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掌控
维吉尔自从融合了艾吉尔的记忆后，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许多关于卡斯迪亚大陆的事情，但是在艾吉尔的记忆里，有一个信息是没有的，那就是关于冰晶神殿三层的记忆。
艾吉尔留给他的，只有父亲面露敬畏的对着自己说，在自己继承王国的那一天，需要先通过冰雪女神的试炼，成为冰雪教团的主教，才能名正言顺的执掌艾尔希王国。
这就是‘自己’对冰晶神殿三层所有的记忆。当然，是除了姐姐艾希告诉自己的那些。
所以，当维吉尔真正踏入第三层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到了。
仿佛直接踏入另一个世界，另一个领域，一种以维吉尔粗浅了解的关于深渊与地狱学识都无法解释的场面。
眼前的世界被风雪与冰雹充斥着，飞舞着，能见度很低，以维吉尔出色的视力也只能看到，远处风雪所遮掩着的巨大的冰蓝色神像。
“好冷……”
“这里应该不是在冰雪神殿里了，神殿哪有这么大?”
“我现在应该是穿过神术结界了吧?”
“祭祀神殿在哪里?”
“特么的怎么跟姐姐说的不一样?”
体温渐渐下降，温度被冰风暴缓缓带走，维吉尔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许多能力，就连血魔刀与血狱空间都无法继续感知，更别提使用了。
往紧的裹了裹穿着的毛皮大衣，维吉尔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唯一的可视物体，女神神像走去。
天色昏沉的就像是前世海边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这个世界没有阳光，没有月光，只有无尽的风雪呼呼的吹着，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哀嚎。
大雪漫过双膝，每一步都只能拔出一条腿来才能迈步，维吉尔发现这样走的效率太低，恐怕到不了神像那里自己就得冻死。可是自己现在没有任何方法与途径改变现状，要是停下步伐来，就更是雪上加霜。
“走吧，没有任何取巧的途径……”
维吉尔不再胡乱思考的消耗额外的能量，放空自己的内心，全力以赴的移动着。
寒风在哀嚎，雪花在飘舞，时不时的有指头大小的冰雹砸来，怼在维吉尔没有来得及遮挡的脸上打出了一片片淤血与黑青。
随着距离神像越来越近，维吉尔发现暴风雪似乎比刚才更大了，如果说刚才自己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可以移动，那么现在，自己被风雪吹着，双腿都难以离地，仿佛刚刚抬起来就会被吹飞。
维吉尔只好暗骂一声，降低重心躬着身体移动着。
随着距离神像越来越近，风雪越却来越大，维吉尔揉搓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手，红着眼睛看着依旧远远树立的神像，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要是事情再没有转机的话，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
“血魔刀…血魔刀…”
维吉尔在心里轻轻呼唤着自己最‘忠心’可靠的武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用意念回忆血狱空间，也无法让自己脱离这片古怪的冰雪地狱，维吉尔绝望了。
死亡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寒冷就像是无情的镰刀架在了维吉尔充满枷锁的脖子上，随时准备斩下。
终于，漫过腰部的积雪彻底阻挡住了维吉尔，让他无法再移动分毫。早已麻木的双腿已经被长时间的低温破坏肌肉组织，局部轻度坏死，就像两根冰柱。
“要…死…了…吗…”
维吉尔铁青的脸色不见一丝血气，连说话都成为负担的脸部肌肉在低温下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控制能力，全身都在发出死亡的警告，只有思维依然在飞速的旋转，思考着一线生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风雪的呼啸声渐渐消失，视线渐渐模糊，神像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彻底消失在眼帘里。维吉尔的脑海里充满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思维依旧活跃着。
“冰雪女神不会这样对待她的信徒与子民……”
“站在她的立场上，试炼，有两种结果，或是死亡，或是存活。从家族的历史记载中可以得出，神殿试炼的死亡率很低，几十代冰雪教团的主教在试炼中死亡的不超过三个。”
“每一个存活下来的主教都会激发寒冰血脉，提升自己对于冰元素的亲和力……”
“这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把我身体里的其他力量全都剥夺，此刻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专属于我自己的力量……”
“最近太过依赖血魔刀的能力了，反而对于自身肉体的打磨没有前世的那么完美……”
“就像是纯粹的肉体能力一样，谁也无法剥夺，无法禁止的力量……”
“属于我的血脉的力量……”
“静下心来，感知自己身体的最深处所蕴含的潜力……”
维吉尔彻底抛开了一切依赖与幻想，不顾已经近乎失去生命体征的肉身，快速的静下心来，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看到了，有两团光…一团光是蓝色的，另一团，则是红色的…”
“蓝色的那团光，就像是一块冰……”
“红色的那团光，却不是火……是血，来融合于远古血魔的恶魔之血……”
“现在我的肉体已经坏死，只有身体里的这两团本源血脉能够救我。”
“激活他们，血魔源血可以让我的肉身以鲜血重铸肌体，恢复活动能力。”
“寒冰源血，能够让我重新活动的身体增加寒冷抗性，减少冰雪对身体的损害与压制。”
“这，就是我的一线生机……”
……
宛若极地末日的暴风雪依旧无情的飞舞着，带走这个世界所有的温度。
只留半截身体凸出雪面的维吉尔早已完全被冰雪覆盖，就像是小号的雪人一般伫立在高高的雪面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早已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撮雪花从维吉尔冻成冰棍的头上滑落，似乎是被风吹散，又好似冰棍抖动了一下。
很快，又一小堆雪花从维吉尔的头顶落了下来，露出了维吉尔银色的头发。
冰棍的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要是有人旁观的话，甚至可以从风雪的呼啸声中听到冰块碎裂的噼啪声，终于，维吉尔睁开了眼睛。他身边的温度却是更低了。有吹到他身边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落地，就直接凝结成冰球依照惯性坠落下来。
“呼……”
维吉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水气却非但没有散发出任何温度，反而带动周围的雪花在空中凝为冰锥，
“终于…活下来了。现在这里已经对我不构成任何威胁了。”
维吉尔感受着自己体内充溢着的寒冰元素与鲜活炙热的恶魔之血，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身体全面坏死的时候，维吉尔通过引动血魔之血灌注全身，让近乎已经停留的血液再次活动了起来，恶魔血液在流经坏死的肌肉与神经之后，重新激活了消失的生命力，治愈了损伤。
接着通过引动寒冰源血，让自己的身体每一处都彻底与寒冰源血融合，借着血魔之血带来的强大生机，不断再生寒冰源血，增加寒冰源血的融合率。让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天然冰块。
虽然此刻维吉尔的身体看起来依旧保持红润，但要是有人摸到维吉尔的任何一个部位的话，会直接被冻伤。
“这个环境虽然隔绝了所有非本源的力量，但是却有效地帮助试炼者平心静气，掌控并激发源血，真不愧是神明的手笔……”
“那么，是时候继续出发了……”
曾经如同沼泽一样阻拦维吉尔前进的厚实积雪，此刻却像是一只只忠实的雪橇犬，在维吉尔的身后顶着维吉尔在雪上‘飞’了起来。
神像，似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