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人
“啪！”一方厚实的木头块落下桌面上，桌前一位约摸天命之年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粗布长袍，手持这方木头，缓缓说道。
“话说三个月前，天羽剑派联合定光宝寺，将早些年出现在天沐山中的一座天阶幻巢彻底剿灭，此战天羽剑派及定光宝寺共派出脱凡期大能六位，天魄期一十三位，地魂期六十五位，融骨期凝液期无数，同样定光宝寺出动，只杀的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举击杀了这座天阶幻巢巢母，破碎了这方天阶幻巢！”
话音刚落，老人一拍手中的木头，只见桌前的茶肆之内叫好声顿时响成一片！
“好！好！杀得好啊！”
“早就该杀光这群从外域钻进来的怪物！”
“六大天阶幻巢除掉一座，咱们圣元大陆的仙尊们迟早能够让天下安宁下来，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不用再龟缩在只有阵法保护的地方活动了！”
老头子没有说话，多年说书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正是见收益的时候，再多说一句反倒不美。
果不其然，不过一两息的功夫，不大的茶肆之中铜钱落地的叮当声响成一片！
等着这美妙的声音不再想起后，老头子清了清有些浑浊的嗓子，故作沉痛道：“但是此次一役天羽剑派和定光宝寺两大仙门死伤无数，诸多高手折戟，六位超凡期大能陨落两位，其余皆是重伤，天魄期死伤几乎过半，地魂期更是只有不到三十人存活，至于融骨期凝液期更是尸横遍野，据说就连天羽剑派的仙阶法宝羽剑葫芦至此也下落不明。”
说完这段，茶肆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悲伤的气息，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为自己的未来悲伤，还是为那些死去的仙门弟子悲伤。
数息之后有好事之人打破沉默道：“此战如此惨烈，那为何其余几家仙门不去助阵？”
话音刚落，不等老头回答，有人主动接话道：“助阵？如何助阵？天下幻巢除了刚刚灭掉的这一家外还有五座，皆由其他五家仙府级仙门看管，唯一一家仙宗级仙门也全力堵截着不断变换位置的宇宙级幻巢，都是分身乏术，谁能助阵？至于那些不入流的或者洞天、福地级的小仙门，能够看守的住分布在大陆各地的地、玄、黄这些小幻巢就已经不错了，指望他们去天阶送死吗？”
“唉，别抱怨这么多了，咱们这廖原镇能有白云观这种福地级门派布置阵法守护就已经烧了高香了，听说了吗？前几天东边不远处的清桐镇被一处突然冒出来地阶幻巢魔物给屠了镇，至于布置法阵的那个不入流的门派也同样被吃的一干二净，最后是白云观的仙长们出手在破碎了那处玄阶幻巢，不过清桐镇算是彻底没人了。”
“啪！”
看着茶肆之中的人互相交流着，老头拍了拍手中的木方，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他身上这是他的主场，可不能被别人带偏了。
“咳咳，咱们继续往下说，这天羽剑派和定光宝寺此次算得上伤筋动骨，好在化圣期大能天羽剑仙柳木白，及苦海佛祖同其他仙府级化圣大能协助仙宗级仙门凌霄殿镇压那处宇宙级幻巢，并未受伤，所谓化圣不堕，仙道不落，天羽剑派和定光宝寺决定大开山门招收弟子，时间就定在下个月初八，年龄不得弱冠，若是有幸入了仙府级仙门，便是脱凡化圣，天地同寿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茶客听完嗤之以鼻道：“你可拉倒吧，还超凡化圣呢，我可不希望我家小子平白无故的死在那些魔物的嘴巴里，他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做个正经买卖挺好。”
也有人听完心思活跃起来：“若是我家孩子入了仙门，那以后家里的力气活也能减少一些，日子也能富裕很多啊。”
老头这次看着茶肆内的人开始交流，也不做阻拦了，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圣元大陆虽说仙门林立，但是学堂却是不多，文盲率很高，很多人都不识字，许多事情仙门没法屈尊下发，就由他们这些说书的代为传达，给些银钱好处，又能直观的做到宣传，何乐而不为呢？
老人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铜钱，转头对着茶肆里的伙计说道：“伙计，给我准备一份红豆饼，还有……”老人苍老的手掌掂了掂腰间的钱袋子，有些愉悦道：“还有一份烧鸡，都打包。”
“好嘞！一份红豆饼，一份烧鸡给您打包好了！”
老人刚说完，就见小伙计以及笑嘻嘻地把打包好的东西给送了过来。
老人微微一愣，随后轻笑道：“你这滑头，是不是早就算计好我老头子了？”老人今天的收益比昨天要好太多了，作为这家店的伙计听个铜钱掉地声就能听出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小伙计显然不能这么说，只得献媚道：“哪儿能啊老爷子，这不是入了秋了，您得多吃点补补身子，等着天寒了不会被冻着嘛。”
“哈哈哈，行了，不跟你瞎扯了，明天的鸡也给老头子我准备好了！”老人边说着便走出了茶肆。
初秋的傍晚有些微凉，街上的商户们也都准备闭店休息了，到了晚上即便是有法阵的保护也没有太多人愿意出来转悠，就连夏日了最为火爆的桃色行业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涉足停留，只留下一帮“鸟雀”在门口莺莺燕燕。
老人缓步走在街上，从家道茶肆按照老人的腿脚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更多的时候老人愿意慢慢地行走，毕竟人老了，能够多看些人，或者东西总是好的，就这样老人走到一座石桥边，不过他并没有上桥，反而是向桥洞地下走去，这里夏天倒是个纳凉的好去处，可秋天就显得有些阴冷潮湿，所以一般人不会到这里来。
老人提着东西慢慢得走进昏暗的桥洞，桥洞下一个娇小的身子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蹲在地上不断的给面前的一个简易的炉子扇着风，炉子上有些残破的瓦罐面前封住了热气，从飘出来的有些发苦的味道可以辨别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味佳肴。
而炉子边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躺在有些破烂，但洗的异常感觉的棉被上，不过不同于小小身躯的瘦弱狼狈，这位倒着的中年人虽是浑身布满紫青的伤口，但是模样却是神俊，而在他的身边一枚玉佩、一根玉棒、一个葫芦也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