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人节还是情人劫
春节长假过后，一年中最浪漫的时节到了，面对快要来临的情人节，琳嘉满怀期许，毕竟这是与非凡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早早地备好礼物，也暗自猜测非凡会准备什么样的礼物，甜蜜时刻的甜蜜心意，想想就让人不自觉地吃了一把狗粮。
到了情人节那天，琳嘉像行里其他女孩子一样，收到了醉人的玫瑰，通常情人节这天是百花争艳的重要时刻，花自然不能少，而人必须比花更美。她以电闪雷鸣之速完成了当天的工作，在临近下班前的十分钟已然整装待发，环顾四周，皆这样心花怒放的姑娘们。
而另一头，邓非凡也早已在江边的餐厅里等待着琳嘉了，他看了好几回手表，又整理了好几次衣饰，欲喷点香水，但想起琳嘉素不爱浓烈之味，便只得作罢，看来交易员先生还是改不掉他的老习惯，重要时刻总爱洒点香水，这可谓是外资银行的职业通病了。
时钟来到了下班时刻，一时间行里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走，打卡机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行长见状直摇头，不过他心中也明白，一年一度的情人节，美好时光不可错付，接着，连他都打电话问候起夫人，是否收到玫瑰。
好一个浪漫的傍晚啊！
就在此时，琳嘉正欲起身离开，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喂，对，是我。”
“陈经理？”
“你们的账目完全对不上？”
“不会的，我们银行系统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您耐心等一下，我这就去查。”
“好的，好的，马上！”
那煞风景的陈经理又来电话了，为什么要选在情人节这天啊，可怜的琳嘉只得留下查账了，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邓非凡，说自己会晚点过去，随后便打开系统开始查询起来。
紧接着，系统显示的情况让琳嘉有些吃惊，卫氏集团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内产生了多笔的大额资金转出，而这些划转并没有客户的指令，指向的都是同一家公司，从名称上判断应该是一家离岸公司，她想仔细再查查这家离岸公司的背景信息，却发现自己没有进一步查询的权限，只得又去找邹云慧帮忙了。
但当琳嘉来到汇款课后，却没有见到邹云慧，这位每日加班的“好的小姐”竟然不在，只有另一位汇款课同事小施在。
“小施，云慧姐已经走了吗？”
“是啊，琳嘉，她今天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提前走的，说是要回趟老家。”
“哦，这样啊，平时资金池业务都是云慧姐经办的，那小施，你有查询的权限吗？”
“我可以查的，你把客户名称告诉我吧。”
“是这个，我写下来了。”
“哦，是卫氏集团啊，我来看一下，嗯。。。。。。他们这段时间的资金调拨还挺频繁的。”
“是啊，小施，我刚才做了初步查询，光今天他们就有多笔的大额资金转出，指向的都是一家离岸公司，可我这边的权限有限，查不到这家公司的具体信息，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好的，琳嘉，我看看哦。这家公司叫RTS Trading Cayman（开曼群岛RTS贸易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是去年刚成立的贸易公司，应该是卫氏集团的子公司吧，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在卫氏的资金池中。”
“卫氏的子公司？我怎么没有印象呢，你能再查一下到底有多少家公司在卫氏的资金池里吗？”
“稍等。。。。。。目前，包含卫氏集团总部，一共有22家公司在资金池链路中。”
“22家？确定有22家吗？”
“是的，琳嘉，我这边的系统显示就是有22家，怎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得回去再看一下客户资料，你能把这22家公司的列表和刚才提到的那家离岸公司的背景信息发给我吗？”
“好的，我发到你的邮箱。”
“谢谢你，小施，我先回去了。”
“琳嘉，不客气的，后续还有什么需要查询的，再来找我吧。”
“谢谢啦!”
与汇款课的小施道别后，琳嘉回到座位就一直在想：“怎么会是22家公司呢？自己课里的系统显示和客户资料都表明只有21家公司在卫氏的资金池当中，多出来的是哪家公司呢？”
“不对，多岀来的公司？”
“云慧姐之前和我说的系统故障。。。。。。那时的系统故障就导致卫氏资金池的企业列表中多岀一家公司。”
“那家一闪而过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也是个英文名称。”
正当琳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卫氏陈经理的电话又来了。
“端木小姐，怎么样啊，查清楚了吗？”
“陈经理，不好意思，还在查。”
“你们银行怎么搞的，现在我们集团总账上少了1.8亿，还这样慢慢吞吞的，朱濠宸到哪里去了？又是手机关机！”
“陈经理，真的很抱歉，我会尽快的，朱经理他这会儿在飞机上，所以您没法联系到他，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卫总正等着你们银行的排查结果呢，这么大笔的资金对不上，简直闻所未闻啊！”
“陈经理，我明白贵公司的关切，但排查需要一定的时间，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快查清楚了。”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准信！先这样吧。”
“陈经理，您别挂，我还有件事想问您。”
“快说吧！”
“卫氏到底有几家离岸公司呢？”
“一共三家，不是早就写在协议里了吗？两家设在开曼群岛，一家设在维京群岛，端木小姐，拜托你了解清楚我们集团的情况，好吗？”
“不好意思，陈经理，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您别介意，今天一定会给贵公司一个结果。”
应付完陈经理后，琳嘉愈发着急，她查阅了许多资料，想要弄明白这家凭空冒岀来的离岸公司的来路。
“只有三家离岸公司，可小施给的这张资金池列表中分明有四家离岸公司，而之前也出现过多出一家公司的情况，问题到底岀在哪里呢？”
“卫氏的协议中并没有RTS Trading Cayman这家离岸公司，它是怎么进入资金池的呢？”
“还有，汇款课的后台系统怎么与我们课的系统显示不一致呢？客户端系统的显示有没有这家RTS公司呢？”
琳嘉反复地思考这些问题，但却始终得不岀答案，她想到会不会是之前的系统故障没有处理好，便欲联系邹云慧，可邹云慧没有接电话。
“Vincent不在，云慧姐也不接我的电话，这可怎么办呢？”焦头烂额的琳嘉心中甚是无助，而此时邓非凡的电话到了。
“琳嘉，对不起，我们今天的约会取消吧，我得赶回公司。”
“怎么了，非凡？”
“是集团的事，今天的数据岀来了，可城集团持有的邓氏股份总额已经超过我们家0.3个百分点了。”
“非凡，你是说可城集团现在已经是邓氏的第一大股东了？”
“没错，我们得连夜开会，看还有多少资金可以调动，准备明天一早追上可城集团的持股数。”
“好的，那你快去忙吧。”
“琳嘉，真没想到今年的情人节会这样，也许这就是公司上市的苦恼吧，很多人都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
“没关系的，银行这边正好也有些事要查，你先去忙吧。”
看来所有的事都凑到情人节当天了，琳嘉这边还没忙完，非凡那边又被母亲叫了回去，部署反收购大战，今天的玫瑰花只能先退场了。
不过，非凡那句“很多人都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的话却勾起了琳嘉的回忆，她突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场高峰论坛，邹云慧绝望哭泣后，说出自己若有一家上市公司，情况也许就不同了的话。
“上市公司。。。。。。云慧姐曾今也想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因为夺走她所爱的是上市公司千金，只是这个梦想实在遥不可及，她根本无法实现。”
“这个传说中的上市公司千金到底是谁呢？与云慧姐有交集的人可不多啊。”
“奇怪，为什么要想这些不相干的问题呢？”
琳嘉陷入了一个思维的怪圈，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与邹云慧有关，可理性又告诉她，卫氏是卫氏，邹云慧是邹云慧，当前要做的是查清卫氏的资金去向。
“云慧姐过去一直不善交际，没什么人脉资源，但一出手，介绍的就是卫氏集团这样的上市公司客户。那个卫天雅既然与她交好，以卫氏的实力，为什么不帮云慧姐安排一份好工作呢，何必让她继续当这个受气的派遣员工？”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云慧姐认识卫氏的千金卫天雅？”
“卫氏千金，上市公司千金，难道卫天雅。。。。。。”
猛然间，琳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在电脑中飞速地查询当初高峰论坛的那份邀请名单，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卫氏集团的卫天雅与顾朝宗也赫然在列。
“那天非凡的演讲会上，云慧姐见到一对男女后立即尴尬离场，不会就是顾朝宗和卫天雅吧？她是被临时叫来的，没见过邀请名单，所以根本无法提前回避。”
“糟糕，想不起来那对男女长什么样，时间太久了，不过那个女人的气场很强大，我有印象，感觉很像卫天雅。难道卫天雅就是传说中的抢走云慧姐男友的上市公司千金？”
“还有，云慧姐之前和我说的系统故障，真的是故障吗？程玉有提醒过我。”
“另外，每次陈经理来办业务，云慧姐总是很热心地前来帮忙，比如印鉴卡的事，可这并不是她的职责范围啊！她为什么对卫氏的事情如此关注，即使是她介绍来的客户，也没有这个必要，银行的业务流程都已经很成熟了。”
“那家奇怪的离岸公司是怎么乱入卫氏资金池的？不对，离岸公司。。。。。。我记得以前云慧姐说要跳槽去一家离岸公司，还有一份公司注册文件，是一张截图。”
“好乱啊！这一切难道是一个局？”
各种想法在琳嘉脑海中穿梭，她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那份关键性的截图便是破解疑团的密码。当初，邹云慧误将一份开曼群岛公司注册文件的截图发给了琳嘉，而琳嘉则因为要赶飞机，匆忙间并没有按邹云慧的意思进行删除，如今她翻看手机相册，再找到那张截图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RTS Trading Cayman，天呐，云慧姐发给我的这份注册文件中的公司名称也是RTS Trading Cayman，而且注册时间和地址都一样，肯定是同一家公司。”
“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她准备跳槽的公司，而是她自己注册的公司。当时明知在银行里呆不了多久，她还有心情去新加坡旅游，或许就是为了办离岸公司注册的事吧。Vincent说过，新加坡那边的离岸公司注册代理机构非常多，而且手续便捷。”
“之前系统故障时多岀来的那家公司莫非也是这家RTS？现在想来，云慧姐当时的神情还真有些不自然。”
“天呐，我是被云慧姐给骗了吗？1.8个亿呢？这些钱难道全都进了她的口袋？一定得找到她问个清楚。”
琳嘉又一次拨打邹云慧的电话，没想到很快便通了。
“云慧姐，你在哪里呢？”
“琳嘉，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事，我想和你当面谈一谈。”
“我请了几天假回老家，现在在机场，不是很方便。”
“云慧姐，你不能走，走了你这一生就毁了！”
“琳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云慧姐，我求你了，别上飞机！”
“琳嘉，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广播已经开始催促登机，我要走了，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吧。”
“云慧姐，那是跨境汇款，不可能这么快到账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琳嘉，你到底知道什么？”
“姐，别上飞机，回头是岸，现在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邹云慧挂断了电话，琳嘉以为没有希望了，她的云慧姐不愿意回头了。鉴于事态严重，她准备向原田课长汇报，但过了一会儿，邹云慧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琳嘉，我没有上飞机，你来这个地址找我吧。”邹云慧附上了那个与金融城隔江相望的豪宅地址。
看到这条消息，琳嘉决定给邹云慧一个机会，一个弥补的机会，如果现在报告课长，一切将无法挽回，可是卫氏陈经理那边如何交待呢？
“陈经理，不好意思，我知道您和卫总一直在等，但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进行排查。”
“怎么回事，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主要是我们系统的问题，IT人员正在排查呢，一旦有结果，我就告诉您。”
“好吧，那你们快点！”
这边安抚完陈经理，琳嘉便立即出发前往邹云慧告知的地点，她在与时间赛跑，而邹云慧也心事重重地从机场往回赶，这两位曾今的好姐妹将以何种姿态迎接对方呢？人们说情人节是温馨的节日，但今年的情人节对琳嘉来说，可谓是状况百岀，到底是情人节还是情人劫，一切都不得而知，不管怎样，浪漫的节日还是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