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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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借谣言权臣谋生变,烧陶阳骁将复山河

却说宇文泰败退回南皮,幸得苏卓早布重兵驻守险要,方才阻住金军攻势。

入得南皮后,泰直入堂前,刚坐定便憾哭不已。

众将急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王上万莫因此伤心。”

泰摆手道:“孤非为战而哭,实为卿等而哭。想汝等随孤身历数战,所负才能竟不敌老朽少年,若无苏卓布兵阻敌,恐我等休矣。”说罢,捶胸顿足不已。

众将见状,尽皆低头不语。

卓劝道:“事已至此,王上莫再责怪群臣,当定应敌之策为要。”

泰闻言拭泪道:“卿言有理,不知可有良策退敌?”

卓道:“臣闻金帝年事已高但却未立储君,想来完颜洪此番南下必欲立功争位,如此便可从中施计,使敌自退。”泰见再无良策,只得应允一试。

次日苏卓便遣细作往辽阳造谣,称完颜洪手握重兵,欲自立为汗。

耶律贤宁闻信后,抚须笑谓左右道:“此齐人离间之策,安能诓我。然亦可为我所用。”于是连日进宫面见金主完颜烈,陈明完颜洪欲反之事。

完颜烈因贤宁势大,本欲分权于洪,令二人制衡。今闻此信,疑为贤宁之计,遂不以为意。驳道:“洪儿秉性刚烈,断不能为此事,卿莫信谣言。”

贤宁见其不信,又道:“国之大事,望主慎之。”说罢,辞别而出。

烈心生迟虑,为防万一,遂召来左右商议。

片刻后计议已定,烈遣亲信往幽州传诏,令完颜洪班师回朝。

信被细作报于贤宁,听闻完颜烈如此安排,贤宁心生不悦,摔杯怒道:“本欲借刀杀人,奈何老贼不信。倘完颜洪班师回朝,则我计泄矣。”

左右劝道:“古语有云:先下手为强。主公何不趁完颜洪未归,先以政变夺权,行夏帝元洋之事。”

贤宁喜道:“汝言有理。先发制人,孤必不为鱼肉。”遂连夜往完颜平府,欲商讨政变之事。

行至府门时,门吏告知道:“皇子出所未归,不知去向。”贤宁暗骂一声,心下略微思量,已知完颜平所在,于是屏退左右,独往玉春楼去寻。

时完颜平正于楼中名妓处宿醉,忽闻敲门声起,心中顿时不悦,踉跄起身开门,正欲大骂时,见是耶律贤宁来此,顿时酒醒一半,忙将贤宁迎入。

二人入内后,贤宁屏退众人,谓完颜平道:“我侄好雅兴,汝兄欲拥兵自立,汝却只顾取乐,不知愁乎?”

平躬身笑道:“有舅助我,完颜洪能奈我何!”说话间,上前为贤宁斟酒。

贤宁举杯道:“陛下忌我甚久,恐他日祸事将至,我侄当自为之。”

平闻言不信,劝慰道:“舅乃父亲肱骨,倚仗尚且不及,岂会相害。望舅宽心,切莫多虑。”

却见贤宁停杯道:“汝尚且不知,陛下已召完颜洪班师回朝,他手握重兵,归来之际我等无力相抗,到时万事休矣。”

平道:“父皇尚在,兄长岂敢相害。”

贤宁急道:“汝无知无畏,陛下若护我等,安会召汝兄带兵回京!此来必欲图我,若待那时,你我舅侄二人定被他人所害。”平不知真伪,心中惊恐万分,忙问如何应对。

贤宁自顾斟酒道:“为今之计,唯有逼宫夺位,早定大计,方有出路。”见完颜平迟疑不定,贤宁放杯拍平又道:“当断不断,反受其害,不论如何,你我舅侄生死一路。”

平方才叹道:“若能自救,全依舅舅之言。”

贤宁闻言大喜,举杯邀道:“事在速断,明夜举兵。若事成,汝为无愁天子。”

平碰杯附言道:“功业千秋,全赖舅君之力。”二人遂定举兵之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此刻并州战事,凌霄自阳泉关击败匈奴后,又率大军进逼晋阳,一路连战连捷,仅数日便兵至晋阳城下。

未几日,使者自齐主营中归来,告知凌霄封赏之事。

霄听罢大喜,笑谓众将道:“王上付以厚恩,我等需以死相报。”将令传告三军后,便急率大军攻城。

然匈奴王沮渠逊亦亲至城头督战,匈奴军此刻勇力复起。齐军虽舍命拼杀,一时亦难取胜。

数日攻城不下,齐军士气渐落,不时有人溃逃。霄闻信后,焦急万分,急召左右商议。

片刻后,众将齐至,唯林洛未来。霄又遣人再三催促,半响后,林洛方才赶来。

霄急上前,握洛手道:“我弟何故来迟?”

林洛道:“为兄考虑对敌之策,是故来迟。”

霄道:“我等孤军深入,本应速战胜敌。然晋阳一时难克,军心涣散,不知弟有何良策?”

洛退身答道:“弟恐有此状,故已早做部署。前日入并之时,弟已分遣数人打探,今有细作来报,称已探得敌军粮草所在。”

霄闻言大喜,道:“粮草乃军之命脉,今若取之,得晋阳易耳。不知存于何处?”

林洛行至沙盘旁,手指其中道:“便在此处。”众人寻视之,见所指处树“陶阳”二字。

霄视之忧道:“此处乃险要之所,匈奴必以重兵拱卫,安能克之?”

言未毕,却见王清出列请命。

霄推脱道:“将军虽勇,然恐亦难取之。”

清急拜道:“我愿立军令状!”

霄还欲拒绝,却见林洛附言道:“将军有此决心,想来事定可成。然军中无戏言,若败奈何?”

清回道:“若败我提头来见。”

凌霄闻言急上前扶道:“将军神勇,三军尽服。然此战须以智取,切不可逞勇蛮行。”清拜谢称是。

霄见状遂付王清旗印,令其率本部兵马前往克之。

时匈奴只顾抵御晋阳城下齐军,未料其分兵而行。故王清几日行军,匈奴竟无所察。

数日后,王清已率三千白毦兵潜行至陶阳郊外。分兵探查后,清知敌军守将嗜酒如命,防备颇为松懈,心中大喜,遂召左右告知,定下夜袭之计。

月挂南山,匈奴守将兀兰正于帐中与左右狂饮。

有将问道:“大汗付主将重任,如今主将却夜夜宿醉,若敌来犯,我等奈何?”

兀兰摇杯道:“此处险要,又有本将坐镇,宵小齐军有何惧哉!汝等无需担忧,尽请满饮此杯。”说罢,举杯邀众人共饮。

见小将面露难色正欲再言,兀兰扶头摆手道:“齐军此刻正于晋阳城外下寨,安会分兵至此,汝无需忧虑,只需饮酒便是!”

小将忧道:“虽是如此,亦难保万全。”

兀兰见其迟疑不饮,顿时大怒,晃身拍案喝道:“汝既不随本将共饮,必是怀有二心!本将岂可留汝!”说罢,便欲召亲军入营。左右见兀兰已醉,忙劝不可。

众人正争执间,忽听得帐外吵杂不断,喊杀声四起。片刻后有小吏慌忙来报,称有敌夜袭。

众人闻报大惊,回身欲问兀兰如何应对时,却见其已醉卧案前,鼾声大作。见此状众人顿生慌乱,急出营而逃。

时王清已率精锐杀入寨中,见敌军四散溃逃毫无抵抗,心中不由大喜。

引军入帐后,见兀兰仍未酒醒,清笑谓众人道:“此人亦可为将,足见平并州不难矣。”说罢,令亲卫上前将其泼醒。

兀兰酒醒欲骂,却见帐中尽立齐将,顿生惧意,连忙跪地求饶。

清朗声道:“汝于本将有功,谢汝尚且不及,安会相害。”左右闻之,皆捧腹大笑。

兀兰知其羞辱,然为活命,只得连忙拜谢。却听王清又道:“留汝狗头亦可,但恐汝又偷酒,故本将送汝一礼,允汝回报晋阳。”说罢令左右亲卫将兀兰拉出帐外,施以逢唇之刑,而后赶出陶阳。

待陶阳已定,清便分兵焚毁粮草,遣人往凌霄处报捷。

且说兀兰受辱后愤恨不已,连日逃回晋阳,上报沮渠逊陶阳丢失之事,请其发兵收复。

沮渠逊闻报大怒,直令左右将兀兰杖杀于殿外。而后问计群臣退敌之策。

百官变色,无人敢言。

左贤王莫须陀遂上前道:“粮仓已失,军心必乱。为今之计,唯有遣使求和,方可保社稷不失。”众人忙附言称是。

见沮渠逊低头不语,右贤王赤蒙浩出列道:“战事至此,安能求和。前番不过是我大意落败,今请带兵出征,收复陶阳,一雪前耻。”

沮渠逊喜道:“王叔有此志向,孤心甚慰。既如此,孤便付王叔持节职权,三军可自调度,只望此战莫失。”

赤蒙浩拜谢受命后,连日点齐两万兵马,杀奔陶阳。

信至齐军营中,凌霄闻陶阳已克,心中大喜,欲点齐三军趁势攻城。

林洛阻道:“晋阳城池坚厚,敌军虽乱,我军恐一时亦难攻取,徒增伤亡。不若遣细作往城中传信,与夏臣结为内应,则胜之易耳。”

霄疑道:“若无人响应,岂不给敌喘息之机?”

洛道:“世人趋利避害,本性使然也。且今粮仓已失,军心大乱,城中必生二心。将军若以大义晓之,再许以重利,事定可成!”霄抚掌称善,遂依林洛依计而行。

且说赤蒙浩连日引军往陶阳救援,行至陶阳郊外平胡岭时,已是戌时三刻,夜暮时分。

赤蒙浩救援心切,遂令众人举火夜行。正此时,忽见一彪人马迎面而来。

赤蒙浩心生警觉,停马驻足后,以匈奴语朗声问道:“汝等何人?何故至此?”

来人以同语回道:“自家军旅也。前番敌袭今已平定,我等正欲往晋阳报捷,方至于此。”

赤蒙浩闻言大喜,笑道:“既如此,可与本王同路。”于是招呼迎面军旅入伍。

为首者闻言,急呼众人齐上。一时间,喊杀声起,众人飞马冲来。

赤蒙浩见此心生不解,迟疑之际,来人已杀至身前。火光照耀下,赤蒙浩才看清敌将面容,正是齐将王清。

原是王清焚毁陶阳粮仓后,知匈奴必有援军将来,故率众着匈奴军服,于此设伏而待。

赤蒙浩大惊,忙欲举刀迎敌,引众军抵御,然却为时已晚。

刀还未握之时,便被王清冲至身旁,一枪挑落马下。

匈奴见主帅被杀,顿生慌乱,各自争相逃命,自相踩踏致死者甚重。王清趁势掩杀,大获全胜,而后引军回报凌霄。

未几日信至晋阳,听闻赤蒙浩战败身死,沮渠逊心中悲愤欲绝,恸哭不止。

莫须陀入内劝道:“战死沙场乃是幸事,王上敬请节哀,当思如何退敌为要。”

沮渠逊仍悲道:“右贤王乃军中悍将,怎会轻易丧命?”

莫须陀道:“并州承平日久,将不知战。虽是昔日悍将,久未逢战亦会生疏,此乃因果使然也。望王上节哀自重,以定应敌之策。”

沮渠逊回神道:“王叔所言有理,不知可有良谋?”

莫须陀道:“朝中再无良将御敌,为今之计,和恐凌霄不应,唯有北往方可求生。”

逊不悦道:“自先祖于元杜琼时期攻取并州,至今已传三代矣,江山社稷岂可从孤处断绝。且北漠荒凉,久未经营,如何与并州相比?孤实不愿弃此宝地。”

莫须陀斥问道:“王上贪图富贵,是欲置性命于不顾?”

逊驳道:“晋阳城厚,敌军一时难克。待敌粮草耗尽,自会走脱,我等又何须担忧。”

莫须陀急道:“我军粮仓已失,军心大乱,安能久御齐军。事在速断,悔之晚矣!”沮渠逊闻言不语,摆手令其退出。

莫须陀恨恨道:“王上不用我言,不日必为他人囚徒也。”逊闻言大恼,召令左右将莫须陀轰出宫门。

莫须陀悲愤不已,回府后与左右议定,次日便率亲部兵马北遁出逃。

沮渠逊闻听此信,心中大惊。传召群臣后,忽见手下来报,称城中谣言四起,皆传沮渠逊逼杀先王,得位不正。

原是晋阳夏臣得凌霄之利,为煽动内乱,故作谣言。

沮渠逊心下大惊,慌忙起身传令道:“速捉首恶,平此谣言。”见左右领命离去,逊才稍安。

然谣言难止,次日便传至军营之中。听闻沮渠逊弑父上位,匈奴军一时议论声起,军心大乱。

沮渠逊欲入军中劝慰,却被百官阻拦。中书令常祤进言道:“谣言四起,兵威难测,今若去往军中,恐难万全。且城外又有齐军压境,依今日晋阳之势,王上当早做打算,离此是非之地为好。”百官附言称是。

逊反问道:“孤若传诏各处,令边将率兵勤王,不知可退敌否?”

常祤道:“若早如此,则胜负尚未可知。然今粮草已失,各地举义不断,事已迟矣。不若早退为妙。”

逊闭目叹道:“当如卿意而行。”于是议定次日率文武百官北遁草原。

时鹰扬校尉檀文道已被林洛差人说服,自为齐军内应。

是夜,见匈奴防备松懈,文道于是亲率部众于城东点火造势,一时间,喊杀声起,城中顿生大乱。

有斥候将事报于凌霄,见晋阳城东火起,霄大喜过望,即率亲军攻打城池。

半响激战,守军虽将檀文道镇压,然却难挡齐军锋芒,不多时东门便已陷落。

霄乘胜追击,直引齐军攻往宫城。一路所向披靡,守军触之即溃。

早有人将事报于沮渠逊,闻听外城已失,齐军正往宫城而来。

沮渠逊吓得心胆俱颤,不及准备,便率亲信部众及侍寝嫔妃自城西逃出,北往和林遁去。

守军闻沮渠逊已逃,立时大乱,被凌霄趁势掩杀,死伤遍地,弃戈归附者甚重。

闻知沮渠逊已北逃出城,凌霄遂急令王清率部追击。

清一路袭杀,直将沮渠逊赶出雁门关,方才驻兵而还。

且说晋阳之事,天明时分,战事方毕。

霄立于关楼之上,吩咐亲卫张榜安民,封存府库后,便欲将城下百官押往南皮,交付宇文泰处置。

林洛在旁劝道:“众官尚有余力未出,怎可此时便交付王上。”

霄问其何意。

洛答道:“晋阳虽克,并南却尚未光复。山路崎岖,粮草难续,我军若要强攻,恐一时亦难取胜。然阶下百官出自并州世家豪族,若有他等相助,事则易耳。”

霄闻言便知洛意,笑道:“我弟良谋不断,有弟助我,功业必成。”

于是率众下关,行至众官身前,一面亲解众人束缚,一面加以慰藉。

众官心中惶恐,下拜答话道:“君侯厚恩如此,不知尊意若何?”

霄道:“诸公与我皆为夏人,一脉同宗。今日之事全因夷狄作祟所致,我今举兵来此,是为收复失地,解救诸公百姓。若生惊扰,切勿怪罪。”

中书令常祤忙拜道:“君侯大义如此,我等感激莫名,安会相怪。今后但凭君侯驱使!”众官附言下拜。

凌霄大喜,忙扶其起身,道:“不瞒诸公所言,今日确有事相请。现今并南上党诸郡未复,望公等稍付私力,助我平之。”

祤闻言面露难色,道:“上党守将濮存正是我旧友,此人贪利忘义,我本可助君侯平之,然今日我无名无分,恐他不认。”

霄道:“若能收复上党,我保汝为晋阳太守。”

祤道:“一郡太守,恐事难成。”

霄道:“并州別部司马可否?”祤默然不语。

洛在旁搭道:“汝欲为并州牧否?”祤闻言方道:“如此事定可成,臣愿往一试。”

霄顺言道:“并州若定,本将必保公为并州牧。如若不然,定遭万箭穿心。”常祤心下大喜,忙道不必立誓,而后便领命而去。

常祤走后,凌霄私谓林洛道:“此人贪利忘义,日后定为祸害。待并州平定后,我必杀之。”

洛劝道:“兄既有诺于他,纵使不从,亦不可杀之。不然必失信于天下。”霄心中虽恨,但亦不好再言。

且说并南之事,濮存正因山路阻隔,不知齐军动向,故而拥兵保境。这日听闻常祤所言,知晓齐军是举义而来,当即奉表投诚。

二人随后又往长治劝降,守将朴纯得知齐军来意后,亦献城投降。

见并州虽定,城中俘虏却甚多,每日徒耗粮草。凌霄心中烦闷,谓林洛道:“此间俘虏甚重,为之奈何?”

洛道:“人数虽众,但多不知战,被匈奴裹挟而来,不若开设府库,将众人遣散,既得民心,又无后顾之忧。”霄点头称是,遂将俘虏放还。

事果如林洛所言,并州百姓安定,皆传齐军威名。

见再无他事,凌霄便差人往宇文泰处告捷。

数日后,报至南皮。闻知凌霄已攻取并州,宇文泰欣喜不已,当即将捷报传告三军,以作激励。

来人替凌霄问道:“今虽取并州,但匈奴未除,不知应当追剿否?”

泰问左右何意。

参军独孤诚摇头道:“匈奴余孽北遁荒漠,已无大患,暂可不必剿杀。”

泰然其意,而后谓来者传令道:“卫乡侯立此大功,孤本该重赏。然今幽冀战事焦灼,孤一时难胜,需其东出代县以助孤军。待幽州已定,孤将一并封赏。”来使遂拜别受命而去。

苏卓闻泰之言,急来劝谏,然至主帐之时,已得来使离去之信。

卓急谓泰道:“凌霄已取并州数郡,军势强盛。王上既令其东来助阵,何不封授其官爵,以示恩宠。如今毫无封赏,恐他抗命不应。”

泰回道:“他年少为将统御万军,难免心生狂傲。孤此时正陷困局,若对其加以封授,难免有示弱之意,日后如何再治。孤岂可迁就于人!”

卓心生忧虑,问道:“他若不来,王上当如何应对?”

泰摆手道:“到时再谈封授之事亦未尝不可。”

卓急道:“到时只恐晚矣!”

二人谈话之际,忽有一人掀帘入帐,直至案前。

泰抬头视之,来者正是宇文弘。原是弘听闻凌霄攻取并州之事,心中羡慕不已。此来是欲请战立功。

泰道:“贤侄刚勇,孤心甚慰。然金军势大,我军恐一时难胜,需待凌霄来后再做定夺。”

弘不悦道:“黄毛小将,外姓藩臣,王叔待他何用。”

泰叱道:“这是何话!百官皆孤肱骨,何有内外之分。今苏先生在此,不然必将重罚。”卓亦赶忙劝慰,泰方止怒。

苏卓又进言道:“前番差人往辽阳离间,敌军未趁势南下,足见已有成效。今可再将匈奴北遁之事传入幽州,使敌生惧自乱,以为日后北攻造势。”泰深以为意,遂依计而行。

且说使者回报凌霄王令后,霄心生不悦。与林洛道:“我等功勋甚厚,王上却未有所应。纵我不言,诸将又岂可甘心!而今又令我等出兵相助,我实不愿应,不知弟意下如何?”

洛思量一番,道:“弟亦不愿往。然转念细想,此恐为王上试探,若赌气不助,则祸不远矣。”霄闻言心惊,知晓此中凶险后,遂赶忙举兵响应。

大军一路疾行,未几日便抵至灵丘城外。凌霄正欲整军暂歇时,忽有斥候来报,称金军已撤出幽州,班师回朝。

凌霄大喜,忙问细情后,方知幽州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