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谈卫氏
人生的道路在于选择，逐利而行的顾朝宗选择卫氏开启了自己的人生，而百般怨恨的邹云慧选择报复终结了自己的人生。邹云慧为这样一个男人毁了自己一生，反观那顾朝宗，丝毫没有半点损伤，依然春风得意，但请别忘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久经商场磨砺的卫董事长会察觉不出这位驸马爷的种种行径吗？
“天雅，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邹云慧已经被提起公诉了。”自警方上门，卫董事长得知邹云慧的所作所为后，一直十分关注案件的后续进展。
“爸，这次都怪我不好，太轻信邹云慧了。”卫天雅在这件事上一直很自责。
“其实，这件事也给了我们一个警告，集团的财务管理机制真的要好好梳理一番了，与银行对账这么重要的事情，下面的人居然也会出现纰漏，天雅，这事你一定要亲自负责。”卫董事长曾自信于集团的各项管理工作，但现在看来已不是百密一疏，而是问题重重。
“爸，我明白的，以后银行对账这块我亲自负责。现在资金已经退回，那您看我们是不是该换一家主办银行了？”卫天雅询问父亲道。
“那你想换到哪家银行呢？”卫董事长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后问道。
“我想还是回到原来那家银行吧，晓如在那边看着，我也放心，总不至于再岀一个邹云慧吧。”卫天雅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还只得选择顾朝宗的妹妹顾晓如所在的银行。
“天雅，邹云慧你不该轻信，那顾家兄妹你就该信了？”卫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爸，您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朝宗和晓如都是我们的亲人啊。”卫天雅被父亲说懵了。
“之前你和我说，邹云慧是利用顾朝宗误采购过期原料的事来威胁你，迫使你把资金池业务转走，但你有没有想过，邹云慧所说的是不是实情呢？”卫董事长凝视着女儿。
“实情？爸，那件事，朝宗和我解释过，他也是被人骗，本来是想为公司节省成本的，但没料到居然是过期原料。”卫天雅着急地说道。
“但我这里查到的可不是这个情况，顾朝宗是收了别人的回扣才采购那些过期原料的，而且还是他手把手教别人如何篡改生产日期，好逃过我们质检部门的抽查。”卫董事长冷冷地说道。
“不可能的，朝宗怎么会故意这么做呢？爸，这当中一定有误会，我把朝宗叫过来，让他当面和您说清楚。”卫天雅起身准备去找顾朝宗。
“天雅，你先坐下，爸的信息是不会有错的，当年给他回扣的人全都说了。我在食品行业多年，这点小事还能查不清楚吗？”卫董事长可是老江湖了，顾朝宗那些伎俩，他猜都能猜岀大半。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去找朝宗问个清楚。”卫天雅又坐不住了。
“天雅，你先沉住气，还有没有一点集团财务总监的样子了，那小子的事可多着呢。”看来，卫董事长这回是对顾朝宗来了个清查啊。
“爸，朝宗还有什么事？”卫天雅愈发不解。
“天雅，你有没有想过，邹云慧在银行里当个派遣员工，这么多年都没有转正，也没有跳槽，说明她从来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而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怎么会一干就干岀惊天大案呢？”卫董事长开始分析人性了。
“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当年的邹云慧让人感觉很是柔弱，而事发前，她来找我谈转移资金池业务的时候，先是诉苦，而后又是一副凌厉的样子，颇有心机。当时，我也没多想，只以为时间总会让人发生改变。”卫天雅在察觉异样的时候没有深究，这是缺乏谨慎的表现。
“女儿啊，爸在商场上见多了，一个人突然改头换面，或多或少是有外力因素，邹云慧这么多年能安于现状是因为她的本性使然，但不可否认的是有一股外力一直推着她突破现状，最终走向疯狂。”卫董事长出身草莽，却能观人于微。
“爸，您是说邹云慧是因为受了刺激才铤而走险的？”卫天雅终于悟出来了。
“是啊，当年，顾朝宗其实和邹云慧分得不清不楚，邹云慧还怀了他的孩子，我当时极力反对你和他在一起也是这个原因。可我和那小子表明态度后没多久，得到的居然是邹云慧流产的消息。”原来，卫董事长对这件事也有疑惑。
听父亲这么说，卫天雅突然想起了之前与邹云慧的谈话。
“我的孩子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快五岁了吧。”
“邹云慧，你疯话没完了，是吧。当年就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流产不是我造成的，那是意外，为什么你偏偏说那辆撞你的摩托车是我安排的呢？”
“当年那辆摩托车是故意冲着我来的，我能感觉得岀来，绝对不是意外，那车头是直冲着我的肚子的。”
“那你怀疑是我做的，我总要有动机吧。那时我知道你怀孕了，就和朝宗分手了，因为我父亲不会答应我未来的丈夫另有一个孩子，而我也不会故意让一个孩子失去父亲。”
卫天雅回想着当日的谈话，心揪得越来越紧了，“难道邹云慧流产真的不是意外？”
“天雅，天雅，你怎么了？”卫董事长叫唤了女儿几声。
“哦，爸，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卫天雅回过神来说道。
“天雅，爸找人查过，邹云慧是因为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才流产的，而当时医院的监控显示，那人很有可能是故意去撞她的。”卫董事长当年为了女儿的事也是操碎了心。
“难道邹云慧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她曾今怀疑过我，但要报复我的话，五年前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还是说她前不久才得知了导致她流产的真凶？”卫天雅推测道。
“爸觉得顾朝宗在这件事上非常可疑。”看来，卫董事长和女儿想到一块去了。
“爸，算了，我们不要再谈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邹云慧不是已经被抓了嘛。”卫天雅开始回避问题。
“天雅，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顾朝宗的为人是有问题的，邹云慧正是受了刺激，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犯罪，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报复。”卫董事长早已看清了邹云慧的真实目的。
“可是我和朝宗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能这样怀疑他。”卫天雅还心存侥幸，在这点上，她与邹云慧很像。
“爸不是要你现在做决断，但我们必须保持警惕，集团资金上的事，千万不能让顾氏兄妹插手，他们两人明里暗里从我们集团捞了多少好处，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卫董事长气愤地说道。
“他们又做了什么？”卫天雅愈发不认识自己的丈夫和小姑子了。
“顾朝宗采购的原料都是从顾晓如名下的企业进的，而这采购价要高岀市场价30%。那个顾晓如呢，长期在集团报销各种费用，陈经理不敢和你说，倒是向我汇报了好几次，原来我想，都是自家亲戚，算了吧，可今年以来，你知道顾晓如报销了多少吗？五百多万，这才刚开春呢。”卫董事长一贯厉行节俭，因为他深知创业不易，钱要用在刀口上，哪能容得顾氏兄妹如此挥霍。
“爸，也许我们应该和朝宗好好地谈一谈。”卫天雅依然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那小子狡猾得很，你以为他会对我们开诚布公？天雅，你先什么都不要说，让爸来试一试他，一试便知。”卫董事长也是老谋深算之人。
“爸，您想干嘛？”卫天雅不解地问道。
“天雅，你就听爸一回，记住，什么都不要和他说，另外，资金池业务也不能换到顾晓如所在的银行。”卫董事长开始布局了，顾朝宗能逃过他的法眼吗？
考虑到父亲的意见，卫天雅暂时没有动资金池业务，当朱濠宸接到卫天雅的电话时，他都呆住了。
“卫总，您是说卫氏暂时没有更换资金池主办行的计划，是吗？”
“对啊，我们不更换，你们不应该高兴吗？”
“卫总，真的感谢贵公司对我们银行的再次信任，现在我们行里已经进行了彻底的整改，业务流程中增加了两道复核，系统端也优化了银企对账功能，防范出现类似事件，贵公司大可以放心！”
“朱经理，你们银行被监管部门罚了这么多钱，再不长点心，怎么说得过去呢？”
“是，是，是，我们一定不断完善自身的工作，希望能够得到贵公司的认可。”
这通电话让朱濠宸有一种人生开挂的感觉，卫氏居然不走了，这个季度的业绩能保住啦！
“琳嘉，以后卫氏的事情，你要特别上心，后台部门处理完的业务，你也要再次核对。”
“Vincent，哦，课长，他们的资金池还准备留在我们银行？”
“客户是信任我们的，偶发事件不能代表我们银行的整体情况。”
“这样啊，那我一定会特别注意的，课长放心。”
听完朱濠宸的指示，琳嘉也感到很意外，她心想卫氏这客户黄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转头卫氏又来找自家银行，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其实，这师徒俩都不知道，卫董事长正在布一个大局呢。
“各位，借今天的经营决策会，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以后顾总不再负责采购条线工作，而是跟着我，担任我的助理。”
“董事长，我。。。。。。”
“顾总，你先坐下。经历了上次的银行事件呢，我觉得咱们集团在管理上还是存在许多漏洞的，有些呢，足以影响到集团的生命线。顾总是个人才，这点大家都知道，上次透明工厂的项目书就写得非常不错，对管理是有认识的，他担任我的助理呢，主要是集中精力发现集团管理上的漏洞，然后向我汇报。”
“董事长，我还是想负责采购条线，管理上，其实我并不是很在行。”
“顾总别那么谦虚，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好了，没什么事，大家散会吧。”
一场经营决策会后，顾朝宗从采购副总的肥缺上被拉到了一个虚得不能再虚的职位上——发现集团管理漏洞的小助理，这是一个什么神奇的职位呀，听上去像御史大夫，可手中却没什么实权，怪不得他要极力推托呢。
生怕顾朝宗被调任后没什么事可做，卫董事长很贴心地安排了两项工作给他，一是查一查集团采购管理上有什么漏洞，另外一项则是对财务报销工作中存在的漏洞进行排查，这两项都直指顾氏兄妹的油水区。
这个顾朝宗接到这两项任务后，是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难道把自己和妹妹给捅出去吗？顾晓如得知这件事后，立马去找了自己的哥哥。
“哥，卫董事长怎么能这样啊，这是给我们难堪吗？”
“晓如，自从岀了邹云慧那档子事，哥的处境就大不如前，连天雅现在对我的态度都很冷谈了。”
“邹云慧干岀那种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啊！我看，是那小卫总在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上次，你不是说他还带着嫂子去堵你和邹云慧嘛。”
“有可能，那小子一直都看我不顺眼。”
“哥，现在我们没法利用采购这个途径来赚钱了，报销也不让我报了，这可怎么办呀？”
“晓如，报销的事，我都和你说过多少遍，你几百万、几百万地报，老头子能不发现吗？他向来是个抠门的人，换成其他大企业，别人眨都不会眨一眼，就他们卫氏小心眼，不够大气，没有格局。”
“说到底他们就是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一点小钱还斤斤计较。哥，怎么办呀，我最近要换车，行里新入职了一位富家小姐，车比我的好太多了，叫我这个支行长情何以堪呢。”
“晓如，哥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机会给你弄钱呢。”
“哥，你想想办法嘛，天雅嫂子那边再商量商量？”
“好吧，我去试试，但我可不能保证什么，你知道的，他们一家人都挺小气的。”
这对兄妹也真是极品了，吃卫氏、用卫氏，最后还说别人小气，没有格局。
为了能够继续从卫氏捞钱，顾朝宗精心安排了一场浪漫的烛光晚餐，希望从妻子那里获得突破口。
“天雅，你今天真漂亮，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约会了。”
“朝宗，到底什么事啊，你搞得这么隆重。”
“生活需要仪式感嘛，天雅，之前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你不要介意哦。”
说实话，顾朝宗确实是一个会营造浪漫气氛的人，鲜花、美食、美景一样不少，只是这一切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对他来说，卫天雅、卫氏仅仅是摇钱树而已。
“朝宗，前段时间，爸把你调离了采购业务线，你不要介意哦，其实他是想有一个人能够好好地梳理一下集团的内部管理工作。”
“我明白，爸这是信任我，才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来做，只是有一点，天雅，你有没有想到呢？”
“是什么呢？”
“我现在手上没了实权，而爸又收回了你手上很多财务审批权，这样一来，我们在集团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啊！”
“朝宗，你明白的，爸一直都重男轻女，将来集团是要交给弟弟的，上个月，他已经和我谈过了，弟弟很快便要接手集团的整体管理事务了。爸收回我们手上的权力，其实是为弟弟在铺路，一山哪容得了二虎啊！”
“天雅，你就这么放弃吗？”
“不放弃又有什么用呢？股权都在爸手里，而他属意弟弟，他能够在家族信托计划里考虑到我们俩就算不错了。”
“你爸真的没打算给你股权？”
“朝宗，股权什么的，就别想了。”
“可是你弟弟根本没有能力，把集团交给他不是毁了整个集团嘛。”
“朝宗，今天气氛挺好的，我们就不要谈这些了，好好吃顿饭吧。”
“唉，天雅，我真不明白你，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你干嘛什么都要让着你弟弟呢。”
“我和弟弟是不一样的，这点我很清楚，朝宗，你就别再问了。”
顾朝宗本想说动卫天雅去老爷子那里闹腾一番，这样或许还能有翻盘的机会，但听卫天雅这么一说，瞬间觉得自己过去的筹谋都白费了，闹了半天，卫天雅不过是小卫总的陪衬，而自己则是陪衬的陪衬。面对这样的情况，向来逐利的顾朝宗又会如何选择呢？这位世纪负心汉到底是不是卫董事长的对手呢？且看卫董的下二轮布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