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枫叶门
他从未在城里见过此二人，估计是外来的生客，但他们手中竟然有白骨山的令牌，着实令人诧异。
持此令牌者即便不是各大门派，也得是有名的散修，独一个少年，难不成是哪个隐居山野的高人弟子，被派出来历练？
刚才他经过另一扇门时，里面散出阵阵寒气，恐怕并非善类，这一男一女究竟有何目的？
暂且不说他们怎么得来的白骨令，赏元大会就在近几日召开，如今各路豪杰群集城内，也免不得一番风云际会。
估摸着先到者会在大会开幕前，搜集足够的信息，不然等白骨山发出信号，到时候里面鱼龙混杂，吃的可都是血亏。
刘风子跟这家店的掌柜有点交情，今天来叙旧打探消息时，正好听说今日来了两位不寻常的客人，刚才上楼才偶尔瞥见屋中少年竟拿着白骨令把玩。
白骨令是赏元大会的通行门票，无此令牌者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能进入。
他作为一方门派的青年俊秀，好不容易才从门中长老那里磨来一块，可这少年看样子对白骨令并不在意，倒是让他有些醋意。
暗中将林茂容貌记下，刘风子跟掌柜打个招呼后，溜出门外。
第二日晌午，林茂敲了敲白柔的房门，得到慵懒的应声后，端着一盘酒菜进来。
“白柔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白柔盘坐在床上，对林茂的表现很是满意，遂起身与林茂共同吃些饭菜，满足下口腹之欲。
“接下来在城内逛逛，我虽并非人族，却也贪恋人间烟火，算是个心结吧。”
白柔看着窗外，眼神中深邃宁静，不知道心底在想些什么。
“那好，既然白柔姐想看人世红尘，将来我与族人完成夙愿后，便来陪你！”
刚喝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白柔可是知道林茂族人的职责，杀尽天下恶妖，维护人族安稳。
可这夙愿也太远大，万一哪天自己沦为所谓恶妖，岂不是要一起被斩杀？
她想象着将来的某一天，林茂站在自己面前，手上拿着那把熟悉的长剑，会不会把剑刺进自己心堂？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疑惑，要是死在茂弟手里，他会不会伤心呢？
“姐，你想什么呢？”林茂看见白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还以为她有什么伤心事。
“呐，我说，以后我要是干了坏事，成了你嘴中的恶妖。你会，杀了我吗？”白柔的眼中满是期待。
林茂盯着白柔的眸子，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他不仅看到一种期待，还有一种天真的存在，就像想要得到某种礼物的孩子。
他的心也揪紧着，因为他无法回答，在他的心里，除妖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职责和使命。区别在于，妖分善恶，他的剑只会杀掉害人的恶妖。
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白柔成了必须要杀的恶妖，他会下得去手吗？
大概不会吧，可是心怎么在颤抖着？
“你会的，恶妖不除，有违天道。”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响起，宛若来自灵魂深处，不容他拒绝。
白柔抓住林茂的手心，看着他陷入痛苦后赶紧劝解道：“茂弟你可真傻，到时候你跑不就行了，你是打不过我的，哈哈。”
“嗯……”
林茂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划过脸庞，他努力掀起嘴角，却被白柔一把抱住。
“姐，到时候你就使劲揍我，千万要把我赶跑咯！”
林茂再也压印不住自己的感情，躲在白柔怀里失声痛哭。
“哈哈，我一定会的！”
白柔的瞳目中，映着洒脱，她拍着林茂清瘦的背膀，笑着安慰道。
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值得她当做弟弟一样保护。
也许是从那伽山一路走来，积累的疲惫终于爆发，也许是对父母的想念在此刻突然涌出，林茂只感到身体清空很多，心底深处紧绷的弦在松动。
等林茂抹干眼泪，白柔拽着林茂，豪气的道：“不管将来如何，现在就让我们去感受下人间的乐趣吧。”
来到商街上，一家不起眼的酒馆吸引住林茂二人的注意。
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全都神色戒备，彼此隔着距离，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哟，咱就进这家馆！”
白柔在林茂惊讶的目光中，率先大步流星走进酒馆，他只得紧紧跟上。
别看酒馆的外面其貌不扬，只用黑匾写着云阙楼，里头却另有一方天地。
从外门进，只有几处摆桌的地方，供常来常往的客人吃些酒食，和一般酒楼无异。
但要进内门，再往二楼去，就得通过守门那一关。
内门口处，两个身着灰衣的男子会检查进去的客人，只要是不熟悉的，都会拒之门外。
下一刻，白柔就站在他们跟前，左右瞄了一眼，抬起腿就要迈进去。
不料其中一位灰衣看守，伸手一拦，便将白柔挡在门外，目不转睛面不改色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白柔小脸一鼓，就要来硬的，被林茂慌忙拽住，在这里大打出手可不太好。
且酒楼深处，有一股让林茂感到不太舒服的气息，那种故意掩饰的味道令人作呕。
“嗨，林茂兄，怎么这么巧！”
林茂听到有人喊自己，疑惑的朝四周望去，却看到从内门里走出一个俊俏青年，持着一把折扇，朝他微笑着打招呼。
没等林茂回答，男子便对守卫说道：“这是我的朋友，今天过来看看热闹。”
“那好吧，他们既然是刘兄您的朋友，自然可以进去。”
刘风子眼神示意林茂进来，他打算就此和林茂结个善缘。
白柔见状，也不管他是否真的认识林茂，昂首挺胸便进入内门，林茂只能忍着不适随后迈入。
内门后还有道隔门，推开后是一个类似拍卖会场的地方，台上放着要拍卖的物件，底下一群人在竞价。
刘风子带着他们进了二楼一个包间，里面还坐着一位女子。
待坐下后，林茂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
“实不相瞒，二位现在所住旅店，正是我们枫叶门下其中一处资产。”刘风子给林茂沏了杯茶，淡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