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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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以诗为计 动之以情

在回家的路上,天龙心事重重,不知怎样去跟父亲提出纳美凤为妾的事。他深知父亲对玉珠及其父亲敬重之极,如果贸然向他提出这事,他定会断然拒绝。但如果不跟他说,又怎么能尽快娶美凤过门呢?怎么办?!难道连妾侍的名分都不能给美凤吗?

有了!找大娘商量一下,她肯定愿意帮我!我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无所出,我娘死得早,她一直视我为亲生儿子!我有什么困难找她,每次她都乐意帮我解决,而父亲又最听她的话!天龙边走边想,一拍脑门,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回到家里直接去找大夫人冯丽霞。

“大娘,我有件很重要的事和你商量!”天龙见大娘一个人在房里,他进入后将房门关好对她说。

“什么大事呀?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要找我帮忙?”大夫人笑着问。

“以前爱做错事我承认,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嘻,您总爱翻旧账!但如今的确有件事要您帮忙。您还记得胡美凤吗?”天龙也开着玩笑说。

“记得!美凤可是位又美丽又善良的姑娘,可惜她死得太早了!我当时不是告诉过你:美凤以为你死了,她已为你自杀了吗?”大夫人反问。

“爹爹骗了我,难道连您也骗了?!美凤根本就没死!”天龙一语双关地说,似在怀疑大娘也和父亲一起骗他。

“美凤没死?不可能!老爷亲口告诉我,他骗我做甚?龙儿,你怎么无缘无故提起了美凤?是不是想她想晕了头,说起胡话了呢?玉珠都告诉我了,说你梦里都喊着‘凤妹凤妹的’,是吗?那可不行啊!既然你已娶了玉珠,她救了你父亲,对你有恩!你就理应彻底忘记美凤,何况美凤已死了,你以后就不要再提她了吧!嗯?”大夫人殷切地嘱咐道。

“我没说胡话!美凤真的没死!”天龙很认真地说。

“那现在美凤在哪?我已三年多没见过她了!你是不是得了夜游症了?”大夫人摸着天龙的额头关切地问。

“您以为我是见到了鬼吧!美凤真的没死,千真万确!刚才大白天的,我在小洲村里见过美凤,她一直在等我迎娶她!现她的父亲和哥哥已去新加坡谋生,她在村里一边等我,一边和母亲做些刺绣的小活为生。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觉得自己有负于她!”天龙不敢对大夫人说他在花艇上遇到美凤,更不能说美凤在花艇上卖唱,所以只能这样对她说。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怎么办才来找您呀!您是明白我的心意的,美凤和我青梅竹马,又无怨无悔地等了我这么久!如果我再让美凤白白地为我等待,我还是人吗?所以现我想娶美凤为妾,这样都很委屈她了!但我不知该怎么与爹爹讲,假如您帮我讲,可以吗?”天龙恳求道。

“谁跟你父亲讲都没用,只有一个人有用!只要她同意了,你父亲也会同意!”大夫人卖着关子。

“谁?”天龙着急地问。

“其实你心里明白得很,还用我说吗?”大夫人反问道。

“您说的是玉珠?”

“是!”大夫人肯定地说,不住地点头。

“您要我去求玉珠?她还在生我气呢!求她是万万不行!”天龙苦着脸说。

“不试过又怎知不行呢?玉珠她是大家闺秀,你可以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应站在她的处境替她想想,你娶了她,又想着美凤,你认为对得起她吗?她会开心吗?今后你要多关心关心她,相信你对她说起你的难处和因由,她会理解你的。龙儿,你娶美凤为妾,我同意,也非常理解!但你最起码要取得玉珠的同意呀!我不是不想帮你,如果我现去帮你和老爷说这事,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太了解他了!我这不是帮了倒忙吗?你想想吧!”大夫人推心置腹地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天龙想想也是。“谢谢大娘的提醒!”他向大娘道谢后告辞回房,冥思苦想起来:应该怎样对玉珠说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可以取得玉珠的谅解,再向父亲开声呢?

可惜潘玉珠自从流产后,整天闷闷不乐,对天龙爱理不理的。天龙每次回家都要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与她说话,可纵使这样玉珠还总是冷嘲热讽他,为此天龙苦恼不已。

经过几天的思索后,他终于想出一个计策:玉珠平时不就喜欢吟诗斗词吗?不如就投其所好,或许在她心情好的情况下能顺利达成目的也说不定。主意一定,天龙专门用了好多天对着已有点生疏的古诗词认真做了一番功课。

这天傍晚,天龙主动拍了一下玉珠的肩,轻声对她说:“珠妹,今晚晚饭后我陪你去散步,好吗?”玉珠很意外,两眼看着丈夫,感到很陌生一样,半晌反应不过来。

“珠妹,去海边散散步,不要整天再想那些伤心事,就当为夫和你赔不是了好吗?”天龙见玉珠无动于衷,又过来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

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为何他突然对我这么好?玉珠疑虑着:不知天龙葫芦装的是什么药?但既然天龙已低声下气地向我示好,自己犯不着拒绝他呀!如果他是真心的悔过,我还巴不得呢!想到这,玉珠爽快地答道:“好呀,我也正想散散心呢!”

他们一直默默地走着,各想各的心事,谁也不先开口说话。走到酱园码头的长堤边,深秋的风有点凉意,天龙见玉珠穿着薄衣有点怕冷的样子,于是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玉珠的身上,玉珠感激地说:“谢谢!想不到原来你也挺会关心人的!”

“你是我妻子,我当然要关心你呀!但你是否关心过我呢?”天龙问玉珠。

“我一颗心全都捧给了你!你还要我怎样关心你?”玉珠反问天龙。

“这么说,你是没有心了?”天龙开玩笑说。

“说这种话的人才没心。”玉珠白了丈夫一眼说。

“你看,从码头向海望过去,黄昏的景色太美啦!”天龙突然转换话题,指着海天一色的夕照感慨地说。

朝着天龙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满天的彩霞嫣红得醉人心扉,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橘红色,波光闪闪,简直就像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不远处一艘艘大大小小的中外船楼错落有致地停泊着,被霞光染成金黄的剪影,倒影在海面上,如海市蜃楼般壮观和美丽!

“今晚港口的夕照真是太美啦!我想起了一首李商隐写的诗《登乐游原》: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玉珠有点伤感地吟诵着。

“我也想起了一首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天龙立即进入状态,也仿着玉珠的语气吟诵着诗词。

“夕照如此美丽,不如我们以此为题来斗斗诗如何?就念古诗词,就念描写夕阳的部分,不用念整首诗,你念两句我念两句,念不出者为输好吗?”玉珠果然就如天龙所想的来了兴致。

“难得夫人喜欢,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但输了该如何处罚?”天龙高兴坏了,马上顺着玉珠的意思,表示愿意奉陪。

“随你怎么处罚都行!”玉珠兴致勃勃。

“为夫又怎舍得处罚你呢!这样吧,我输了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输的话,什么事都得听我的,好吗?”天龙提议。

“好!”玉珠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那就让为夫先来吧!”天龙假装想了一下,念出了两句诗:“夕阳薰细草,江色映疏帘。”

“夕阳在西峰,叠翠萦残雪。”玉珠马上兴致盎然地接了两句。

接着两个人便斗得难分难解起来:

“东风料峭客帆远,落叶夕阳天际明。”天龙念。

“小店青帘疏雨后,遥村红树夕阳间。”玉珠念。

“送飞鸟以极目,怨夕阳之西斜。”天龙念。

……

轮到玉珠了,玉珠很久想不出来,天龙催她,她不服输,说:“这轮我算输了,但三盘两胜,应再来两轮!现我们最熟悉的是这黄埔港朝贡贸易,下一轮斗诗就应以此为题,好吗?”

“好!自从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正式委托十三行协助粤海关管理广东的对外贸易,所有进出口商品都要经由十三行买卖。而乾隆二十二年实行广州一口通商后,黄埔港和十三行就越来越繁荣富丽了!很多诗人都写诗描绘过……”

“上轮你念先,这轮轮到我先念。”还没等天龙说完,玉珠快人快语念道:“番舶来时集贾胡,紫髯碧眼语喑呜。十三行畔搬洋货,如看波斯进宝图。”

“海珠寺前江水奔,诸洋估舶如云屯。十三行里居奇货,刺绣何如倚市门。”天龙也笑眯眯地跟着念。

“夷商交易用洋钱,万里来瞻上国天。货物到关齐纳税,海珠湾泊火轮船。”玉珠念。

“十三行货总堪夸,新到东洋漂海涯。奇货独推英吉利,争先挑取贡官家。”天龙念。

“十三行外水西头,粉壁犀帘鬼子楼。风荡彩旗飘五色,辨他日本与琉球。”玉珠念。

“广州城郭天下雄,岛夷鳞次居其中;香珠银钱堆满市,火布羽缎哆哪绒……”天龙念。

“洋船争出是官商,十字门开向二洋。五丝八丝广缎好,银钱堆满十三行。”玉珠念。

……

“这轮你赢了,为夫佩服!证明你对朝贡贸易非常熟悉,今后为夫还要向你多多请教呢!但三盘两胜,还有下一轮!”天龙装作想了很久想不出来,有心让玉珠赢一盘,让她开心一下。

“下一轮题目应由我定。我们夫妻相爱不易,就以夫妻情深为题好吗?同时,我觉得念几句诗太短了,太容易了,这次要加大难度,要念长点的诗!同意吗?”玉珠要自己定题目定规矩,掌握主动权。

“好,我同意。但就这一轮决胜负,不许再节外生枝!你赢我听你的,我赢你就要听我的!怎么样?”天龙暗自欢喜,他已温习了很多这方面的诗词。

“很好!”玉珠求之不得,热烈响应。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这是苏武的《留别妻》,刚才你说两句诗太短,这一首诗够长了吧?”天龙笑着先念。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这是卢照邻《长安古意》,我这一首诗也不短吧?”玉珠也笑了。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这诗出自《诗经·邶风·击鼓》。我这一首就更长了!”天龙又笑道。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玉珠念。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这是李商隐的《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天龙念。

……

轮到玉珠了,玉珠很久想不出来,只好认输:“想不到你也记得这么多的诗!我认输了,怎么处罚,你说吧!”

“你是否还记得描写姐妹情深的古诗词?”天龙转换话题问。

“记得一首:姐妹情深自有缘,相依相伴赋诗篇。轻香四溢谁堪赏,梦在心中尽秀娟。”玉珠迷惑不解地念着诗。

“这首诗描写了姐妹情深的欢乐情景,她们相互吟诗是多么的快乐啊!”天龙意味深长地说。

“是啊,如果有个会吟诗的妹妹相陪,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玉珠深有感触地说,说完又觉似乎有点不妥。

“对了,那我就给你找个妹妹,和你一起作诗唱和,可好?”天龙附和着这样说,玉珠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猛然醒悟过来:

“找谁?找你的凤妹?”

“夫人真聪明!她长得真像你,和你简直就像亲生姐妹一样,她也喜欢吟诗作对,你正好和她做伴!”天龙兴致勃勃地说,全然不知玉凤的脸变了色。

“你不是说她已死了吗?”玉凤冷冷地说。

“那是我父亲骗我说她死了,让我信以为真,不然我也不可能娶你了!其实她并未死,昨天我见到她,她一直在等我娶她。所以我想,我不能辜负她,更不能辜负你!只有择日也将她娶回,你做大的,她做小的,你们姐妹俩可以天天吟诗作对,这样不是很好吗?”天龙将实情全盘托出,希望能得到玉珠的谅解和支持。

“你跟我结婚时,你不是对我保证以后不再提她了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玉珠责问天龙。

“那时我不知她根本就没死,是我父亲骗了我们。既然我已和你有缘结为夫妻,我希望你理解我,为我想想:我和凤妹是青梅竹马的情缘,若我辜负了她,就等于我是一个负心汉。你希望我是这样的人吗?为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夫相信你也是个识大体、有雅量的妻子!肯定会同意我娶美凤的,对吗?况且你刚才输了,就得一切听我的,这是你刚才答应我的,你不会反悔吧?!”天龙真诚地恳求玉珠答应他的请求。

“现在我的心很乱,让我考虑一下吧!”玉珠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唯有用缓兵之计。其实她心里早已燃起一股无名妒火:好个姐妹情深,想得真美!我呸,呸呸呸!想要我答应,门都没有!但她转念又一想,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现千万不要乱了阵脚,首先要探明美凤的住处,才能想出最佳对策,于是她柔声说:

“我觉得你言之有理,有个妹妹陪伴我吟诗作对,我就不那么寂寞了。但我想去她家探望一下,先联络一下感情,你将她的地址给我好吗?”

“难得夫人这么明事理,有雅量,肯为为夫着想。谢谢你!为夫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天龙见玉珠没反对,反而这么热情,已是十分难得。于是他将美凤的住址告诉她。

夜色不知不觉暗下来,这时的港口别有一番景致。这里大大小小的船纷纷亮起了灯,灯火连成了一片,海水折射着灯火,闪闪耀耀,像繁星点点,又如钻石般璀璨,一片辉煌。看看港口壮观的夜景,迎着阵阵吹来的秋风,天龙感觉很凉爽、舒服和写意。而玉珠却已无心赏景,说:

“现在我觉得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好!”天龙爽快地答应着,用手帮玉珠扣紧衣服,并殷勤地说:“附近这里有一间返寻味艇仔粥,听说吃过的人都回味无穷,我想和你一起去试试,给你暖暖身好吗?”

“不必了!我忽然觉得很累,不想去了。你明天还要替我父亲护贡去北京,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玉珠哪还有心情吃粥,现吃龙肉都觉得无味啊!她强忍住满腔妒火,尽量婉转地说。

“好吧,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天龙只好跟玉珠一起回家。一路上他俩默默无言地走着,各想各的心事。天龙想着回去应怎样跟父亲说起纳妾的事,才能使他同意。

回到家,玉珠匆匆回房,天龙也跟着玉珠回房说:“珠妹,明天去护贡,我去跟父亲告别一下。”

“嗯,你去吧!”玉珠说。天龙立即出房去找父亲。见父亲一个人正在自家园林里散步,他便快步跟上去说:“爹爹!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啊,有一件事……”天龙欲言又止。

“明天你就要去护贡了,这是潘行首给你的美差啊!你要做好充分准备。有什么事我们父子不能直接说,要吞吞吐吐的?”梁念德亲切地问。

“爹爹,您还记得胡美凤吗?”天龙并不直接回答,有意提起了美凤。

“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美凤已自杀了吗?你还提她作甚?”梁念德不假思索地说。

“爹爹!美凤根本就没死,昨天我已见过她!她就住在小洲村一直在等我!爹爹,我对您这么好,您为何还要骗我?!”天龙不满地责问着,越说越觉得委屈,说着说着忍不住要哭了。

“我承认我是骗了你。但如果我不骗你,你会同意娶玉珠吗?不娶玉珠,谁来救为父?你忍心见为父身受牢狱之苦吗?既然你已知美凤没死,我就要告诫你,别跟她来往了!她会影响到你和玉珠的感情,还会影响到你的前途的!”梁念德严色道。

“爹爹,大娘曾告诉我,您与她从小有缘,感情深厚,就算她并无所出,您都没有嫌弃她,依然深爱她,她说您是一位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娘这么爱慕您,试问你会抛弃她吗?而我与美凤也是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且美凤一直无怨无悔在等我,我们彼此相爱,您是知道的!而您却要我抛弃她,这不是叫我去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吗?!试问我又怎能做这样的人?谁会忍心抛弃自己至爱的人呢?!”天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是你已娶了玉珠,而玉珠对我们家有再造之大恩!照你这样说,你不是要抛弃玉珠?那你不也一样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吗?!”梁念德反问道。

“玉珠是爹爹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么可能辜负爹爹的美意和玉珠的深情呢?我绝不会抛弃她!但也不会抛弃美凤,所以我想纳美凤为妾,让她为我家开枝散叶!不知我这小小的要求爹爹同意吗?”天龙据理力争。

“你这样做是好,为父理解你。但玉珠会同意吗?如果玉珠不同意,为父当然也不会同意,我想你是能理解为父的!因此,你关键是要征得玉珠的同意,才不至于纳美凤为妾后家庭矛盾不断啊!”梁念德也推心置腹地建议道。

“那您的意思是,玉珠同意您就同意是吗?”天龙想从爹爹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所以反复地追问。

“是的!”梁念德不得不肯定地说。

“那我现在告诉您,我今晚已问过玉珠,玉珠已经同意了!”天龙欣喜地说道。

“是吗?她同意了?不大可能!女人是善变的动物,今天答应了你,难保明天不反悔!你还是要继续和玉珠好好谈谈呀!”梁念德关切地提醒和嘱咐天龙,天龙会心地点头和道谢。

这夜,天龙极尽温柔地爱抚玉珠,玉珠五味杂陈,无福消受。她说身子骨累,便翻过身背对着天龙。天龙自觉没趣也就不理她,过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玉珠听着他均匀的呼噜声一夜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