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体心理治疗中的9个难题:从羞耻到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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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杰罗姆·S.甘斯(医学博士)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精神科临床副教授暨马萨诸塞综合医院精神科临床研究员,同时他在马萨诸塞的韦尔斯利也拥有自己的私人诊所。甘斯医生身兼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终身院士、团体心理治疗协会院士,并曾任美国团体心理治疗协会年会副会长。作为一名声名卓著的学者,他活跃于美国国内及国际学术研讨界,超过40年的从业经验使他成为一名出色的老师和督导者。杰瑞·甘斯杰瑞是杰罗姆的昵称。——译者注对于心理动力学取向团体心理治疗的概念化和应用化做出了无可置疑的巨大贡献。

本书精选了一批关于心理动力学取向团体心理治疗的论文,这些论文讨论了在动力性团体心理治疗中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很困难的话题,例如羞耻与骄傲、怯懦与勇气、爱与金钱以及与所谓“难以处理”的患者协作共建等。这些文章被分成相应的章节,内容翔实、充满趣味,每一章都展现了临床工作经验的价值与重要性。每一章都以真实的临床案例为开篇,之后以整合的视角探索案例中更深层的洞见。与讲述患者如何从治疗师那里获得平静相比,本书更着重于阐释患者的心理发展是如何帮助他们将临床体验心智化,并最终实现自我救助的。

杰瑞十分重视对于移情和反移情的理解与应用。在尊重个体组员与团体治疗师、其他组员和整个小组关系的前提下,他将其视为一种补充治疗手段。这种观念对于团体治疗师和精神分析团体治疗师们有着特殊的意义。这种尝试通常是在融合了治疗师与来访者的个性以及社会文化背景的前提下进行的。毫无疑问,杰瑞愿意同时也有能力处理个人及人际交往中的实际问题,并准确地判断其有效性。

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杰瑞都始终坚持他的核心价值观,这一点在他的研究和著作中也得到了贯彻,为此我十分敬佩他并深受影响。他不会无谓地追求患者的崇拜与喜爱,在受到攻击时,他仍然努力追求共情,并在必要时成为整个团体的避雷针。他重视承受负面移情攻击的能力,并坚持在冲击下仍然寻求问题的解决之道,而不是随波逐流。杰瑞理解,追寻个人与人际的真相并不仅仅是青少年才有的对原始场景及其无限衍生物的好奇心,而且是一种美德,就像勇气本身一样。杰瑞认为,尽管潜意识没有年龄的概念,年岁的增长也并不能保证带来智慧,但成熟总是包含着对于值得被尊重的权威的敬重。

这些诚恳而又一针见血的介绍和案例让我更好地理解了作者临床工作和研究成果背后的潜在动机。举个例子来说,杰瑞从个人实践经验出发,证实了潜意识的俄狄浦斯情结不仅仅是多维度的,更是基于家庭成员间关系所反映出的社会心理学,尤其是提到儿子是父亲投射的一个对象时候的场景。

当读到杰瑞的父亲是如何争强好胜又善于妒忌,始终轻视和否认自己儿子的成就,并拒绝与他分享胜利的喜悦时,这也使我回忆起了自己的一段尘封往事。那时的我正挣扎于攻克一项阻拦在职业发展道路上的写作计划,如果失败,我面临着无法如期完成博士论文的压力。于是利用盛夏8月的假期,我从伦敦返回了圣路易斯老家,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抚慰和支持。像往年一样,我带回了一瓶上好的苏格兰单一麦芽威士忌与父亲和兄弟们分享,我一边喝一边和他们讲述自己那篇关于英美社会流动性和永远无法平衡的社会阶层分化目标的论文。突然,父亲打断了我:“我最讨厌那些穿三件套斜纹软呢和戴牛角框镜的年轻人。”我和我的两个兄弟都愣住了,我想父亲并不知道他这种粗暴的“岔开话题”意味着什么,我想他的本意也并不是要刺伤我或者吓唬我,但我真的很庆幸当时是盛夏8月:尽管我戴着牛角框镜,着装上却还是比较符合圣路易斯当地夏季标准的。回到伦敦以后,我在自己的个人分析中认真体会了这次令人百味杂陈的经历。这种自省帮助我顺利完成了博士论文,渡过了人生的难关。不久之后,我得到认证,成为一名精神分析学家。遗憾的是,我的分析师没能洞悉到,他的反移情也是当时的问题之一。我相信杰瑞一定知道,我对他的作品十分赞赏,它也启发我反思了自己的经历。事实上,这也启发了我写下本篇序言。

我想向所有对团体心理治疗感兴趣的读者推荐本书。正如英文版原书副标题“从羞耻到勇气的征途”(my journey from shame to courage)一样,通过创造性地利用创伤经历,杰瑞·甘斯尝试赋予这些心理和情绪上的“痛点”以意义,将困惑转化为实际的问题。这本著作如同一颗在牡蛎中由沙砾打磨而来的珍珠,是我们可以共同拥有的智慧结晶。

厄尔·霍珀

2009年8月于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