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突围“平行之国” 主动参与仍是关键
日前，西班牙移民管理机构在其研究资料中摘录了一名秘鲁移民在《国家报》上所发表的文章，文中以一个身边邻居的视角，介绍了西班牙居民眼中的华人邻居。如今，居住在世界各地的华人，同海外的各国居民有着各式各样的联系和往来。这些存在于海外的“华人的世界”，如同与国外社会相应的“平行之国”，为华人融入当地社会带来各种问题。2016年4月，曹云华教授和张应龙教授就此接受了《人民日报海外版》记者的采访。
是融入还是并行
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华裔开始搬离唐人街，一些海外唐人街也日渐衰落，风光不再。之后，一些华人开始搬入国外当地的普通社区，不同于以往唐人街那样专一的华人居住地。这些社区里已经呈现出了华人洋人杂居的特点。据此，有媒体认为“华人在海外不断获得社会认可，正不断融入主流社会”。
尽管如此，在一些外国人的眼中，他们的华人邻居依然呈现出一种神秘感。有媒体报道称，居住在海外的华人群体，很多人仍旧喜欢“群居”在一起，操着陌生的语言，有着不同于当地的为人处事方法，越来越多的海外“华人圈”频繁出现。
在西班牙的马德里，居住着超过1/3的旅居西班牙华人。在西班牙居民写给《国家报》的文章中，作者提到，在自己生活的小区内，看到了另一个与当地生活平行存在的“中国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有配备齐全的食品店、美甲店等各种华人店面。
在一些居住在海外社会的华人眼中，让他们融入当地社区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一位50岁的新西兰华人建筑师凯文说：“我现在也不去想融入这件事情了，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融入呢？我按照自己的爱好和标准生活有什么不好呢？”由此可见，一些海外华人已经开始无奈地放弃了那个叫作“融入”的概念。
海外华人正在逐渐融入当地主流社会？还是仍局限于另一个同当地社会并行的“中国世界”？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研究员张应龙在接受本报采访时称：“华人融入海外社会的状况存在差异，不能一概而论。”他认为，目前第一代移民融入海外社会比较困难，而对于第二代、第三代移民来说，这一问题并不突出。
融入社会并非坦途
海外华人作为“中国形象的代言人”，是外国友人了解中国的一个窗口。华人更好地融入当地社区，对于个人生活以及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都有重要意义。但是，华人融入海外社会并不是一条坦途，多种主客观因素成为华人融入当地社会的“绊脚石”。美国波特兰州立大学教授李斧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表示，因为语言、文化、经济等方面条件不一，海外华人融入当地社会的程度也不尽相同。
“第一代移民融入海外社会困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语言不通。”张应龙介绍说。第二代、第三代移民在国外出生、长大，他们和当地社会几乎没有文化差异，也不存在与当地人交流的语言障碍。与此同时，文化背景的差异，也往往会造成海外华人和外国邻居交往不顺。美国高中生玛姬·沃特利就承认，美国学生和中国学生成为密友很少见。她的美国朋友多数都没有兴趣和外班的中国学生交流。“他们怕中国学生听不懂，或者担心交流很无趣。”一些华人接受不了国外的许多生活习惯、交际方式，平时同当地人玩不到一起去，结果只能渐行渐远，互不往来。
此外，一些华人在海外将主要的精力都用在了事业上，在融入当地社会方面并没有表现出很强的积极性。纽约布鲁克林亚联总会会长陈善庄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曾表示，“许多华人来美国开餐馆，每天10～12小时的工作，白天在厨房，晚上回宿舍睡觉，日复一日，几乎完全和外界脱离。”这也使得许多华人缺少融入当地生活的机会。
过去，在海外的许多地区中国人常被贴上“爱占小便宜、法律意识淡薄”的标签，暨南大学研究国际移民与华侨华人问题的曹云华教授在接受本报采访时称，这些标签的存在，给华人融入当地社会带来了额外的阻碍。
主动参与仍是关键
融入海外生活的问题是一个与华人息息相关的重要话题。李斧认为，存在于海外的“华人的世界”，一旦与当地世界格格不入，将会给人以移民“反客为主”的感觉，造成不必要的隔阂与矛盾；如果能与当地文化多元互补，将会产生极大的好处。
可是，海外华人融入当地社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要付诸实践并不容易，尤其是目前存在一些华人融入当地社会程度较低的状况。张应龙认为，这个并行的“小圈子”的存在是一个阶段性的产物，只是一个过程，并不能因此对一些不擅长融入海外社会的华人持指责的态度，多数华人还是在积极主动地寻求融入海外社会的方法。
关于如何促进华人融入海外社会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转变一些华人的思想，保持更加开放的心态。李斧认为，华人融入海外社会最重要的是“参与”。只有在参与的过程中，才能学会语言、了解文化、提高融入程度。参与是多方面的，最好是从受教育开始。西方很多的学校、社区、教会，都开设有各类课程，不少也是免费的，参与其中将有利于华人融入当地社会。
此外，曹云华认为，华人融入当地社会的过程应该是一个更为自然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不同华人的态度、能力存在差别，都需要各自的适应时间。其实，华人世界同当地社会能够和谐共存，就已经是一个比较理想的状态了。海外华人在同其他民族交流时，如果既能尊重彼此又能保持自己的民族特性，将会为海外的生活创造一个更好的外部环境。
（原载《人民日报海外版》2016年4月11日，作者为孙少锋、焦夏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