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九州之难
第九篇九州凡圣
身著斗笠莲蓬衣
福城杨柳任君嬉
话不投机相斥论
魂归梵天六芒印
天使共作天启因
八部天龙显神迹
凡圣携手迎劫难
九州共渡岂无衣
在这南瞻部洲，即地球之上，人们依据山川河泽的分布，各国各族盘踞一方，共统分九州、九州内有无数国属。
而九州的分布各有其管辖范围和地域文化，虽然彼此之间和而不同，但出于利益的驱使，彼此之间小有争乱却也天下太平。
自从古小乙得到蛇杖以来，『创世纪经』及其功法迅速遍及九州之地，依着古小乙的强势手段，他无所不用其极地施展着他心中的理想与抱负。
九州之境虽各分其所，但统归古小乙所掌握，依据那些修炼创世纪经功法的强弱，将人类的各族分为高中下三等对待和区分。
古小乙命人将九州各建立一座天柱，用作祈请梵天永生万能的纪念，九州各有一位州主，统辖各州事宜。
九位州主身著古小乙从梵天取回来的细麻衣，细麻衣上闪出洁白的光芒，腰间束着金色腰带，穿著此衣，是州主与下等人的区分，更具有功法能力，辅助他们统辖和管理九州，被称为梵天使，寓意着这些人是梵天的使者。
而他们之间更能够施展功法彼此心灵互通，方便对古小乙汇报九州管理等事宜。
古小乙身著白色素服，上面雕印着黑色梵天六芒星的标记，被称为天帝，其余修炼功法较好的，著黑袍、封将军、得封赏。
虽然九州各地都有些不愿攀附，试图反抗的人，但在强权的控制之下，大部分是敢怒不敢言，九州亦是一片静谧诡异的祥和之气。
远处。
一男一女撑船来到福城外，头戴斗笠、身披莲蓬衣。
莲蓬衣被大风刮的飘在半空，而寒风的凛冽不足以让人心寒，一男一女想起曾经福城所发生的一幕一幕故事，才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二人望向福城，早已今非昔比。
福城被古小乙改造为梵天圣境后，作为九州的中心，其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福城四周各设城门三道，层层设卡，一共十二道门矗立，城门上以碧玉宝石而成；
城门之间的城墙以精金琉璃所成、饰以宝石，不仅彰显着气魄庄严，更能防御一切外来的威胁。
唯有那颗杨柳树依然挺立在那，似乎岁月的侵袭与它无关、人间的悲欢离合毫不在意，它总是四季更迭、我行我素。
此时正值秋季，杨柳的叶子渐黄，随风飘落，人们总是以情寄物，这颗杨柳树承载着他们太多的回忆。
二人等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上了岸；
来到杨柳树旁，以手抚探，古小曼想起杨柳之约的无奈与遗憾，十分伤感；
手掌扒在树上，有部分树皮都已经开始脱落，也许是它也风烛残年了罢！
天一想起与金贝贝儿时相识，常常将饭菜送到杨柳树下，看到还是孤儿的金贝贝大口咀嚼的神情，脸上写着满足与开心；
二人有些惆怅，不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天一叹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说着，随手扒开了一块快要脱落的树皮，但却发现树干上写着一段话：
龙女何处来，来时乘风雨。祠堂青林下，宛宛如相语。
若是有孩子淘气在这上面写字，倒也不足为奇，可这字迹，却像极了金贝贝的字体，虽然常常取笑她写字难看幼稚，却再也不能了，二人不由得更加伤感。
二人趁着夜色潜入福城，发现福城的变化很大，无处不是彰显着天国重城的夸张肃穆。
而城内也有九根天柱，每根天柱上都刻画着各州州主的名字与雕像，完全一副‘造神运动’的手笔。
也许，在他们自己的内心，也真的将自己当作是人类的神祇了吧？福祸皆由他们所赐，难怪人性会渐渐地泯灭和迷失。
二人潜入私塾学堂，学堂内丝毫没有变化。
看来，即便是古小乙，曾经的记忆也是无法抹去的，也许也会留恋那时的两小无猜、无忧无虑的欢愉。
天一与古小曼进入空相堂中，对圆真大师的灵牌礼拜，又将少广知、金贝贝的灵位擦拭一番，二人看到旁边两个还没有写上名字的牌位，心照不宣地将其拿起，自己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是啊，即将迎来的背水一战，权当是自己已经死掉了吧，这样也轻松了许多。
二人重新将自己的牌位摆了上去，此时，鸣鸿刀却自己变回朱雀的本形，对着金贝贝的牌位哀鸣！
当初，是古小乙用鸣鸿刀杀死金贝贝的，也许朱雀自己也会懊恼和自责，所以哀鸣才这样的凄切惨然；
青春年纪归黄壤，提起教人转叹吁。
这一天，古小乙坐在修建的梵天王宫中，冥冥中师祖在大梵天唤古小乙去梵天商议，古小乙运起功法，飞至大梵天宫。
看到师祖大梵天帝与师父波旬都在那里，说起人间之事，师父与师祖夸耀道：“我大梵天中，近日出生了不少子嗣，小乙在下界实在功不可没，现在，日子到了，也是时候处罚那些不听劝诫的愚民了。”
古小乙说道：“弟子也正有此意，只是三年前，天一与姐姐逃离，我一直派人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二人功法也不一般，我怕他们会阻挠我们的大事。”
大梵天帝说道：“这下界，确实有不少修炼异类功法的人，那些人将下界半空，笼罩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使我们这类常住梵天的天神无法轻易的穿过，所以我才以创世纪经法传世。
让下界的人修炼，额上附着六芒星的标记后，我便能够操控他们出生到我大梵天界了！
那些不听从与我们的，既然如此固执地甘愿在下界受苦，蝼蚁之命不必在意，我们就赏赐他们个痛快好了，以免这些愚民妨碍我们的子民。”
波旬说道：“徒弟，虽然你的师祖无法前往，但是为师此身如火光，还未到师祖的境界，尚可前往，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动乱，师父会助你一臂之力！”
古小乙领命，然后返回福城，这是九州最后的平安夜。
人们都无知无觉的生活着，有人失意、有人幸福，嬉笑怒骂着人间的悲喜，或是聊赖的得过且过，也有些心怀志向奋斗的迁徙，对于常人来说，这不过是平常的一天。
也许是一个小小的节日，也是这一天心情不佳，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范围和世界中乐此不疲地生活着，因为他们相信第二天太阳依旧升起，所有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古小乙心神有些不宁，每当这个时候，都会来到学堂，对着灵牌自言自语的说说话。
也许他是现在世界上的天帝、无人能及，但有时也会烦躁的像个孩子，但已经无人可以倾听。
这里是他唯一缓解自己心情的地方，可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和正在做的事情，心怀期待、并不后悔。
古小乙来到学堂，惊讶的发现灵牌上写上了天一与古小曼的名字。
一转身，天一与古小曼出现在古小乙身后，古小乙看到二人后，还有些惊喜，说道：“天一、姐姐，好久不见！”
古小曼说道：“不要再叫我姐姐，我已与你恩断义绝了！你是个畜生，不配做古家人！”
古小乙说道：“姐姐，你错怪小乙了；
人命如蝼蚁，他们即使一生无病无灾，百年不过一捧黄沙。
而我让他们修炼创世纪经功法，额上都有我留下的印记，我们的爹娘都已经升到梵天受生，作梵天的子嗣、从此享受天乐、不再沉沦受苦了，这样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天一说道：“小乙，你现在为何如此偏激？你认为正确的，就要强加给别人去做吗？
你的爹娘期盼的，只不过是你们阖家团圆，至于是否生到梵天、能够过什么样的生活，不是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和判别吗？”
古小乙驳斥道：“天一！都是你这种人，自恃过高，不听管教！
人类的寿命智慧如蝼蚁一般，给人们自由的选择，那就是浪费生命而已，人类对待比其弱小的生命，也不过如此，甚至更为残忍！
而我对待他们的方式，已经极具仁慈了。但总有人不识好歹，但过了今天，这一切都结束了！”
天一说道：“小乙，如我所知，大梵天虽贵为诸天，但享乐后也将沉沦，你让百姓生到梵天，可将来呢？
别人的生命并不是由你来主宰和控制的，更何况你还要在九州撒下灾难，我们万不能坐视不管！”
古小乙叹了口气，说道：“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天一、姐姐，你们体会不到，现在的我有多么开心，我要做的事，是造福苍生，如果你们想要做救世主，执迷不悟，我只能让你们陪葬了！”
天一说道：“小乙，我们好意规劝，看来是于事无补了。看看现在的你，才是把自己当作了救世主吧？
你以自己的灵魂换取了额上的印记，试问，连自己灵魂都会出卖的人，又有什么是非可言？有什么快乐呢？
我不能掌管人们的生死，但人们是自由的、平等的，虽然各有各的欢乐苦楚，人生的意义和目标，需要他们自己寻找和尝试，这才是我愿意看到的，也愿意为之倾尽此心的。
而我们彼此，不也正是这一路走来的经历，才成为了我们自己吗？”
古小乙说道：“你知道吗？天一，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悲天悯人的态度！
凭什么一路上大家都对你关爱有加，就连姐姐都对你另眼相看！
论才能我哪一点输给了你？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吗？”
天一说道：“小乙，不论你心中多么不忿，难道毒杀先生、杀掉我们同生共死的伙伴，是应该作为的吗？
我已经得见佛陀，更知晓了过去生的作为，今日我能得到这些帮助，其实都是我多生以来，所做的善行因果，而你从前这些做的还不够，为何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磕绊便怨天尤人呢？
心量的境界并非你我一言两语所能改变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寻访菩萨，一定能让你明白这一切的。”
古小乙说道：“我管你什么圣人不圣人，今天，我能够得到万民敬仰，就说明了一切，其它的我毫不在意。
最后一晚，愿意留下，就陪我喝一杯，不愿意留下，就准备后事去吧！”
事已至此，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人又怎么会共饮呢？
此番不欢而散，月上柳梢，真道是：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而古小乙早就在学堂内做了手脚，此番前来，额头上的六芒星作为发动功法的印记，早已将学堂化为封印的结界。
学堂周围，被千丝万缕的金色光线笼罩着，古小乙瓮中捉鳖，说道：“我猜到你们若是回来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布下结界等你们自投罗网！
这结界只有我额头的六芒星发动功法才会起作用，所以你们之前是不会有所发觉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轻易杀了你们，浪费时间，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吧！明天，这里就会成为真正的梵天圣境！”
古小乙就这样离开了，而天一与古小曼却被结界所缚，虽无性命之忧，却该如何阻止古小乙呢？
次日卯时，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一抹金色映在福城的城墙之上，古小乙手持蛇杖，立在城门之上。
万千的簇拥者在福城列阵高呼：“魂归梵天、心往梵天、造物之主、妙用无边。”
这些簇拥者也期待着他们的天帝古小乙惩治那些不听从他们的愚民。
古小乙在城门说道：“今天，日子到了，我们的日子来临了，今日之后，南瞻部洲即完全由梵天所辖，不会再有诋毁者、不会再有纷争和痛苦，人间的梵天圣境即将实现！”
说罢，古小乙将蛇杖举起。
蛇杖中隐隐透着墨绿色的光芒，古小乙施展功法，天地间风云突变、逐渐变得黑暗！
天一与古小曼终于设法突破了结界的障碍，迅速飞向古小乙，打算制止他的行为。
可古小乙早有准备，蛇杖对准二人，从中发出墨绿色的光波刺向二人。
二人闪避过去，来到近前，古小乙并不在意，眼睛逐渐呈现纯黑色，口中念到：“魂归梵天、心往梵天、造物之主、妙用无边。”
额头及双手的六芒星开始转动，周身被黑雾笼罩着，二人竟无法击穿，此时，福城的这些簇拥者双眼也都呈纯黑色，在其额头上清晰的显现出六芒星的标志，这些六芒星全都旋转起来，一道道黑光直冲天斗！
顿时间，阴云密布、天空中空间开始扭曲，古小乙的蛇杖中射出一束墨绿色光芒，向上射入扭曲变形的空间内，从中分散出九道绿光，绿光直射九州各地的天柱之上！
那九位州主梵天使早已站在天柱上等候，绿光穿透几人的身躯直击天柱，天柱随之破裂，竟然转变为九只相同的异兽：
这异兽形状像狗，全身长毛，有四腿却无爪，有双眼却不见，盘踞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张开了巨口，足以一口吞食大象一般大小的物种，腹中并无脏腑器官，名为混沌！
它出现时，张开巨口，口中犹如旋涡一般，逐渐吸附周边那些额头上没有六芒星的百姓，将其囫囵吞入腹中！
这九位梵天使手中都拿着碗杯状的器具，绿光射入器具内，犹如盛满的绿水，几人各饮半杯。
双眼逐渐由黑色变为了红色，生出一对白色翅膀，他们手中剩余半杯绿色神水纷纷洒落：
第一杯撒到地面上，从地面上变化出无量的噬人虫；
第二杯撒到海面上，海水变成了墨绿色，毒杀海中的生物；
第三杯撒向太阳，太阳犹如被黑云覆盖，不见天日；
第四杯撒向半空云雾之中，云雾间出现闪电、雷轰；
第五杯撒向地面，地面涌动、开始出现地震、房屋倾倒、地面震动；
第六杯撒向夜空，月亮变为血红之色映照下来，让人们无所遁形；
第七杯撒向水边，一位身形大如城池的神使从中出现：
身披云彩，头挂彩虹，脸面如日、双脚似火柱，一脚踏着海水、一脚踏着陆地，手中拿着书卷，嘴中不断呼喊如狂狮，从其书卷中迸射出种种水、火、雷、电等，见者皆伤！
第八杯撒到山林间，无数的异兽从中出现：
穷奇、饕餮、九尾狐、肥遗、蛊雕、彘，猰貐，虚耗，挟翼....
他们先前曾遇到过的、未遇到过的，纷纷从山野中出现；
第九杯撒向天空，天空降下血红的雨水，血红的雨水淋到那些出卖自己灵魂，换取额头上有印记的人身上，使他们避免被杀；
须臾之时，世间已成人间炼狱！天翻地覆，惨不忍睹！
天一他们要对付的，已经不单单是古小乙这一个人这样简单了！
天一深吸一口气，向自己的脑门拍了三下，说道：“此眼非彼眼、此心非彼心，但为众生故，于此现真身！”
说罢，从天一的面门中散出一道金光，八部天龙琉璃宝塔，从金光中出现，由小变大，立在面前！
只见这八部天龙塔仿佛机关开启一般，吱呀作声，八面塔门俱开：
无数的天神、龙、夜叉、乾达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八部异类天神等悉皆从中飞出：
九幽素女、妙翼上神、阿修罗王婆雅、香寻子、娑竭罗龙王及其龙族九子：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
东方持国天王多罗咤、南方增长天王毗琉璃、西方广目天王留博叉、北方多闻天王毗沙门等飞往各处与异兽作战，保护那些额头上没有印记的普通百姓。
这时，另一座塔也随即出现，正是不二浮屠塔！
不二长者及安住尊者从塔中出来，后面跟着很多熟悉的面孔：
德雲圣者、海云圣者、鸠盘荼大力鬼王、恣意大师、弥伽行者、解脱长老、海幢妙境、休舍子、静处子、毗目瞿沙仙人、圣热、慈行公主、天女魃、公输姬、桥晓姑娘、公子羽、宫毗罗大将、那罗延王、优钵罗华、遍行泰逢、月上生夫妇、须蜜多、天枢珊底、天璇净光、天玑喜目、天权妙德、玉衡寂海、开阳守护、摇光树华、勾陈大愿、遍友师、知艺童子等....。
天一和古小曼已经看傻了眼，不二长者说道：“小鬼，老叟表现还不错吧？虽然找这些人稍迟了些，但正义绝不缺席！”
不仅如此，随着天地异变，从地下、半空，纷纷冒出许多未曾见过、听过的修道者，都是感知到这异变前来，助天一平复九州之乱！
天一开心的笑着，感激的无以言表，默默地运起功法，说道：“诸法无形、诸法如幻，无常之身无常幻！”
天一从身体中现出无量分身！
天一对古小乙说道：“小乙，事已至此，我不会再退让了！无德者，必招殒命！”
同伴们纷纷运起功法，共同说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天神、圣者、异兽、凡俗，凡是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众生，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随着空中号角的响起，这是战斗的声音、这是哀鸣的声音、这是征战的声音、这是杀伐的声音。
人们纷纷冲锋陷阵，九州大战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