，桌面的几张纸张突然崩解，碎裂成漫天纸屑，弥漫在不大的书房中，簌簌而落。
“对不起，莫生，还请你能够原谅伯父……”童苍海露出浓浓的歉意，他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莫生在刚才被突然崩解的纸张给吓到了。
“没事的，伯父，我会想办法治好妍妍的，其实我来找您其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一下，就是妍妍的灵门……”莫生虽然有些遗憾没能知道在童妍妍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刚才童苍海的情绪中不难得出，这件事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莫生有所猜疑。
童苍海赶忙转身看着莫生说道，提高嗓音，“妍妍的灵门万万不得打开！”
莫生看着双眼通红的童苍海，没有问为何，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嗯。”
童苍海连忙以袖拭去泪痕，随后解释道，“妍妍体内的灵门在一出生就是打开的，是万里挑一的先天灵师，后来是你父亲给封上的，没有他的命令，万万不得打开！！！”
强调两次。
莫生重重地点头后，才离开书房。
看着莫生离去的背影，童苍海久久没能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突然自嘲自语道，“子雷兄，或许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这桩婚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是我对不起莫生。”
当莫生回到童妍妍房间的时候，胡说已然带来了装着灵液的白玉瓶，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太开心的样子。
胡说一看到莫生就开始埋怨道，“莫生，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跟我堂哥他借来的两滴灵液……”
莫生从他手中夺来灵液，打断他的埋怨，安慰道，“谢啦，其实刚才妍妍是骗你的，她连灵门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找到灵门！”
童妍妍疑惑地看着莫生，不过并没有反驳。
胡说听后陷入了沉思，点点头，但仍保留疑问，“也是，可是妍妍她为何要骗我？”
莫生连忙解释，“当然是想让你放下心来啊，你自己仔细想想是不是？”
胡说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也可以直接往心脏试试啊？”
莫生直接敲了他一个脑瓜蹦，“说你笨，你还不信，老教师是怎么教的？灵门在五脏和下丹田的位置，都有可能引起气血不足，体弱多病的症状。”
胡说想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吃痛地捂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这不也是想让妍妍能够早点好起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