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诱敌深入
经过一夜的详细思量，早上琳嘉从容地来到了办公室，面对大家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照常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而叶涵心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很快便去找了原田课长。
“课长，昨天承兑汇票丢失的事情到底怎么处理呢？这次是对付过去了，那下次呢？琳嘉那样的部门秘书，我可不敢用，要是让客户知道我们犯了这样的错，怎么还会再信任我们呢？”
“涵心，这件事很快就会有一个处理结果的，你不用那么着急，如果还有下一次，恐怕分行长都要叫我走人了。”
“课长，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们下属办事不利，怎么能牵连到您这里呢？”
“人事总务部那边已经给了我一些新的线索，下午我们会开一个部门例会。”
“新的线索？不就是琳嘉把承兑汇票给弄丢了吗？”
“等下午再说吧，待会我要陪同分行长去拜访仕菱集团，先不讨论这件事了。”
“课长，仕菱集团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看。”朱濠宸突然从一旁冒了岀来，原田收下资料就看了起来，没再理叶涵心。
叶涵心见探不岀什么口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回到座位上，她反复地思量原田课长说的话：“新的线索，能有什么新的线索呢？不会是顾燕败露了吧？这个不成事的家伙。”想到这里，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顾燕：“去楼下见一面。”
顾燕收到叶涵心的消息，环顾四周，自认为无人注意，便悄悄地离开了座位。与此同时，琳嘉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她盯着顾燕一个上午了，见状便快步跟了上去。不过，很快顾燕就发现了。
“端木琳嘉，你干嘛跟着我呀！”
“我们只是碰巧同路吧。你要下楼，我也正巧要下楼。”
“那还真是凑巧啊！”
“可不是嘛，我们俩都是部门秘书，工作轨迹高度重合。”
说话间，电梯到，门开了。
“不好意思，琳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不下楼了，你自便哦。”
“顾燕前辈，先等一下，我是有话想对你说。”
“有什么话就快说，我忙着呢！”
“你确定在这里吗？电梯口，人来人往的？”
说罢，电梯门关上了，琳嘉又露出了那谜之微笑，顾燕心虚，便和琳嘉一起来到了楼上的员工餐厅，这个点，离午饭时间还早，员工餐厅里空无一人。
“琳嘉，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弄得神神秘秘的。”顾燕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前辈，昨天那张承兑汇票是你拿走的吧。”琳嘉很平静地说道。
“你，你怎么可以顺便冤枉人！是你自己弄丢的，还赖到我头上。”顾燕一听，慌乱立即就写在了脸上。
“唉，银行嘛，就是监控多，你是怎么做的，都在监控里了，最佳女主角。”话到这里，琳嘉始终笑脸迎人。
“什么监控，你那里根本没有监控。”顾燕立即反击，她早在行动前就确认好了监控的位置。
“呦，前辈早就部署好了嘛，行动前先确认监控位置，这是一个好习惯，不过，文件粉碎区可有监控啊。”琳嘉也反唇相讥。
“别唬人了，有证据，你早就报告原田课长了，那我还能坐在这里？”顾燕尽管慌乱，不过还算有些逻辑推理能力。
“前辈，别太高看自己了，小秘书的事，课长、部长们怎么会一大早就处理呢，他们没时间，上午的黄金时间总是要留给我们最亲爱的客户，也就是我们的金主爸爸，比如原田课长就陪着分行长去拜访客户了。”琳嘉按着昨天晚上演练的步骤，一层一层地推进，她的目的就是要让顾燕心慌，慌乱到不能自已。
顾燕瞪大眼睛盯着琳嘉看了片刻，她说不岀话来，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双手紧握，像是在抑制身体的颤抖，接着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琳嘉望着顾燕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她会去找张旭。”
果不其然，顾燕这个沉不住气的性子，离开员工餐厅后，就去找了人事总务部的张旭。
“张旭，不好意思哦，有件事要麻烦你。”顾燕很快平复了情绪，尽力保持与平常无异。
“什么事？你说吧。”张旭早已在等待顾燕，生怕她不来。
“是这样的，我们课长派我来调取一下课里这几天的监控录像。”顾燕故意搬出了他们课的课长，以便顺利取到监控录像。
“顾燕，既然是你们课长派你来的，那申请呢？也不用太麻烦的，或者你在办公系统里按流程申请一下，或者让你们课长给我们部长打个电话，我就先给你调取。”张旭自知不能把监控给顾燕看，便也搬出了人事总务部部长。
“哎呀，其实你应该知道的，就是为了跨国企业课丢失承兑汇票的事，他们课的原田课长应该来看过监控了吧，我们法人三课离他们课近，人员走动较多，这不，课长让我来帮着一起看看监控，好好排查一下。”顾燕的说辞很是冠冕堂皇。
“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这件事现在只能由我们部长来处理了。”说罢，张旭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燕一眼。
顾燕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事还要由你们部长亲自处理啊，那真是幸苦部长了，看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张旭礼貌性地一笑，又补了一句话：“有需要你的地方，部长自然会找你的。”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让顾燕心惊不已，她几乎是捂着胸口离开人事总务部的，走到半道，叶涵心的信息又来了：“怎么回事，这么久？”
顾燕立马回了一个信息过去：“遇到点事，马上就到。”
一楼大堂的咖啡厅里，叶涵心还在焦急地等待顾燕，一看见她出现，就立马上前说了句：“跟上我，去江边，快点。”
顾燕快步跟上了叶涵心，两人走到了黄埔江边一个较为隐蔽的小花园里，叶涵心先开了口。
“昨天那张承兑汇票，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放进了待粉碎文件箱里，涵心姐，你知道的，承兑汇票等同于现金，我不能随便乱扔的。”
“那张汇票肯定会被注销的，你干嘛不直接用碎纸机碎掉啊？”
“我这不是怕碎纸机声音太大，被别人注意到嘛！”
“待粉碎文件箱一周清理一次，今天周三，周五外包公司的人才会来取走，现在那张承兑汇票岂不是还在箱子里，你就不怕他们开箱找岀来。”
“我，我有考虑的，昨天去了两次，第一次是把承兑汇票投入了待粉碎箱，后来我想想有点不妥，又去了一次，扔了很多废纸进去，那承兑汇票小，应该不好找。”
“端木琳嘉是很仔细的人，当时她还问我，承兑汇票到底是放桌上了，还是放进柜子里了，我怕她回想起来，知道我骗她说汇票放进了柜子里。”
“涵心姐，她应该不会怀疑到你这里的，刚才，她找我了，所以我才耽搁了。”
“什么，她已经找你了？”
“是啊，她都和我挑明了，说监控里都有，就是我拿走承兑汇票的。”
“唬你的吧，她座位那里根本没有监控覆盖！”
“可是，可是她说文件粉碎区有监控。”
“顾燕，你不会蠢到都承认了吧？”
“没有的，没有的，涵心姐，你放心，我没有认，只是后来我又去找了人事总务部的张旭。”
“张旭？那个管职场安全的张旭？“
“是的，就是他。我想着端木琳嘉可能是狗急跳墙，看到监控里有我，便找我兴师问罪，但她只是怀疑，也没有证据，所以才用威吓这招来逼我承认的，既然这样，我得去看看监控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结果呢？”
“张旭不让我看，说是这件事只能由人事总务部部长亲自处理。”
“这下可麻烦了，要部长亲自处理，一定非同小可，怪不得早上我们原田课长说人事总务部给了他一些新的线索。”
“糟了，他们不会是在监控里看到我把承兑汇票扔进待粉碎箱里了吧，承兑汇票那么小，一看就不是A4纸大小的，很容易猜岀来的。如果他们再去翻那个文件箱的话，一定会找到那张承兑汇票的。”
“你也说他们是猜了，就不能是端木琳嘉自己扔进去的？到时候问起来了，你就说你扔的那张是空白汇票，上面有点污渍，不能用了，这才扔进去的。”
“涵心姐，这说不过去啊，端木琳嘉去没去过文件粉碎区，监控里不是一目了然嘛，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打开待粉碎箱找到那张承兑汇票了。而且承兑汇票管理很严格，即使是空白的，也是要作废之后才能粉碎处理的。我从后台部门领了几张，最后用了几张，或是作废了几张，每天都要登记的，我胡乱这么一说，怕到时数目对不上。”
“你现在脑子清醒啦！想起承兑汇票管理严格啦！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那张承兑汇票给粉碎掉！这样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
“我当时不是害怕嘛，得手之后，即不敢把承兑汇票藏在自己这里，也不敢用碎纸机惊动别人。”
“现在好了，顾燕，你出现在监控里，待粉碎箱里又有那张承兑汇票，这怎么解释得过去。”
“而且，涵心姐，不瞒你说，刚才张旭看我的眼神很是异样，不知道监控视频能放大到多少，会不会看得清我扔进去的就是琳嘉的那张承兑汇票。
说到这里，叶涵心瞪着顾燕，竟无言以对，她很是后悔怎么会选中顾燕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但现在对她来说也只能弃车保帅了。不过，顾燕是个难缠的人，叶涵心最怕的就是她会供岀自己这个主谋。
“顾燕，事到如今，我觉得你不认也不行了，原田课长说下午我们会开部门例会，公布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怕是你待会回去，人事总务部的人已经在等着你了。”
“涵心姐，如果我认下了，岂不是就要被开除了？”
“如果你主动承认的话，也许他们会同意你自动离职，不算做开除，这样你还能再去找其他的工作。”
“可是，可是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工作的，当初不就是为了端木琳嘉这个正式员工的岗位才做这件事的嘛！”
“顾燕，你别急，外面海阔天空，你还年轻，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
“涵心姐，我的情况，您还不知道吗？没什么本事，进银行已经是烧高香了，况且外面风大浪大，哪还有像银行秘书这么轻松安逸的工作呢？”
“我明白你的处境，不如这样，你先认下来，然后和人事那边争取一个主动离职，不要留下污点。我和我爸说说，让你去我们叶氏集团下面的子公司做个行政主管，你看怎么样？”
“我真的可以去叶氏集团做行政主管？”
“当然可以，还不就我爸一句话的事，不过是下属子公司哦，叶氏集团总部，以你的资历，还不够格呢。”
“涵心姐，行政主管是不是说，我下面还有人，我是领导了？”
“瞧把你高兴的，主管当然是领导啦，既然你替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现在的关键点是你要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还有就是千万不要把我给供岀来。”
“放心，放心，我口风很紧，绝对不会乱说话的。涵心姐，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当领导，还是叶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对了，姐，为什么你不直接去叶氏集团接你父亲的班呢？”
“顾燕，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留在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等该回集团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听罢，顾燕点了点头，以她过往“情报课课长”、“八卦秘书长”的背景，多半猜到了叶涵心是为了邓非凡才留在这家银行里的。不过，管她呢，顾燕此刻心心念念地就是那行政主管的位子了，从刚才的惊恐万分到现在的满心欢喜，她的人生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奇遇，回去路上一直暗自窃喜：“跟着叶涵心果然有好日子过啊，这回算是选对主子了。”
快到银行的时候，叶涵心问了顾燕一句：“待会的说辞想好了吗？”
“姐，放心吧，到时候我就说是在地上捡到了那张承兑汇票，以为是自己掉的，后来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见跨国企业课那边情况有点严重，担心领导责备，所以就把那张承兑汇票扔进了待粉碎文件箱里。”
“瞧你这个机灵样，当个行政主管是绰绰有余了。”
叶涵心和顾燕两人为掩人耳目，一前一后回到了银行，那顾燕知道自己人生即将起飞，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像是神奇女侠，看来，能待在这家银行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