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诱惑
艾希看着眼前自己永远也不愿意见到的一幕幕，双眼露出绝望之色。
赫尔曼军攻破了自己国家的三大天然壁垒屏障，大元帅不幸利瓦尔战死，敌军直插王都极冰城，护城法阵失效。
弟弟艾吉尔率领王国军与之交战，兵败被俘，宰相杜尔根出卖王国利益，选择投降敌军，神殿魔法阵从内部攻破，王国军势最终全灭。
赫尔曼军举起屠刀杀死了王国三分之二的成年男子，剩下的男人被掳掠，被贬为奴隶。
所有老人被无情的用钢枪逼着跳下无底冰渊，徒留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赫尔曼人掠走了三分之一的王国年轻女性充为奴隶卖到本国。
三分之一就地赏赐给了攻占艾尔希全境的赫尔曼的士兵，仍由他们自由发泄一星期，不论生死，
其余三分之一的女性被集中看管，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审判。
整个艾尔希王国沦为一片人间炼狱，美丽的冰城燃烧起了不灭的大火，滚滚浓烟带着与血混杂的水汽涌向天际，与哀嚎声相伴，勾勒出一道道鲜红的墓碑。
残阳照射在这片曾经祥和的大地上，往日的和谐不复存在，俯视全地，空余屠杀与强暴……
赫尔曼狞笑着拨开艾尔希残留的遮羞布，肆意的羞辱着，玩弄着。肆无忌惮的释放着人性中最深沉的恶念与兽欲。
艾希只能在冰皇堡无力的看着赫尔曼军在自己的王国肆虐狂欢着，最终，赫尔曼人押着被折磨成人棍的弟弟艾吉尔来到了冰皇堡之前。
此时艾吉尔已经失去了四肢，从大腿根部以下到双肩以上，统统被整齐的砍下。
残肢用绳子吊在囚车上插着的赫尔曼军旗旗杆上，随风飘荡着。鲜血还没有从空中滴落，就被无情的冰风凝为了冰晶，随风飘散。
空中舞动着的红色冰晶，哭诉着，哀嚎着，诉说着主人曾经的悲惨遭遇。
在囚车上，艾吉尔浑身没有一块可以称得上是完整的皮肤。
烙铁在皮肤上刻下的是血肉翻滚的焦熟感与浮肿感。
黑色的焦痕与大面积的坏死组织在调皮的撕裂自己，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北地空气。
夹杂着小臂长刀口的胸膛，有丝丝暗红色的鲜血从已经被灼烧的焦嫩的伤口渗出，流露出对世界的好奇。
曾经银色而美丽的银发无影无踪，徒留凹凸不平，布满疱疹的残留头皮。
血丝顺着头顶的弧度缓缓流下，犹如天真的幼童在滑梯上嬉戏打闹，勾勒出一道道猩红色条纹，最终在鬓角交汇狂欢。
艾希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硬撑，美眸涌出了悲伤的泪水。
她知道，敌人无情的折磨了她的最爱。
她也知道，敌人把她弟弟的头皮活生生的扯了下来……
“不要哭……姐…姐，不要…放弃…生存的…希望…跑…”
“跑啊!!”
听着艾吉尔犹如风中残火的虚弱声音，艾希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悲痛，留着泪水大声地喊道。
“小吉!”
“你们怎样可以放过小吉?”
为首的赫尔曼军军官抽刀出鞘，擦着维吉尔的头皮斩过，让艾希的心脏骤停一拍。
“放下你手里的武器，停止一切无谓的抵抗。让里面的所有人都一个个出来，我就不杀你弟弟，否则……”
军官再次举起闪着寒光的军刀。
艾希无力的跪在地上，看着赫尔曼军人充满淫邪的眼神，却无法做出让自己与剩余的抵抗力量束手就擒的决定。
那样的话，不但艾吉尔的所有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而且自己投降后的结果，艾吉尔与自己都不会接受。
至少，要为弟弟守住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恐怕也是艾吉尔不愿意让自己屈服的原因。
艾希想了想，却是平静了下来。
什么都做不到的她，至少此刻，她不愿意让艾吉尔看到自己受辱的场景……
“对不起，艾吉尔，姐姐可能无法与你走下去了!”
温柔的对着艾吉尔说完，艾希面对着赫尔曼军官，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们永远不要想让艾尔希的王族屈服，艾尔希王族只有站着死去的勇士，从没有跪下苟且偷生的懦夫!”
“弟弟，好样的!姐姐为你骄傲，等你死去后，姐姐就马上随你而去!让姐姐在死之前，姐姐将最后一次与你共舞!”
“极地冰风暴!”
艾希咏唱着启始咒文，手里攥着一张闪烁着冰蓝色，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卷轴。她要用这张仅存的禁咒卷轴，把在极冰城内所有的生命抹杀。
她要用最后的力量，把敌人，把自己残留的国民，自己的弟弟和自己全都杀死……无论是谁。
对于受害者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对于施害者来说，这，是一种报应。
“想要力量吗……”
就在艾希决定释放撕裂卷轴释放魔法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就像是很久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一样，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让艾希不自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想要拯救你和你弟弟的力量吗?让你的弟弟不再受苦，让你的人民脱离屠杀……”
“让你…可以永远跟你最爱的弟弟在一起…”
“永远跟…艾吉尔在一起?”
艾希的眼神忽然失去了焦距，空洞的重复着让人沉沦的低吟声。
“只要你从心底里愿意接受我的存在…”
“愿意把自己奉献给我…”
“我就赐予你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艾希看着痛苦的艾吉尔，看着狰狞的军官，看着身后茫然失措面露恐惧拿着武器的守卫们，艾希眼神茫然点了点头。
“我要这种力量，我需要这种力量!”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告诉我!”
空洞而又熟悉的低吟再次从脑海里响起。
“跟着我念…(大陆通用语)”
“艾希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包括灵魂奉献给我的主人…(恶魔语)”
“牠的名字叫巴贝雷特…(恶魔语)”
艾希没有注意到低吟声已经从大陆通用语，变成了一种自己从未听说过的语言。
这种语言晦涩而绕口，透露着一股邪恶的，充满古怪力量的气息。
她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只要跟着念就行了。
在艾希看不到的头顶上方，一份用地狱里的恶魔文字作为载体的魔鬼契约，闪动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隐蔽的悬在空中。
上面用恶魔文字写着许许多多的不平等条款。
其中就有一条，当契约者念出契约魔咒后，就将自己的一切都无条件献给编制契约的一方。
从实际效果上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卖身契。
“艾…希…愿…意…(恶魔语)”
由于不熟悉恶魔语，艾希只能磕磕巴巴的照着低吟声，一个字节连着一个字节的艰难模仿着。
因为人体的发声结构不同于地狱生物，在念出这种高位语言的时候，思维会处于一种凝迟混沌的状态，使得普通人难以流畅的复述。
然而，再难进行的模仿，也终究有着终点。
随着艾希不断的念着契约魔咒，头顶上的契约光芒越来越亮。
“…把…自己…”
就在艾希马上要完全失去自我意识之时，有一道血红色的刀芒从冰皇堡内部的方向飞来，劈散了艾希头顶的魔鬼契约，随着刀芒而来的，还有充满愤怒的吼声。
“你个来自地狱的死孤儿，你个生恶魔没屁眼，生魔鬼全是恶魔的老绿毛龟……
就你个长得就像是巨魔的脚趾甲一样的恶心玩意儿还想做我姐姐的主人?你也不撒泡硫磺尿照照你自己的那副尊荣!
但凡喝一口深渊蠕虫的硫酸尿也不至于醉成这个样子吧?是不是亚巴顿的彩虹屁吸多了，觉得自己裤裆里长了三个脑袋?!(夹杂着晦涩词汇的恶魔语)”
随着声音落下，维吉尔手里拿着血魔刀，踹开已经四分五裂的大门，愤怒地看向了艾希头上隐隐浮现出踪迹的魔鬼投影。没说二话，血魔刀直接出鞘，随着一刀斩出，一道血色刀芒再次飞向魔鬼投影。
魔鬼投影刚刚露出惊讶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刀芒劈中，顿时感到一股沉重而夹杂着锋锐的深渊血气猛然爆发，一阵哀嚎过后，竟然直接被斩的四散开来，不能再一次凝聚投影。
“汝既懂得高位语言，当以优雅为重。又为何要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恶魔语)”
在投影消散之际，有沉重的声音响起。
“有趣……”
“命运之外的人类。”
“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
“两次脱离命运束缚的幸运儿。”
“我期待着下次相见的那一天……”
维吉尔收刀回鞘，冷声说道。
“我也期待着那一天，巴贝雷特。”
“欺负我就算了，竟敢欺负我姐姐?”
“别以为缩在地狱就高枕无忧。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把你肮脏罪恶的灵魂投入无尽狱火里永世灼烧……”
哭嚎声消失，冰皇堡，艾希房间内却没有恢复宁静，有着啜泣声隐隐响起。
看着脱离控制后显得有些目光呆滞，只凭借着本能的恐惧，哽咽颤抖着的艾希，维吉尔眼睛一红，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
差一点就……
差一点就……
动作轻柔地缓缓坐在地上，把血魔刀随手扔在地上，不顾血魔刀闪烁着不满的红光，用极尽温柔的用双臂紧紧环抱住发抖着，用空洞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艾希。
“对不起，姐姐，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呜呜…哇……”
充满了恐惧与发泄的声音，回荡在清冷空洞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