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夏露娜和穆文墨赶了二十来天的路,又走水路又抄近道总算到了苍龙城外。他们停在一个山头歇息,穆文墨告诉她再过一个山头就可以看见苍龙城了。他闻得一阵马蹄声便立马让她把脑袋缩回去,然后自己边警惕地瞅着马路边悠闲地喝着水。楚瑞博骑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灰尘黄土,穆文墨皱起眉头,将葫芦塞上。心想楚瑞博才刚被解禁不久,前天又请求皇上撤了露娜的通缉令,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时刻在皇上面前表现才对吗?怎么今天还跑出城了?”穆文墨满腹怀疑地整理好马车,正准备驾车离开,突然又闻得一阵马蹄,转头一看发现楚瑞博骑在马上,将马勒住停在他马车旁。他还来得及装模作样恭迎奉承,楚瑞博已经看着马车开口问他了,“穆兄这是去哪里远行了么?”
“哦,我还当是谁呢这么着急赶路,飞马驰奔的,原来是瑞博兄。听闻你被刚被解禁怎么想着出城兜风来了。”
“我在找人。”
“哦,是吗?我刚从城南狩猎回来,没见着几个人,不知你找的是何人?”
“听说你又被穆丞相逼婚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这马车里是什么,怎么你打猎不骑马反倒赶起马车来了,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了么?”
“我习惯了一个人了,带个下人只是累赘,用马车装猎物挺方便的。我刚打的野鸡要送你一只么?”说完从马车里拿出下午的正餐——一只羽毛鲜艳的野鸡来给他看。
“不必了,你幸苦打的猎物我怎么好意思索要呢。”他说完之后眼睛虽然看着穆文墨,但是余光却注意在轿子的窗帘那一小道偷窥的缝隙。
夏露娜已经听出来他的声音了,在路上也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说翌王被禁足是因为打算娶她为侧妃。她嘲笑那些人什么话都信,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十六皇子,什么翌王。穆文墨告诉她十六皇子翌王叫楚瑞博。然后她说认识,而且很熟,两人是好朋友,虽然两人关系很好,但是他从来没说过要娶她,她也没说过要嫁。
夏露娜虽然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自己半年前在瓦林结识的挚友楚瑞博,但是她依旧躲在帘子后面偷笑看着他,一来是因为她发现穆文墨并不想她被发现,二来是她觉得好玩。不过并没有躲很久,帘子就被楚瑞博给用剑挑起来了,穆文墨并没有上前阻拦,只是在一旁淡淡地看着他下马。
“胭脂香?穆兄该不会是金屋藏娇吧?”
“吼~”夏露娜在他凑到窗户上准备向里看时,像老虎一样突然冲到他面前给他吓了一跳。看着这张久违的,既陌生又熟悉的笑脸,楚瑞博笑了。
“真的是你!露娜!你没死。”然后又转身朝穆文墨兴奋地说:“是你救了她?多谢。”
“不必。”穆文墨看楚瑞博一脸兴奋的模样感到生气,看见她高兴的模样又很是落寞。
“嘻嘻,是不是很想我啊,这么久不见。”夏露娜探出脑袋天真地看着他笑着,话落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闲言碎语和考虑到一旁的穆文墨,她又加了一句,“瑞博兄,好兄弟。”
“嗯!你可想死我了。怎么,你受伤了?严重不严重?要紧不要紧?疼吗?”
“嗯,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多亏了文墨兄。”
“文墨兄?你们怎么在一块的?你知不知道我可担心你担心坏了,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造这罪了。”内疚地对她说完之后又转头对穆文墨道了谢。穆文墨依旧冷冷地回他句,不必。然后对他们说:“此地不是叙旧的地方,还是先回去再谈吧,苍辰旭大概已经在那等了。”楚瑞博问他打算把她藏哪,他说他师傅以前的住处,他师傅仙逝两年了,那间屋子一直空着,他已经叫苍辰旭收拾好了。
路上的时候夏露娜问逼婚是什么意思?楚瑞博告诉她,穆文墨被他父亲逼婚所以跑出去了。夏露娜说,难怪他会出现在南方呢。而后楚瑞博不顾穆文墨的阻拦将他这些年被穆丞相逼婚的历史全部都跟夏露娜讲了,听得她哈哈大笑,看穆文墨的眼神也更温柔了些。
之后三人便在那间收拾好的竹屋里与苍辰旭会面了,苍辰旭本来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好好敲诈穆文墨,再勒索上一笔的,但是当他见到夏露娜淡妆相宜,袅袅婷婷地站在他面前时把一切都忘了,还直言为她打扫个屋子算什么,就算是当牛做马他也在所不惜。不过当穆文墨提到那两幅字画时,他又后悔表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
楚瑞博告诉他们他今天之所以会出城,是因为按捺不住知道她还活着的喜悦,想要出城去寻找她。他为什么知道她还活着?是灵云兮告诉他,夏露娜的师傅在大半个月前去了灵云阁与众长老对峙,质问他们为何要说恶鬼存在于白阳山,是不是想趁机借用朝廷之力抹杀她。又在灵云阁大闹了一翻,甚至还打坏了祭天的灵坛。
灵云兮谨遵家族教诲与恩情,并没有告诉楚瑞博灵禾才是地府的恶鬼,不过告诉他夏露娜的师傅名叫灵禾,自幼天资聪慧本是灵族的上一任接班人,但是由于修炼走火入魔疯了心智所以被逐出师门。之后就一直游历五湖四海,二十年前从外邦回来后,才隐居于白阳山。长老们都还不知道她是夏露娜的师傅,只觉得她是回来报复的。灵云兮的母亲与夏露娜的师傅年轻时是闺中密友,十多年前她们还在白阳山上相遇过,那时候夏露娜的师傅还跟灵云兮的母亲炫耀过自己的徒弟小团子虽然天资不高,但是肯努力韧性极高,性情跟自己很相像,是个可造之才。言语之中也无不透露出对这个小徒弟的喜爱。灵云兮和母亲虽然不记得她提没提过夏露娜的名字,但是她们是师徒关系应该八九不离十。所以灵云兮的母亲对她说,“小禾这次回灵云阁定是为了毁祭天灵坛的。长老们说夏露娜是小禾的女儿,此事应该不太可能,小禾她说不喜欢那山上的尼姑,而且她又生性好强,内心柔软,断不可能把自己的女儿给别人养,只怕小禾自己的孩子是……夭折了,所以才会对徒弟小团子那么疼惜。传闻夏露娜师徒死于白芷江,但是夏露娜自幼在秋林寺长大,上哪认的男师傅?小禾功高盖世,断不可能还让自己的徒弟认了别人。人们也只注意她死没死,根本不在乎她师傅是谁。小禾定是知道她还没死,又怕长老们问天,所以才特地来毁了灵坛。”
灵云兮哭着求她母亲千万不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长老或是任何人。她不想夏露娜死是因为她不想看见楚瑞博伤心。她母亲敌不过她的一片痴情,加之与灵禾往昔的情分,答应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然后灵云兮又赶紧将事情告诉了楚瑞博,以博得他一笑。他知道夏露娜还活着的消息后(虽然只是猜测),立马振奋起来,高兴得在房间踱来踱去,然后想起她既然还活着那他一定要做些对她有益的事情去帮助她。所以第二天大清早就去给他父皇请安,一天父慈子孝的景象过后,楚瑞博在晚上的时候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他父皇一直很怜爱他母后,爱屋及乌,又加上他表现好对他也一直很是疼爱,这件事情上对他也很是怜悯,于是便同意他将夏露娜的通缉令给撤除了。在家里按捺了两天,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想着出城一路向南去寻找她,就算找不到她,他也要去。
夏露娜在竹屋里安顿好之后已经申时了,于是他们商量好,吃的食物交给楚瑞博和穆文墨,他们每天晚上都会给她送过来,衣服和胭脂水粉这些就交给苍辰旭去办——因为不会惹人起疑。这里方圆五里都没有人家,如果万一哪天被人发现这里住了人,就说是苍辰旭看中她美貌所以将她藏在这里。苍辰旭朝穆文墨表示反抗,“怎么黑锅都让我背了,好处都让你来捞呢?”
穆文墨只是瞟他一眼说:“我只是把我曾经背过的锅还给你而已。”接着他又转过头去幽幽地说:“再说了,我捞什么好处了?”
夏露娜傻傻地笑着看着他,惹得楚瑞博面色一黑,眼底的爱恨情仇瞬息万变,最后在夏露娜朝他阳光一笑之下,所有的神色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从那以后苍辰旭就没再去过那间屋子,穆文墨刚开始两天的时候倒是每天晚上带了特地叫厨房熬的补血汤药往城外飞,但是发现楚瑞博也是一样。由于她抱怨食物堆积得太多了,所以他们就只好隔一天再去,结果两人又碰上了。两人尴尬地放下食物之后,只跟她打了招呼,便一起往回走了。夏露娜愣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感到很是纳闷。在树林中楚瑞博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救了露娜,我很感激你。“
“我说过了,不必。那是我乐意。”
“她是我未来的侧妃,你知道吧。”
“没听说。”
“这次因为我害她受这么多委屈与伤害,我很是内疚,所以我一定要倾尽我所有来补偿她。”
“不见得是因为你,而且她也没说要你补偿。”
“你就这么决定跟我过不去了是吗?穆文墨!”
“我没有跟谁过不去,只是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有叫你补偿什么,她根本没责怪你。”
“那是我身为男人的责任感和内疚感叫我补偿!我必须要这么做!我和她早就相识了。”
“那你应该对灵云兮,你以后极有可能是三宫六院的人,会相识的女人多得是,不差她一个。”
“差她一个!我就差她一个!”
“你认为她会愿意被锁在深宫后院之中吗?”
“我可以休了灵云兮,放弃皇位!”
“苍辰旭曾经那么喜欢的灵云兮,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低贱了?”
“因为我不爱她,我娶她只是因为我母后看中她灵族的身份。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过分,但是我确实喜欢不了她,我对不起她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露娜在我心里比她重要太多了。”
“你还真是自私自利啊。”
“难道你比我好吗?天灾还并没有消,她师傅毁祭天灵坛。”
“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
“哼。”
“你不是也一样的想法?你母后绝不可能允许你放弃皇位争夺的,你安心吧。”
“我会放弃皇位,然后和她隐姓埋名于市井之中,一切用不着你来操心。”
“那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你应该离开,对于她的救命之恩,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给你。”
穆文墨波澜不惊的表情底下实则是波涛汹涌的激流,他很想说句狠话来反驳楚瑞博,但是却因为心虚(他不确定夏露娜是不是更中意楚瑞博)一直想不出来,楚瑞博又趁机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在瓦林逛过青楼妓院,花天酒地过吧?”
看着穆文墨瞪大的双眼,楚瑞博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点,他接着又得意的说,“她没告诉过你么?我们在瓦林玩得有多高兴?我们一起骑马,一起逛街,她笑的可开心了,我们还一起划船游西宁江,爬云山。”
“一切由她自己决定!”
穆文墨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就生气起身飞走了,回去以后气得一宿没睡,大清早天还没亮就闷气起床练剑,把庭中的花叶斩落一地。穆子宣被他吵醒后,问他大清早的发什么疯?他瞪了穆子宣一眼说:“我练剑,有意见?”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就跟夏露娜一模一样。
穆子宣当然心里不爽,于是两兄弟便挥剑对打了起来,打到那一天整个丞相府的人都起了大早。面对众人的目光与疑问,穆文墨就只是丢下一句“练剑。”早饭也没吃就出门了,去了茶庄,心急喝口茶烫了嘴又将小厮给骂了一顿,对账的时候又说算盘珠子不够圆,嫌账簿本子太旧,接着手不小心磕了一下桌角,又骂为什么这桌子角会这么尖,是想戳死他吗?
他那一天不是在没事找事,就是在瞎忙乱忙,最后还是心烦意乱。到了晚上了才发现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看着丫鬟送来的枸杞红枣乌鸡汤,拿出小瓦罐准备倒进去,忽而又不倒了,一口气将汤喝干净,然后将红枣核吐了一地,又抓着鸡腿啃得满嘴是油,将骨头扔在地上。丫鬟进来看见这一地的狼藉,先是懵了,而后又惊讶地看一眼自家五公子,不敢吱声,出去后又默默地拿着扫帚和簸箕进来打扫干净。
在丫鬟出去的时候,穆文墨一直盯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在丫鬟的疑问下,他又挥一挥手叫她下去,等丫鬟退出去以后,他又叫住她,叫住她以后又叫她退下,然后又招手叫她,然后看着她说:“你……唉,算了。”
丫鬟在他心烦意乱三番两次的挽留下,红着脸走了。
穆文墨则是盯着那小瓦罐愤怒地质问,“为什么要逛妓院!还是跟楚瑞博一起?为什么?有哪家姑娘会去逛妓院的,你告诉我?啊?”
小瓦罐不会说话,所以回答不了他。他又接着指着小瓦罐问,“还游山玩水!还逛街!”说到这里,他伸出笔直的手掌,轻轻地打了小瓦罐两巴掌。
“信不信我打你?嗯?不信?好啊,你以为我不会打女人吗?啊?”说完又轻轻地拍了小瓦罐两巴掌。然后他左手扶着小瓦罐,右手食指指着它,撅起嘴巴说道:“以后不许跟他出去,听见没有!可是我救的你!是我!”生气地说完之后又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温怒地抬头看着窗户外面,城外的方向。而后又回过头看着小瓦罐,抬手威胁地说:“抽你。”不过那只右手始终还是没有打下去。看着瓦罐里面漆黑黑的,空空如也,他又忽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汤给喝了,深叹一口气,又不舍地将瓦罐藏起来。
躺在床上的穆文墨翻来覆去,左脑和右脑不停地做争斗,左脑指责夏露娜不该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不顾道德廉耻去逛勾栏院。
右脑说:肯定是楚瑞博怂恿她的!不然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绝对是这样的!
左脑讲:以她的性格,万一是她怂恿楚瑞博的也不一定。
右脑说:不可能!不会的!
左脑讲:你这是在欺骗你自己,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完全不把道德纲纪放在眼里,她会跟楚瑞博去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说不定他们……
右脑:绝对不可能!闭嘴!滚!
左脑: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你忘了楚瑞博要娶她不惜放弃皇权,与她隐姓埋名于世间了吗?
右脑:我也可以为了她放弃荣华富贵,带她仗剑走天涯,我武功可比他好!
左脑:她和楚瑞博之间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什么吗?她可是会逛青楼的女人。
右脑:不可能,他们之间绝对没有什么的,逛了就逛了,反正里面都是女人……
左脑:你怎么知道他们找的不是男妓?
右脑:不可能!楚瑞博怎么可能会去找男妓呢?他又不是断袖(他要是断袖就好了)。
左脑: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夏露娜邀他去的呢?她可是向来潇洒不羁得很啊。
右脑:放屁!我同她相处这一个月以来,她明明温柔可爱善良得很!她虽然潇洒不羁,但是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
左脑:那你也不可否定她同楚瑞博去逛了妓院这一事实。
右脑:指不定是楚瑞博故意这么说的呢?而且为什么他明知露娜放荡(是不羁)到如此地步,还愿意放弃皇位娶她?所以明显就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想要击退我!没错!
左脑: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右脑:本来就是,难道不是吗?如果她不优秀的话,为什么楚瑞博还要这么大的代价娶她?
左脑:是他娶她,不是你。
右脑:她也没说要嫁,她也说了,只是把他当兄弟,哼,而且她明显喜欢我。
左脑:你怎么知道她喜欢你,她对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她的笑容又不是专属于你一个人。
右脑:你不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吗?
左脑:也许只是感激你而已。
右脑:怎么可能,难道就没点别的了吗?
左脑:你想她以身相许?
右脑:以身相许有何不可?我长像又英俊(她自己说的),又文武双全,还感情专一,她要是嫁给我,我这辈子都只娶她一个人。
左脑: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上她?你明明知道她就是恶鬼,太子是阴差阳错抓对了,可你偏偏却还要替她辩护,还干了这杀头大罪的事,你可知道万一事情败露,甚至会连累家人?你还不敢将实情告知她,自己一个人担着。
右脑:她本就天性善良,一定是灵族的卦言出了问题,穆家根基深固,就算事情败露也只会我一人承担责任。
左脑: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堵上了一切?
右脑:值得。我不想她受伤,不想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舍得。
左脑:喜欢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右脑:不是与众不同,就是认为她不同。
左脑:如若她是地府恶鬼,必然是有事来到人间,许是喝了孟婆汤失忆了也不一定,万一她要找的人不是你,你一切都完了。
右脑:没了就没了吧,至少我不会遗憾。
左脑:你自己看着办吧,看她会不会同楚瑞博在一起。
右脑:我明天就去问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跟楚瑞博去逛过青楼,多半是他骗我的。
第二天穆文墨因为生意忙,并没有去找她。他在脱衣准备睡觉的时候才忽而想起来:今天要去找夏露娜问个明白。遂又穿好衣服,穿鞋的时候突然又停住了——他又不想去了。或许是不敢去。他又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盖着被子又在想:万一她真的同楚瑞博去逛了,他怎么办?于是他在挣扎中睡着了。
第三天晚上他抱着盛满汤药的小瓦罐犹犹豫豫,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始终下不定决心出门。他不敢去面对她,他害怕万一是事实,万一她真的做出了那种事情,万一她同楚瑞博之前真的感情非常要好,不过是因为他救她一命,她才对他产生了感激之情,如果仅仅只是感激之情,他该怎么办?挣扎许久后,许是内心默认了,他气馁地将小瓦罐放在了桌上,哀伤地盯着它出神。忽而他闻见头顶瓦片稀疏踩动的声音,他抬头看着房梁心想:哪个小毛贼,这么早就出来行窃了。于是他开门预备去抓贼,但是出去后贼却不见了,他在月光下找了两圈也没找到,猜想也许是野猫吧。于是又回房间了,在房门口的时候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花影吓了一跳,正准备出手,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是,这也太危险了,快进来。”穆文墨将她拉进房间后,又朝外警惕地看了两眼,确认没人后转身又问她:怎么到这来了?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我这两天忙。”
“是吗?”
“嗯。”
“那好吧。”
“你怎么想的,跑这来了?这也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
“谁让你不来找我的。”
“因为我不来找你,所以你就……”
“上次你们过去后话也不说,然后你就不来了,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生意上有点忙,所以忘了。”
“忘了?”
“不是,那个……我怕你睡着了,太晚了。”
“可是我这两天等你等得好晚的,你都没来。”
“抱歉。”
“没事,既然你是因为生意忙的话就算了。”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没有。”
“有!你绝对是有什么事!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瑞博兄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
“嗯?”
“嗯……听说你们……一起去逛……欣赏了青楼,是吗?”
夏露娜听后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老大,在穆文墨期盼的眼神中,她还是承认了,“他怎么把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啊。”
穆文墨看着她捂脸懊悔的样子心中舒坦了不少,心想看来她不是自愿的。不过夏露娜又接着解释说:“那个,你听我说,我可以解释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去逛的。”
“我知道,是楚瑞博逼你的吧。”
“不是……”
“那是……”
“是我不该跟他吹牛皮的,我跟他吹牛说自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然后他就跟我说我进过妓院吗?我为了显得牛逼一点,我就说’当然,要不要我带你去长长见识。’谁知道他会当真,跟我杠上了,然后我们就去了,不过我们只到了大厅就出来了!没有嫖娼!真的!我们就硬着头皮到了大厅就跑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嗯,我相信你。”
“真的?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我们跑出去以后刚好碰到一个窃贼就抓贼去了,楚瑞博他好菜,都打不赢,不过那家伙确实武功不错,但还是被我制服了,然后我们得了八两的奖金,我五他三分了,本来他不想要的,但是我还是给他了,因为他也出力了。”
“便宜他了。”
“嘿嘿。”夏露娜笑完之后又紧张地问:“你不会生气了吧?”
“嗯?没有。”
“你有,不然你为什么不来了?”
“这不是忙吗。”
“哼。”
穆文墨为了哄她,忙将藏起来的小瓦罐端给她,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分明记得的实情。于是在夏露娜的疑问下,他只能借口说:准备晚点去找她的。
夏露娜端着小瓦罐,两人准备分离之际,她又接着说:“你要相信我,我跟楚瑞博真的没有什么,我是清白的,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有。”
穆文墨点头答应她之后,她临走了又回过头说:“其实我很温柔贤淑的,你别看我平时说话放荡不羁的,但其实我很规矩的,真的。”
送走夏露娜以后,穆文墨微笑着睡了一个好觉,同时也做了一个美梦。