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劳费心了
气力乏乏的将地上一圈珠宝重新塞回到乾坤袋里,弯着腰无精打采的回望山林。
一条蜿蜒小路从脚下延伸至山林深处不见踪影。一颗高耸入云几人粗的梧桐树在深山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以手遮阳,仰着脖子抬头望去,高不见顶,末了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决定在树上逗留几日。
天色未暗,拖拖拉拉的入了山林。
此时,龙宫底的密室里,龙王吹胡子瞪眼的与怒火中烧的阮尚相互对峙,互不相让。胡麻雀与小二郎齐刷刷的候在玉石床前,忧心如焚。
怕阮尚急火攻心,胡麻雀吱呀的扯着破锣嗓子劝道,“龙王大人,山主他身体抱恙,切不可激怒他哇!”
他还是您的儿子啊,对亲儿子可不能下狠手哇。
可这后半句在龙王威胁的眼神儿下,默默的吞到了肚子里。灰溜溜怂唧唧的封住了嘴。
小二郎对其行为鄙视不已,斜睨他一眼,便越过麻雀精劝慰二人。
阮尚对小二郎的脾性多少有所了解,龙王怕是不会听他的劝解。
于是在他开口之前,便阻止他,“不必多费口舌,此事是我与龙王大人之间的纷争,你们暂且退下。”
胡麻雀忙使眼色――山主大人,您怕不是龙王的对手哇,那毕竟是你爹。儿子哪儿能斗得过爹,还是让我们留下来,好歹有个照应啊。
小二郎也紧紧抿着嘴,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阮尚。
龙王瞧着眼前这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倒是对他忠心的很,既如此为何不见平日里规劝着他些!”
因着不能对将气发到身负重伤的儿子头上,只能火力转移,对准了胡麻雀他们二人。
阮尚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霎时间更是乌云密布,“你们且出去。”
龙王不好太刺激他,哼哼两声,任由他们两个前后而出。
密室间只余下龙王父子二人,阮尚以手撑着头,懒散的半躺在玉石床上,龙王远远坐在玉石几旁对他怒目而视。
“若不是亲眼见到你此番模样,真不敢相信,你便是本王悉心教导出来的孩儿!整日里与那满山的精怪厮混,能有何出息!”
若不是距离远,只怕真的要上手打死这个不孝子。
阮尚忍不住冷笑出声,阴阳怪气道:“是,龙王大人一项眼高于顶,山里的小精怪如何会入的了您的眼。只不过您为何要将孩儿推给九黎上仙。”
犹记得,当年他们东海一同去往参加西海龙王寿宴,不巧的是,恶名威震四方的九黎上仙偏偏也前来祝贺。他还记得整个西海的宾客们都对她避而远之,就连带着他也对其觉得不屑。
明明是一身红衣,但是身上的脏污像是几个月没洗过一般,呈现出灰扑扑的颜色,一头乱糟糟的发不羁的逆天而上。如此凌乱不堪,惹人嫌弃的人,唯独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来到这富丽堂皇的西海,没有半分拘谨,犹如在自己家那般自在。
于是,阮尚便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正是这几眼,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只见那浑身脏兮兮地上仙弯腰与他对视,时至今日他都能回想起来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难的带着些温柔,“本上仙收你为徒可好?”
依照她后来的秉性,那日为了收他为徒,真是难为她能伪装出如此柔情的一面儿。
九黎说罢,周围的人都愣了片刻,回身儿之后,都有些同情的看向东海龙王与阮尚,这九黎上仙纵然修为极高,但这人品着实不敢令人恭维。
最后还是西海龙王出面,软言相劝,“上仙,今日是小王的生辰,恳请上仙看在小王的面子上......”
眼前女子好看的眉毛蹙起,不悦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西海龙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扣了扣牙齿,不耐烦道:“西海龙王?”
西海龙王小心的陪着笑,那女子神情骤冷:“既然你过寿,那些饭菜自然是你家准备的了?做的连镇上的厨子都不如!”
西海龙王面皮一紧,被她堵得脸如猪肝。
阮尚不赞同的瞧着眼前女子的做派,微不可察的摇头,谁知被她瞧了个一清二楚,当即眼神儿闪亮亮的看他:“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你们这些仙人做出来的食物,堪称是猪食,你且随我上山,届时你便明白,这食物最美味的出处还是咱们凤鸣山。”
他不知这女子是何人,不知道这凤鸣山是何处,但他能瞧出来周围人的隐忍,其中包括他的父王,东海龙王。
想及此,阮尚心房真真发堵,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顺着看过去,是一只摔碎了的茶盏。
“你到底要我如何!”紧接着就是龙王怒气冲天的怒吼。
相较于龙王的暴躁,阮尚显得格外的镇静。
勾起唇角,笑道:“龙王大人将她赶走,如今到时反过来问我到底要如何。这是何道理。”
龙王额头隐隐发青,手微微发颤,道:“孩子,爹爹也是为了你好,若当初真的将你放走取救那妖女,你如何能好端端的回到咱们东海,孩子,你要知晓咱们才是一家人,爹是疼爱你的。”
不待龙王劝说完毕,阮尚突然间放声大笑,从未见他笑的如此难看过。
划过眼角因笑而落下来的泪,嗤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父王,感谢父王当初因为疼爱我,任由那“女魔头”将我带走,感谢父王不顾我意愿,使用计谋将我困在东海。”
龙王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咬牙控制自己的怒气,“当时为父也是逼不得已,如今那女魔头已然不复以往,父王定然能护你周全。不能令她伤害你分毫。、”
阮尚不屑:“如今已不需要。她待我极好,我不想在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女魔头三个字,即使是龙王大人您也不行~日后,我与她如何,便不劳东海龙王您费心了。”
世人误解她,不知她真性情,他与她相伴数年,如何不知,她从来都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否则也不会日复一日的想要将她放在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