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丐帮
晌午的阳光很是充足，原本应该炎热的天气，却因廖源镇内部水路通透，中和炎热的天气，让廖源镇显得明媚温暖。
街边的小道上，或是商家、或是住户家中的女眷，在结束了清晨的忙碌后，都会端着小凳和手中的针线活，坐在路边一边聊着家长里短，一边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而三两成群的孩童们也同样嬉戏打闹着，不到六岁的他们还不用去念私塾或是准备某个仙门的选拔。
而面对这样温暖惬意的光景，平时优哉游哉的老王头，此时的心情却是异常烦闷，微风吹拂卷起老王头几缕胡须，快步走在青石板路上，偶有和他到招呼的居民，老王头也是匆匆敷衍，随后径直离去，惹得一些相识的街坊有些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永远不紧不慢，乐乐呵呵的老人行色如此的急切！
“胡闹！简直是胡闹！”
桥洞内，刚刚给郭凡传授过丐帮独门内功《降龙功》的郭天凌，立刻就听到洞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言语之中所包含的愤怒毫不掩饰，让郭天凌不由的有些好笑：“这就是你说的王爷爷？”
郭凡的眼神中有些尴尬，又有些温暖，廖源镇并不算很大，老王头工作的地点本就是人流量繁杂的茶馆，早上在早市街那有些滑稽的拜师礼要不了多久肯定会传到王老头的耳朵里，所以郭凡提前也告知了郭天凌，就是怕王老头来的时候误会。
还没等郭凡回答，王老头有些苍老的身影已经钻进了桥洞，而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衣衫破烂盘膝而作的郭凡和站在他身边，上身直接赤裸着的郭天凌。
不由分说，老王头几个大步上前，指着郭天凌的鼻子骂到：“你你你！好你个腌臜泼皮！我家小石头好心好意收留与你，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却为何蒙骗与他？！看我今天不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正说着，郭凡只见王老头一个巴掌朝着郭天凌的脸上就扇了过去！眼瞅着就快到郭天凌的脸上，就算老王头年老体衰，这一巴掌下去一般人的脸上也得肿上个好几天！
“嗯？”老王头只见眼前一花，他那包含愤怒情绪的一掌瞬间丢失了目标，同时身体因为惯性的缘故，不由自主的朝着郭天凌身后的河道扑了下去！
“遭了！”老王头心道不好！他这把年纪了一旦摔进了河道，就算侥幸不死，恐怕也是时日无多！
就在老王头脑海中都开始“走马灯”的时候，突然背后一阵柔和但又沉稳的力量让老王头稳稳当当的站立起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郭天凌含笑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
“想必，老先生就是凡儿所说的王老先生了吧？郭某失礼了！”
等王老头转过身来，只见郭天凌恭敬地朝着王老头施了一礼，若不是郭天凌衣着过于破烂，此时的他倒像是个文雅书生，就连一旁的郭凡都看得有些愣神。
看着郭天凌如此恭敬，老王头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心中有些不忿，但是郭天凌刚刚救了自己一命也是事实，他的情绪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但眉眼中的愤怒却是依旧。
“说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从何而来？师从哪座仙门宝地？”老王头虽然语气依旧生硬，但刚刚郭天凌那一下让他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应该跟他之前设想的差不多，应该是哪座仙门的外门弟子，至于具体是哪座，还需要仔细打听一下。
其实，小石头若真是想进仙门拜师学艺，他老王头手里也不是没有资源，虽说仙府仙宗不敢想，但洞天福地也不是没有入选的名额，他刚刚之所以那般气急，就是因为早上他刚到茶馆没多久，就听到馆子里有人在聊早上小石头当街拜乞丐为师的事情。
在天元大陆上，“师尊”这个词所包含的含义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所谓天道之下皆有因果，一旦拜师，师徒之间的因果便就此牵连，若是都知道底细还好，可就郭天凌那般惨状，天知道招惹到了怎样的麻烦，万一牵连到了小石头，又该如何是好？
老王头的语气不善，但郭天凌也不恼，一来本就一代宗师，气量也不至于和一个老翁争执，二来按照自己徒弟所说，这几年王老头对郭凡也算是照顾有加，如同对自己的亲人一般，在这样的世道，能有这样的品行之人，郭天凌也同样佩服。
郭天凌对着王老头拱手笑道：“老先生，在下丐帮帮主，姓郭，名天凌。”
郭天凌的这番自我介绍，让一旁站着的郭凡不由得嘴角抽搐，正想帮着怎么郭天凌圆谎，老王头却是眉头一皱：“丐帮？这丐帮是何仙门？又在哪座仙山福地布道？门下弟子何几？这帮主又是何等职位？”
无论是名字还是郭天凌的穿着，王老头觉得十有八九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派，至于“帮主”这个职位，即便是听起来很高大上，但王老头始终没有把他往一门掌教之位上联系，就算是不入流的仙门也不能让一个估计连凝液期都没到的修士执掌大权！
只见郭天凌依旧从容自若道：“这普天之下皆为我丐帮所布道场！凡丐帮弟子所在之地皆为我丐帮道场！门下弟子何止千万众？！”
“呵！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听着郭天凌自说自话，王老头忍不住嗤笑！普天之下皆为道场？还门下弟子何止千万？仙宗凌霄殿不敢说，就是五大仙门也没人敢说出这话！老王头已经断定，这所谓的丐帮，就是个不入流的小仙门！
然而郭天凌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碎他的猜测！
“至于这帮主？呵呵，也可以说是掌门，掌教，宗主，反正就是这一门我说了算！”
看着郭天凌那一脸自信神气，仿佛自己是某个仙宗级仙门掌教真人一般的模样，王老头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你个混蛋，臭要饭的！你耍我是吧？！”这下他算是明白什么是丐帮，老王头这一激动，都忘记了把身边的郭凡也给骂了进去，颤抖着双手，脱下鞋就要朝郭天凌打去。
就在这时候，一双干净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到了王老头的胳膊上，郭凡那稚嫩却又坚毅的声音在王老头身边响起：“好了王爷爷，你打不过师父的。”
王老头转头看向小石头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温暖、有幸福、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