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饭
都说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可是洛离离却觉得痛苦的日子有时候也挺好过的。比如说这节化学课，就被洛离离打瞌睡，被程一城用笔戳醒，打瞌睡，被程一城戳醒这样混了过去。
“今天下午留下扫地的人除了黑板上的人，再加一个程一城，上个星期迟到。”讲台上，丁曼拿着记录迟到早退的本子很严肃的宣布着值日的同学。
程一城放了手中的笔，起身。
洛离离也站了起来：“那个，你回去吃饭吧，我帮你扫。”
“我本来就是准备回去吃饭的。这地不该你扫吗？”
“耶？”
“不是我帮你带早饭迟到了吗？”
“那个，你不是说你自己吃面吗？”
“我不管，反正就该你扫。”
“我……”
“我什么我，还不扫地去。”
“啊？”
“辛苦你了。”这话说完的时候程一城已经迈着自己的大长腿离去了，只留下洛离离一脸呆萌的站在原处。
“离离，程一城怎么走了，他不是和我们一起扫地吗？”钟佩玲拿着扫帚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程一城的背影。
“没事，我帮他扫，他今天给我带了早饭。”洛离离回头，冲着钟佩玲笑。
“哦，真好。”钟佩玲也笑了笑，只是眼里满是无奈。
“哎呀，林源还是没有和你说话啊？我今天看他都吃了你带的早饭啊。”
“吃了，不是他不和我说话，我没有找他说话。”
“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洛离离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也用这句话来教育她的。
“算了，不说了。”钟佩玲甩了甩头，刚刚无奈的表情消散了，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大二的时候，钟佩玲换位置，和林源成了前后座的关系。钟佩玲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而林源是那种和熟人在一起特别逗，和陌生人在一起就很安静的人。前后座的两个人当然很快就熟悉起来了，林源也开始和钟佩玲开玩笑，经常打打闹闹。不知道是青春期的萌动，还是林源给的错觉，钟佩玲渐渐就对坐在自己背后的人有了好感，每天打着朋友的旗号给他买早饭，林源每次也都是欣然接受，只是每个周一都会拿几十块钱给钟佩玲，算是他一周的早饭。钟佩玲也不说，其实她每天给林源买的早饭，早就超过了林源给的“生活费”，不过她在意的也不是那些钱。
“舒舒。”洛离离放了扫帚，走到阳台外拍了拍张舒语的屁股。
“哎呀，你干什么啊？”张舒语回过头瞪着洛离离，可是眼里没有一丝怒意，“你扫地扫好了？”
“你说的废话！”
“哦哟，帮别人扫地了不起啊？”
“是啊，我这么无私，当然了不起咯。”洛离离笑。
“切。”张舒语偏过头蔑了一眼洛离离，抬起脚就走。
“耶？你不要走啊，我刚跟钟佩玲说好一起去吃饭，她今天一个人。”
“你不早说，那她人呢？”
“哦，去倒垃圾了，马上就回来。”
洛离离和张舒语两人算是饭友，两人的友谊也是饭桌上吃出来的。她们每天中午都是固定在一家叫“飘香”的小饭馆吃饭。
钟佩玲知道她们两人都是“飘香”的常客，不过她自己却没去过那家饭店，所以她才会想到今晚和洛离离她们一起出来，想去那家饭店。
踏进饭店的那一刻，张舒语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钟佩玲提议来这家饭店了。因为坐在门口的那一群人中，那个正在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说笑的，是林源。
“咦，程一城你怎么在这儿？”洛离离踏进大门，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最显眼的程一城，其实也算不上最显眼，只是大概是因为同桌的原因，洛离离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是程一城，“你不是在家吃饭的吗？”
“今天我妈不在。”
“哦，这样啊。”洛离离这时候才扫了一眼眼前的一群人，有林源，还有三个女生，一个是班上的文艺委员高白，还有一个是程一城的前女友，阮婷，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好像是阮婷的好朋友，好像跟杨逍还有点关系。
洛离离向林源和高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扯着嘴笑了笑：“你们慢慢吃。”
张舒语也点点头，和洛离离一起跟着钟佩玲去了旁边的一桌。
“喂，玲玲啊，我们要不要坐里面一点？我看里面好像没有人。”
“嗯？里面没人吗？”钟佩玲往背后看了看，又回头问洛离离。
“哦，好像有人。”洛离离尴尬的笑了笑，一张脸一下子就红了。如果不是刚刚张舒语用力掐了她的手臂，又用眼神示意她看林源，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钟佩玲坐这个位置的意图，这一刻，洛离离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傻。
一顿饭，吃的洛离离有点毛骨悚然，她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一束目光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回头朝程一城他们那一桌望去，可是一回头，只看见两男三女正聊得高兴。
“喂，你一直往后面看什么啊？”张舒语用手碰了碰洛离离的手肘。
“喂喂，玲玲，你帮我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盯着我？”洛离离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张舒语，又转过头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钟佩玲说。
“没什么啊？”
“真的？我总觉得我后背冷飕飕的有人盯着我看。”
“这才傍晚呢，你别吓人啊！”
“你可能有点被害妄想症。”张舒语夹了一块洛离离最喜欢的鱼香肉丝放到她碗里，“来，多吃点肉补补，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哎，你不懂那种感觉。算了，我去挨着玲玲坐，换一下风水。”
程一城吃晚饭站起身，一抬头就望见了跟他一样站起来的洛离离。
“洛离离，吃个饭而已，你脸怎么这么红啊？”程一城看着洛离离望着自己时一下子红起来的脸，忽然就笑了出来。
“我热不行啊？”
“好像老板空调开的20度吧，你还热了？”
“我就热，关你什么事?”
“这都立秋了，你不会还在思春吧？哈哈。”
“你滚！”
程一城望着洛离离笑得一脸灿烂，转过身看着正放钱包的林源，“付好了就走吧。”
洛离离随着程一城的目光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林源，林源这时候也朝着她望过来，两两相望，点点头，笑了笑。
洛离离刚刚的怒意算是压了下去，不过饭好像也不是很想吃了。她坐了下来，放了筷子，不过背后那种凉飕飕的目光好像又来了，洛离离回头，这一次，一眼就对上阮婷那种冰冷的目光。
“喂喂，你们俩还看什么呢，人都走了。”
“哦，嘿嘿，吃饭。”钟佩玲回过神来，冲着张舒语笑。
“我跟你们说……”
“说什么说，你刚刚都丢完我们的脸了。”张舒语放了筷子，拿了餐纸擦嘴。
“我怎么丢你们的脸了？”
“离离啊，你看看你的脸，这脸红的都不忍直视了。”
“就是，你不会看着程一城害羞了吧。”
“害羞你妹啊！靠！”
下午六点多，在这早秋季节，太阳似乎都还没有想要下山的意思，空气里还是一股烈日的气息。不过莫名的，程一城觉得刚刚带着热气的风竟让他感到了丝丝凉爽。
“一城，刚刚那个女孩是你的同学啊？”阮婷快步走向程一城，尽量跟在他的身旁。
“嗯。”
“你们关系好像不错。”阮婷笑，一双丹凤眼望着程一城，眼里透出点点寒意。
“没有啊。一个同学而已。”程一城低着头望着阮婷的眼睛，嘴角的笑容已经消散，恢复到了平时无所谓的表情。
果然闷热就是闷热，毕竟还有秋老虎这样的说法，怎么可能一立秋就开始降温了呢？
“嗯，他们是没什么，我就坐在他前面，平时两人没有什么交集。”林源拍拍程一城的肩膀，冲着阮婷笑。
“哦？我觉得他们刚刚聊得很开心啊。”走在后面一点的尤琳娜加快了速度，走在了阮婷的身旁。
“没有啊，我倒是觉得他让洛离离蛮尴尬的。”林源撇了一眼程一城，又朝尤琳娜望去。
“好像是的，我也觉得程一城是在嘲讽洛离离。”林源身旁高白吐了吐舌头，目光望向程一城。
“好了，你们先回学校吧。我和林源还有点事，我要回我家一趟。”程一城停下脚步，扯了林源的衣领，拉着他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喂，一城（你们）。”
“你们先回学校吧，我和一城真的还有事。”林源挣脱了程一城的魔爪，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抬起手冲三人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程一城身上冒出的寒意林源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一踏进程一城的房间，林源就举起双手：“我说。”
“给你三分钟。”
“是尤琳娜来找我的，她听说你今晚和我一起吃饭，所以就提议让我帮她再撮合一下你和阮婷。”
“还有呢？”
“还有谁？”
程一城没有说话，只是环抱的双手松开了，两只手抬起来握了握拳头。
“哦，高白，下午的时候她听说我们一起吃饭就说要来。我觉得她好像对我有意思，最近经常来找我说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这下林源是真的一脸疑惑。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和杨逍。我在高中毕业之前，我不想再交女朋友。”
“可是我看你每晚还是会送阮婷回宿舍，而且她跟你提要求你基本都答应。”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如果我不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她还不天天缠着我？你倒好，还背着我撮合我和她。”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这些，别告诉杨逍。”
“我知道，他那个大嘴巴，尤琳娜一炸他，他就什么都说了。”
“哎。”程一城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