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急救室里，由于洛伊已经陷入了昏迷，护士、医生忙成一团，心电图显示了一条毫无波折的直线，声音十分刺耳，”哔——“

“报告医生，病患心跳停止了！“

“立即准备电击除颤器。”医生一边吩咐，一边给洛伊压胸，一颗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畅通无阻地流进了口罩里边，待一切准备好，他看了看护士，“Clear！电击！“

动作不停重复，躺在床上的洛伊始终没有睁开双眼，那刺耳的声音始终没有消失。

“死亡时间为七月二十一日下午五点三十四分。”护士似乎对死亡习以为常，她平静地宣布床上之人的死亡。

医生拉下了口罩，手无力地垂下，喃喃道，“对不起……”

白泽荣不懂医学，但还是能看得懂心电图的，那一条直线映入眼帘时多么令人悲伤、心痛，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跟着里面躺着的人一起停止，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为什么她还是无法阻止他的死亡？为什么？

医生走了出来，弯了弯腰，语气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可以……进去吗？”白泽荣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嗯。”医生点了点头，“节哀顺变。”

白泽荣抬起了脚，一步步艰难地朝洛伊走去，她曾说的话还清晰地响在耳边，“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明明说好要永远陪着他，为什么现在却躺在这儿？

“洛……洛伊……”白泽荣握住了对方开始失温的手，“你不是说要永远陪着我吗？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吗？”眼泪不停往下掉，声音颤抖不止，“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了……连你都不要我，我怎么办？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你说你喜欢听我弹吉他唱歌的样子，我才加入了乐队，我想让你看到闪闪发光的白泽荣，然而你却不在了……”白泽荣痛苦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上，哭声却无法掩住，从空隙里跑出来。

悲伤、阴郁笼罩着急诊室，哭声回荡着，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有多深爱就有多难过。

白泽荣双眼通红地凝视着洛伊，轻抚她的脸，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弯下了身，吻住了对方毫无血色的嘴唇，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了她的脸上。

良久，白泽荣离开了洛伊冰冷的唇，“对不起，没能救活你。”

如果她能听到的话，肯定会对他说没关系吧？

怎么可能没关系？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无论……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活你。”白泽荣握了握洛伊的手，“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救你。”说完，他转身跑出了急诊室，朝电梯奔去。

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白泽荣走到了栏杆边，没有一丝犹豫跨了过去，比起恐惧死亡，他更怕失去她，闭上了眼，纵身跳下。

大家都说死亡的那个瞬间，你所经历过的事情就像跑马灯一样呈现在眼前。

白泽荣看到了他和洛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了那时候悸动的心情，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决定要守护她的笑容……然而，带给她最大痛苦的人是他，让她笑容消失的人还是他。

“砰——”白泽荣重重摔到了地上，血不停从他头部流出，与身体各部分流出来的血交汇，形成了血泊。

她死的时候，肯定很痛，她那么怕痛，是怎么忍下来的？

白泽荣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慢慢闭上眼，呼吸停止，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