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灵晶仆的自我选择
在距离卡特旺达极为遥远的某个城市里，一只蹲在拐角的猫眺望着街角。
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来得那样突然，悄无声息，简直像是从地里冒出来的。猫尾巴抖动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却并没有害怕逃跑的意思，只是盯着女人的方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而在猫盯着的方向，紧闭着门窗的屋子里，有一个不安的男人。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了，男人的肩膀抖了一下。
对衣服凌乱的地方进行高速检查。将手中把玩着的剑放回一个凭空出现的空间中，而后把手背在身后，以支配者的姿势向着门高声放话。
“来者何人？”
“大人，可以准许进入吗？”
因为隔着门，分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不，甚至都没有回答出名字，但是男人却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入室许可。
“没关系，进来吧。”
进入男人房间的女人关上了门，外形也随之改变。
幻术模拟的生者的气息全然退却，留下一具站在原地的骷髅。
空旷的洞穴一样的眼睛朝向了男人，然后她或者说它深深地低下了头。
“大人，打扰了，不过在汇报开始之前，还是有必要做好房间的防护工作。”
骷髅挥了挥手，而房间外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的猫不知为何突然抽搐起来，随后，它的身形就消失在深夜的黑暗之中了。
如果还有视野能看到房间内的话，就会发现本来应该是上位者的男人似乎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互相询问，回答着。
而后男人在房间里慢慢走了起来，骷髅那分不清是在看哪里的眼睛则追随着他的移动。
随后，似乎是在思考着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也没有能让自己继续掩饰下去的主意，那么就只能……
如果顾咕咕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于男人身上沸腾着的强烈的感情。而在情绪微小的波动被骷髅察觉之前，男人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原来如此……卡特旺达吗？不，并没有需要留下来的存在。”
而在卡特旺达，缇娜的魔法居中，顾咕咕正趴在书桌前，一脸生无可恋。
“额，虽然说好像无法修改你的人格，但是还是希望你能看在我这个主人的面子上闭嘴……”
被自己创造的造物从头吐槽道脚可不是什么好经历。
“既然你就是我，那么你自然知道我需要一个灵晶仆是用来干什么的吧。”从虚空中掏出小册子来，准备记录下这次其他的施用灵能的经历的顾咕咕随口问道。
当然，迎来的自然是智者那毫不留情的吐槽，“知道，看来我们的原始人朋友终于学会了插眼。”
“……好吧，你开心就好。那么用你的睿智，也就是我的睿智好好思考一下，你需要怎么做。”这样说着的顾咕咕在册子上写下这样的几个字，“关于灵晶仆智能的研究”。
“嗯，首先是声音和外貌……虽然老朽当然对自己原始的声音和形态更加喜欢，但是似乎要变成这样才能更为贴合人设，更加方便地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就在顾咕咕低头书写的时候，耳畔机械般冰冷的声音逐渐变为稳重的老人的声音。而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手掌大小的水晶块已经彻底变为了人形。
这可不是灵晶仆常有的用法，因为灵晶仆待在主人附近的时候，会对主人产生了不得的加成效果，因此灵晶仆通常会紧随在主人附近。一个心灵术士的身边浮动着三五个水晶块，正是他强大的体现。
眼下顾咕咕布置的任务是在他离开的时候监视卡特旺达的安全，虽然保持着水晶的形态然后飞到空中隐形，像一个冷酷无情一般的区域监视无人机一般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像这样变成人形貌似也不错？
顾咕咕慢慢地端详着眼前自己造物的造物——灵晶仆为自己用幻术做了一副人类的皮囊。他发誓，自己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个老人的样子，但是却又万分熟悉，似乎是从他的记忆中糅合而成的。
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银发和银须都几乎能塞到腰带里了，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判定他的年龄非常大（指刚刚诞生三分钟）。身上是一件有些普通的灰色长袍，外面披着掩到地的紫色斗篷。眼睛是明亮湛蓝，放射着极具穿透性，似乎能洞察人心的光芒。这目光透过一副似乎并不怎么合适的半月形眼镜，眼镜架在长长的鹰钩鼻上。鼻梁似乎有些扭曲，总觉得似乎是与人逞凶斗恶时被打断过至少两次以上。
“确实，看来我自己还有许多没有被挖掘的有趣技能，比如捏脸。”章鱼头在捏脸的时候可以控制的变量太少，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才能。
“所以你并不想成为一个悬停在空中的监控摄像头？唔姆，没关系，我尊重我自己的人格片段的追求。那么讲一讲理解来的打算吧。”
“主人由于各种战略失误，到现在都没有加入魔法师协会的打算。”果然，开局就是一顿批评。“或许我可以替代主人进入到魔法师协会中，尽量让卡特旺达的真实面多多展露一点在我们的面前。以一个魔法师的身份生活在城镇中的话，不但能够兼顾到卡特旺达的安全，更能够帮助主人以一个新的角度观察这里。”
“但是考虑到先前疑似神明的蛇发人，可能会死的情况请不要指望我还在这里。倒不如说，如果不是主人一直在这里的话，从诞生一开始我就想着逃跑了，这里因为主人的各种失误，已经是黑暗森林中的一处篝火堆了。”
？？？
顾咕咕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纯化之后的人格到底是个啥玩意，这么谨慎的吗？如果创造的造物第一时间想着逃跑的话，未免也太让身为主人的自己失望了吧。但是……这不正是每日训练的时候自己进行的自我对话吗？只是现在对话的人格被纯化提取了出来，成为了可以直接在现实中与他进行对话的活生生的人。
“虽然可以使用力量强行让你屈服，但是那样的话我就显得太可笑了吧。”顾咕咕稍作迟疑，清空大脑准备真正地说服自己的造物，毕竟它只是一段人格，它纯粹，所以不够复杂，说服它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大概。
“让我们从头来一次辩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